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238)
张璟没一会就到了,做出的诊断与薄且所想一致,这病没别的办法,静躺为宜。
沈宝用在这期间醒过来一次,她知道自己撞到了头,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清醒了,趁还有意识的时候,她抓住薄且的手再不松开。
薄且就一直任她抓着,然后在张璟给他自己做完诊断后,要涂药的时候,他想挣开,却发现有些费劲。而且沈宝用感知到他的手要从她的手中挣开后,眉头紧皱似不安稳。
薄且只得在她耳边道:“朕哪都不去,只每日上朝,下朝就留在勤安殿陪你养病,你且安心吧,你那崽子好得很。”
待他一说完,沈宝用果然松了力,薄且看着有些被她握红的手,摇了摇头。明明刚才气到恨不得毁掉些什么,却被她撞墙触柱的行为吓得立时熄了火。
薄且开始思考,他到底想怎样征服沈宝用,让她一见自己就怕像奴婢一样的服从听令,还是像刚才,紧紧握着他的手充满了依赖与不舍。虽知道是假象,但他还是心跳漏了一拍。
深夜,沈宝用醒了过来,她看着周围漆黑的环境,心里一惊,正要起身就觉头晕目眩。
听薄且在黑暗中道:“醒了?别动。”
她马上问:“陛下,你没有去庆春殿吧?”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八四
薄且没好气道:“没去。你不头晕吗,躺下。”
沈宝用闻言躺了下来,但还是不能彻底安心,她于黑暗中问:“陛下是否原谅了我?”
她语气绵软,加上她伤到了头问题可大可小,薄且暗叹一口气道:“你先养病,此事容后再议。”
沈宝用:“您若是现在不说,臣妾无法安心养病。”
薄且:“朕只能说不会动那孽种,你总可以安心了吧,不要得寸进尺。”
沈宝用得了这句保证,她暂时安心下来,这一安又昏睡了过去,薄且还等着她的下文呢,不想等到的是沈宝用熟睡的、有规律的呼吸声。
而薄且却是无眠的,他虽被沈宝用的决绝吓到了,但他心里还是无法放下芥蒂。他一直是知道的,自己对沈宝用不公,他一直都在用权势压制她、欺负她。但这一次,他真的有被沈宝用伤到,还伤得很深,比她在他脸上划的那一道儿严重多了。
他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他觉得沈宝用也有欺他负他的地方了。
沈宝用头部受到的震荡并不太严重,在薄且胸口还青着一块时,她就好了,不再呕吐不再头晕,也能下地活动了。
此时距离四月初十越来越近,沈宝用一直都记得薄且答应过的,让她带着玺儿回趟明乙县的事。
这日,她与薄且提起此事,薄且看着她健康的脸色,道:“如今你已大好,该是行罚的时候。从今天开始,没有朕的准许,你不得再去庆春殿,再见那个孽种。”
沈宝用大惊:“陛下不是答应了,”
“朕答应了什么?只是不取那孽种的贱命罢了。欺君罔上是大罪,朕已法外开恩,再若啰嗦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
沈宝用没想到,一个她本不在乎的污她名声的局却带给她这样的无妄之灾。原来薄且前些日子的按兵不动,只是在等她病好。
她知道现在急不得,毕竟他没有把话说死,只要再次得到他的准许,她以后还是能见到思时的。
又听薄且道:“至于去往明乙县一事,是朕之前答应你的,你也该准备准备,到时朕会派护卫送你们去。朕国事繁忙,就不同行了。”
他不去这倒是个好消息,但沈宝用尤不死心:“臣妾这一去日子颇长,实在是不放心幼子,陛下能否让乳娘带着孩子一同前往,杨嬷嬷也可一同前往。”
薄且盯着她看,目光深深,看得沈宝用有些发毛、不自在,他笑了一下道:“不行,他不能去。你也说了是幼子,那么小的孩子还是呆在宫中,与朕一起等你回来的好。”
沈宝用知道多说无益,她表面无事内心实则很焦虑,她的焦虑连玺儿都看出来了。
玺儿趁沈宝用身边无人时,忽然出现对她说道:“娘娘执意要带那么小的孩子出门,这本就不寻常。”
沈宝用知道玺儿是在提醒自己,她太急了。但她怎么可能不急,她并没有什么机会能出宫的,她叹口气道:“连你都能看出来,是啊,我在想什么呢。”
玺儿欲言又止,听到外面有动静,沈宝用看了玺儿一眼,与此同时玺儿立马消失在屋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玺儿比以前亲近了一些,时不时地默契十足。
既然要在四月初十祭拜,总要提前一段日子出发,沈宝用临行前的那个晚上,薄且完全不考虑她会舟车劳顿,撩起她湿漉的头发,在她耳边道:“不怕,把朕的马车赏给你,你在里面如在内室一样,可站可坐可躺,不会累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