反骨(42)
“殿下,我,”
后面的话沈宝用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喉咙被忽然上前的薄且一掌扼住。
“嗯。”她的后背因为冲力而被怼到了假山石上,疼得她发出了声音。
沈宝用以双手去扒薄且的大掌,但根本撼动不了他,而他还在继续发疯。
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在刚才被沈芮偷亲的地方反复柔搓。沈宝用被薄且的举动吓到了,一时都忘了反抗。
直到她觉得那块地方快破了,她因被扼了喉,连质问他都很艰难:“你疯了吗,放开我。”
薄且没有松开她,但他的动作轻了一些,沈宝用能感觉到她的脸没那么疼了,她抬眼看向薄且,只见他眼神迷蒙,像陷在某种遐想中。
沈宝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人是真的在发疯,她使指甲抠他的手背、手指。吃痛让薄且的眼神清明了起来,他最终松了手。
两个人都不好受,一个捂住喉咙在顺气,一个低头看了看似被狗啃,破了皮儿的手背。
薄且甩了一下袖子,沈宝用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提防的向后一缩,结果听他道:“没有下次,下次你们若还敢私下见面,这亲事你也就不用成了。”
他说完没等沈宝用给出反应,就闪身离开了。
沈宝用还是有些被吓到了,她马上叫了云甄她们,云甄过来一见吓了一大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沈宝用是眼前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脸上红了一大块,脖子上也是。但她也猜想得到,经过刚才薄且的那番发疯,肯定是留下痕迹了。
此刻,沈宝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可偏偏事与愿违,她今日出门该是看下黄历的,讨厌的人竟是凑堆出现的。
就在沈宝用走出假山,要往园子外走去时,忽有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把她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待她的头发散开,沈宝用觉得她的头梢被人拉了一下。紧接着这人快速地撩起她左侧衣袖,拉着她的胳膊一翻,在看到上面有一道疤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云甄与衣彤马上把沈宝用护了起来,对方却已退后了几步,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把手中的簪子扔还给她。
沈宝用接过簪子,重新把头发盘好,正要研判是哪路来的登徒浪子,却听对方道:“小乞丐,果然是你。”
这称呼令沈宝用一楞,熟络的像是故人。可眼前的年轻男人,她确实不认识。
对方提醒她道:“两个头旋一道疤,你那疤怎么来的,可还记得?”
原来他弄她头发是为了数她的头旋,至于手臂上的那道疤,她当然记得,一段往事浮现眼前,沈宝用打量着男子,试探地问:“是你?”
陈松笑了:“是我,那把小刀我还留着呢,确实好用。”
沈宝用看着他脸上挂着的吊个郎当的笑,以及他特有的浅棕色瞳孔,她想起来他是谁了。
她在九岁的时候,本有一次可以逃脱恶运的机会,都是因为他,让她失掉了那次机会,到她最终被人收养脱离苦海时已十一岁。若没有他,她可能在九岁时就不用再流浪,更不会在十岁的时候遭遇那场恶梦。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松也一样在想往事。
那年,他随父兄到明乙县办事,期间被沈芮那个小胖子嘲笑他庶子的身份,这些倒也没什么,他能忍,但沈芮千不该万不该侮辱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外邦人没错,那几年大弘又正巧与外邦多有摩擦。
是以,小孩子嘴里没把门的,说起刻薄的话来直冲人肺管子。而陈松又是个野惯了不吃亏的性子,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在酝酿大计划。然他不动手则已,若动起手来,必会让对方记住一辈子。
陈松的母亲会武功,从小就教了一些给他,这时倒是派上了用场,他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小胖子绑了。
本想着把人放冰天雪地里冻一冻吓一吓就把人放回去的,但不想被一个小乞丐坏了事。
那日,他把沈芮的棉服扒了,对着哭得满脸鼻涕泡的白胖子吓唬道:“再哭,我就把你扔外面的雪地里去,待你冻死了,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副模样就是现在这副鼻涕虫的样子。”
沈芮可能真的被他吓到了,他尽量不哭,一抽一抽地问:“那我不哭了,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陈松自然不能让他好受,吓唬他道:“放你走,你想什么呢,你回去了一告状,我爹还不得把我生吃了。”
沈芮又哭了,这一次也管不了鼻涕不鼻涕了。
陈松被他哭得脑仁疼,况这破庙也太冷了,他是来惩罚小胖子的,不是来罚自己跟着一起受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