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大仙班2(161)
卸货的苦力和补网的船家,赤着脚躺在光滑礁石,草帽盖在脸上眯瞪个午觉。
看了一圈,就坝上有个凉棚,半老徐娘的老板娘提着个大茶壶,三五个海风吹的黝黑的汉子坐在篷布下面,算是整个港口最热闹的地方。
黄大仙夹着尾巴溜过去,黑眼珠子左瞄右看的,也就烧水的大灶台能挡住自己,这天太热,趴在烧着火的炉子边上可是够遭罪。
喝茶的几个人是船工,单纯的苦力应该是舍不得花这份钱的。
虽然没来过这个世界,可人类的本质基本都差不多,抱怨了船把式仗势欺人,又说老板吝啬无理,调笑了两句茶摊的老板娘,没一句黄十八想听有用的。
不知道光圈另一头什么样,Wendy何时回来,黄十八已经有点急了。
悄咪咪的刚要走,听见年轻的船工感叹:“没跟着上次来招工的走,可惜了,给的工钱可真是不少。”
旁边年纪大些的问道:“噶哈能给那老些呢?招的人也多,啥买卖?”
年轻人摇摇头:“不叫说。连老掮都不知道,都没敢煽呼(煽动)。
我私下问,他也说怕是不干净的事,不干净的事给钱多,可哪招的了那么些个人?
去就要,去就要,到了也没整明白。”
翘着二郎腿的秃头船工搭话:“听说是去海外,没个三年五载回不来家。
应该是比南洋还远的海场,我们这些个岁数大的可不去遭那罪了。
别管钱多钱少,能回家最好。
虎头山上的新灯塔修好了,是那些去的人捐钱给自己修的,保佑他们能带着钱平安回来吧。”
黄大仙从灶台后面露出一只眼睛,顺着光头指的方向看去,海雾缭绕的险峰上矗立着一座纯白的灯塔。
一座和归岛一模一样的纯白灯塔。
船工们的结账声唤回了茫然无措的黄十八。
“哎呀!”伴随着老板娘的尖叫,黄鼬汗津津的毛发贴在身上,飞一般的跑出了茶棚。
船工们的嬉笑声还在身后,黄皮子在人类的目光中找到了最近的一棵树,三下两下爬到最上面,仔仔细细的看着远处的虎头山上的白色灯塔。
心里有了描摹,下了树慌里慌张的往回赶。
火炉边待着,太阳又晒,黄大仙的脚程却是一步不敢耽搁。
路上的小孩看到跑过去的黄皮子,拿起石头丢他,挨了家里老人的骂。
跑出去老远的黄十八还能听见老人碎碎念念的对黄大仙道歉。
黄大仙四脚不落地的跑,心里也要接话:不怪不怪,黄大仙忙的飞起来,今天也是二回来,啥时候再来看看老奶奶。
到了小别墅前又犯了难,女主人不在院子里,隔窗看着是在厨房忙忙碌碌,自己贸然跑进去必定吓着人,也不知道在这边吓人是个啥说法?
黄皮子还在琢磨道儿,就见女主人匆匆离开厨房跑上二楼。
逮到空了,黄皮子跳窗而入,身子还有一半在民国的时候,听见下楼的女主人小声嘀咕:“怎么座敷童子会掉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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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立冬吃饺子
“大将军,我回来了!你也回。”“去”字还没说出口,黄大仙就觉得哪里不对。
“白皮子呢?”
屋里不见白茶里的踪影,空有一只大野猪飘在空中。
大野猪鼻子喷着粗气 ,大脑袋往屋外努努。
黄皮子趴在门缝里往外瞧,个头不高的老头戴着尼子帽穿着粗花尼的秋季西装,脖子上是深灰色羊绒围巾,挺讲究的装扮。
背着身看不见正脸,大约摸的黄大仙也能猜出来。
这位就是追求Wendy大姐的,那位日本老相好。
老相好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种在院子里的大树。
黄十八顺着老相好的目光往上瞅,是战战兢兢的小白鼬。
“进来人了,你咋不用点障眼法?”
黄大仙转身甩尾,尾巴抽到趴在他身后同样扒门缝的大野猪。
大野猪气呼呼的,鼻子的喷出的气比蒸汽火车还大!
“行了,行了,野猪将军消消气,我说错了。
是我黄皮子吩咐错了,我也没寻思别的男的能进来,我以为就沈瞑能过来看看门呢。
这咋局长都这么不靠谱,连进来人了都没发现?”
黄大仙说完,两个前爪抬起来对着野猪将军转圈的拜,野猪将军还气,可它也受不住黄大仙的拜礼。
干脆两个大牙杵在地上,眼睛憋的通红,重重的两口粗气后化成一道黑烟钻进云纹纸里。
飘飘洒洒的纸片子,又落回到光圈上,冷白的光幽幽的闪了几下便不见了。
黄大仙用爪子按了按已经看不见的光圈和云纹纸,叨叨咕咕的嘴里念着:“野猪大将军不气了!不气了!
圈守得好将来给你报功劳!
我先去救白皮子了!”
刚要想招儿往外走,就听见有人按门铃。
老相好打开院子的门,门外站着一位挺拔清秀的男人,是沈瞑。
黄皮子“嗖”的一下窜出去,躲在白鼬爬上去的那棵树下,白鼬黑眼珠里见了光,连咕噜带爬的开始下树。
门口的老相好问清了沈瞑的身份,说是来找金柳柳医学院的老师。
想咨询Wendy老师一些专业的英文翻译,既然人没在就先走了。
老相好却拉住人,指着树上的白鼬问道:“年轻人,这种动物出现在家里要不要打电话给动物园?
还是要打给警察?在华国要怎么保护它?”
话音还没落,白鼬下了树,单爪刚一着地,眨眼就跑出篱笆墙不见了。
老相好深感遗憾,又对沈瞑连连道谢。
关上门,还在望着树,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遗憾。
树底下草丛里的黄皮子还在那趴着,大气不敢喘,生怕热心老相好报警抓他,把他送到动物园保护他!
好在看了一会,老相好把手里的一束鲜花放在小别墅的窗台上,锁上院子门,进了旁边自己的房子。
黄皮子鬼鬼祟祟的看看四周无人,钻出篱笆,身上还带着枯草树枝子,飞也似的冲进了巷子口半开的车门。
沈瞑开着自己的经济适用型suv,后排座位上,已经瘫着一位闭着眼睛,直拍胸口的大艺术家白茶里。
见黄皮子上来赶紧关上车门抱怨道:“你们大仙也太危险了,这都啥任务啊!
那老头进来就要抓我,多亏我跑的快!
眼瞅着要立冬了,我这身漂白的溜滑的小毛多适合做围脖。吓人,太吓人!”
黄皮了吐着粉红的小舌头长出两口气,趁着沈瞑不注意,在车座子上蹭了蹭脏乎乎的爪子,变回阳光可爱的男青年。
看了眼身边矫揉造作的白茶里,来了不炫不爽的劲儿:“这还危险?
这也太是我们大仙班的日常了!
这么跟你说吧,小茶里,你能在东北大地上纵情奔跑,肆意生长,茶里茶气还没被圈踢,都是我们大仙班在替你负重前行!
以后你对我尊重点,没看见野猪将军都得对我行礼么!”
白茶里虽然心有余悸,但对黄十八还是该怼就怼:“再说吧,各论各的。野猪将军今天也没管我呀!”
平时黄十八定回怼回去,两人你来我往的话没个头,最后也说不出谁对谁错,只会变成小学生吵架现场。
可今天,黄十八看着白茶里笑笑,似乎是很疲惫,脑袋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的望着路边的风景。
白茶里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别别扭扭的拉了拉黄十八的袖子问道:“你咋啦?”
黄十八转头,把白茶里的艺术气质高领毛衣领子拉的老长,只露出一双清纯的大眼睛,转头又靠在了车窗上。
沈瞑通过后视镜看到反常的黄十八,平静的说道:“先把白摄影师送回归岛,你去我家坐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