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失忆后+番外(43)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司徒空也倍感压力,“两、两年前……剑尊曾带你来我谷中医治,当时你魂魄将散,一直在昏睡。”
“谢衍曾带我去让你医治?”
“是……”司徒空想到过往,只觉得满心是泪。现在的小鱼倒是和气,以前的剑尊……那就是头驴!
他不就是摆了摆架子嘛!至于悬那么多剑在毒人谷上恐吓他么!堂堂毒人谷谷主,摆摆架子怎么了啊!
“那你们是因此结识?”
司徒空不知他为什么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是啊……”
季寒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司徒空觉得……眼前这冷心冷肺的刀魔,好像有一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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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整装
城中灾祸根本与我师姐无关,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炎魔和猫妖所为,不信你去问城门口的灭魔国国人,让他们告诉你昨天晚上见到的是炎魔还是饕餮!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韩双跟钟越争得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能喷出火来。
钟越迎着韩双喷出的唾沫星子也能一脸镇定,凝眉沉思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说:“融血城一事,疑点甚多,我们必须把饕餮带回去。”
他们从城外赶来的时候血阵已经消散,炎魔和猫妖的影子都看不到,何照又拼死给他们送来消息,说这一切都是饕餮所为。
但灭魔国国人皆可作证,炎魔在昨夜确实出现过,城里烧起的魔火也是炎魔的术法。
饕餮只是撞毁了一些屋宇和一块城墙,不仅没有伤人,还吞噬了不少城中魔火。
这件事太过蹊跷,何蛮的凶兽身份又特殊,钟越想先带她回惩戒台,再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钟越和韩双扯皮的时候何蛮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上,看守她的剑宗弟子全部走了,既然钟越在这,其余人就去城门口帮助那里的灭魔国人了。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热,何蛮换了个手撑着腮帮,被太阳晒得蔫头蔫脑,想打个瞌睡,又被旁边的钟越和韩双吵得头疼。
一双黑底的靴子走到她面前,何蛮眼神往上一溜,就看到她师尊那张纯良和善的脸。
小鱼蹲下来,瞅了瞅一旁还在跟钟越吵个不停的韩双,压低声音跟何蛮说:“他们要带你去什么地方来着?”
“惩戒台。”
“哦。”小鱼眼睛眨了两下,这三个字他听来有一点熟悉,但也仅是有一点熟悉,多的部分他也想不起来。
何蛮看着她师尊,总是无神的双眼有了两点润润的光,不再冷得如一尊石像般不近人情。
她放下一直撑着腮帮的手,缓缓挺直了脊背,之前事态紧急混乱,她自己的情绪也是几次大起大落,现在冷静下来后,再看她师尊,总觉得有一些异常。
“有人想对你不利,季寒说你现在去那个惩戒台比在外面要安全。”小鱼说,缠在何蛮身上的白线他跟季寒说了,季寒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何蛮被岁离一路引来,灭魔国中明显有为她设下的圈套。
岁离未死,何蛮确实斗不过她,与其继续在外,不知何时落入岁离的陷阱,不如让她去惩戒台待一段时间。
现在的华阳门不是以前的华阳门,何蛮也不是以前的何蛮,惩戒台的人难为不了她。
何蛮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呢?”
“季寒说要带我去‘找魂’……”小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个意思,“你跟韩双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嗯。”
小鱼话说完了,又觉得不能这样就走,让何蛮去曾经差点活劈了她的惩戒台总归是一件不太人道的事,而且她还没有一句怨言的答应了。
小鱼在袖子里掏了掏,碰到了一个铃铛。
他想起这枚铃铛还是他在融血城的一个摊位上买的,想掏出来给何蛮,犹豫片刻后他还是空着手出来,伸出了小指跟何蛮拉勾,“我们一定去惩戒台接你。”
何蛮有些嫌弃,但还是伸出小指跟小鱼勾了一下。
拉完勾,小鱼心情舒畅地站起来,瞧见躲在何蛮身后的断剑,一拍脑袋,“差点把你给忘了!”
季寒让他把饮恨带走,免得他整天在何蛮身边嚼舌根。不管断剑如何抗拒,小鱼还是坚定的将其带走。
小鱼出现后,钟越连跟韩双的论战都不顾,一直用一种十分震惊的目光望着小鱼。
小鱼察觉到钟越的视线,拿着断剑就施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在火烧后的废墟上行走时还有点磕磕绊绊,看上去就是个半点修为也没有的凡人。
钟越直到那个背影已经从视线中消失都没回过神,不知为何,这个身影竟让他想起曾踏碎剑宗通天梯的幽玄剑尊……
韩双清了清嗓子,运足了气继续争论何蛮的归属问题,钟越只好放下那个身影,深吸了口气后继续面对韩双。
小鱼拿着断剑回到小巷,季寒随手一拍,就把还在扭动的饮恨剑拍进了小鱼的识海。
季寒这一动,几缕长发也随着扬起,绻缱拂过小鱼的腕间。
他抬眼去瞧季寒笼在衣衫间的脸,季寒的脸庞还是白得没有丝毫血色,两只眼睛倦倦地沉着,鬓角和咽喉间还有正在缓慢褪下的黑色符咒。
还好……是个人样了……小鱼提起的一口气往下松了些许,没忘记他追上季寒时,看到在他身上发生的恐怖异变。
他的身体如蜡一般融化,跟那些诡异的阴影融在一起,还生出了一层一层黑色的鳞片……
小鱼打了个哆嗦,不让自己再去想那副场景,身体也下意识离季寒远了一些。
季寒像是没察觉到小鱼突然的疏远,只是抬头望了望天,对日光似是突然生出了十分的厌烦。
小鱼正想说要不等天阴了之后再走吧反正他们也不赶时间……就听到季寒说:“走。”
“现在?”
季寒已经往巷子的另一头去了,小鱼跑了两步跟上,季寒没有去人群拥堵的城门,而是任意选了一个方向。
小鱼跟上去,还想问季寒打算去哪,却在见到一处熟悉的地方时突然停下脚步。
一间茶肆,这条街上的房屋都在不同程度上遭到了损毁,唯有这间茶肆,只在外面有一点烧灼的痕迹。
茶肆的门还开着,可以看到昨晚他们围着吃茶的桌子,桌上还有一碟没吃完的花生米。
筷子在碟子上搁着,仿佛主人随时会回来,再夹起一粒花生,醉醺醺地跟几个刚到灭魔国的年轻人讲长生军的故事。
街角这时传来了车轮辚辚的声音,在这座已经半空旷的城里,车轮轧过地面的声音也变得十分清晰。
小鱼回过头,见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牵着一辆马车从街角过来。马车上是一具连漆都没有刷上的棺材,棺材的表面也被熏黑了一半。
小鱼见这人的脸有几分熟悉,好像是茶肆中曾经给他上过茶点的伙计,不由问道:“现在灭魔国的人都去了城门口,你是要去哪?”
男子木呆呆的眼睛动了一下,也不知认没认出小鱼来,哑声答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口棺材,回店收拾点东西。”
小鱼看了一眼棺材,轻叹口气,避到路边让马车过去。
伙计把马车停在茶肆门口,自己进了屋,马上又出来,身上只多了一个小包袱,包袱里的东西露出一角,像是一个空牌位。
伙计牵着马车从来的路回去,拐弯时停在小鱼面前,问他:“你从外面来,知不知道去淳国怎么走?”
“淳国?”小鱼在雷云城当了两个月渔民,对朝堂大事也听过几耳朵。,“淳国十几年前就是北燕的属国,去那可要走很长的路,你要去?”
“来天云山挣活路,没想到却是一条走到黑的死路。老头总说,还不如待在淳国,好歹死时埋的是故土。”伙计一脸麻木地道,抱着包袱和攥紧马缰的手指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