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失忆后+番外(180)
谢衍已经准备回家吃饭了,但看长明这样,还是不忍心地又加了一句,“其实讨人欢心,不外乎就是投其所好四个字,钟宗主喜欢什么,你就送他什么,让他开心了,他瞧你不也顺眼了?”
长明似懂非懂地问:“你与刀魔……”
“那当然也是如此。”谢衍厚着脸皮道,“只是阿照最喜欢的就是我,我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足够让他开心了。”
于是长明拿着话本,一夜苦读后,自以为一切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一大早的,他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钟越卧房。
钟越自从当上宗主后就有许多的事务要处理,每天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今日寅时不到,他就被长明闹了起来。
疲惫不已的钟越头痛欲裂,还要强打精神,应付面前精神奕奕……也可以说是精神失常的长明。
长明一改往日蛮横作风,蹲在钟越床前,柔声道:“你快些起来,我为了备了好些你爱吃的东西,你再不去吃就要凉了。”
钟越:……
钟越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还是长明那张大脸。
长明甚至抓起了他的脚,要给他穿鞋,“你这般柔弱,若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孤单无依的小可怜,在这乱世中又该如何是好?”
贵为一宗之主、又是凝神境修士的钟越:……
“这乱世之中”也就算了,“小可怜”又是什么鬼?
钟越梦游似的被长明搀扶到桌边,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无一不精致好看,而且香气扑鼻。
钟越恍恍惚惚地坐下,吃了一些食物后,心情确实变好了一些。也不怀疑长明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而是想这家伙被自己照顾了这么久,今日终于知道投桃报李了。
长明见他吃得舒心,也十分得意,“你喜欢就好,以后我一定天天都让你如此开心。”
钟越有些不好意思,“这不过是我的口腹之欲,吃过这一次也就算了,你也不用顿顿都出去操劳采办。”
“不用我出去操劳,你要吃什么,吩咐一声,我马上就能拿到你跟前来。”长明展开自己的袖子,炫耀自己袖子里抓来的一串凡人,“皇宫的御厨都被我抓了好几个来,你夸赞过的那家扬州酒楼也被我搬到了这里,只要是你喜欢的,就算是地狱里的油锅,我也给你搬来让你炸果子吃!”
钟越:……
长明的袖里乾坤中,赫然伫立着一座三层的酒楼,酒楼中一干人等已经吓到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对着钟越叩头不止。
钟越缓缓放下碗筷,再深吸了一口气。
长明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还在等着钟越的夸奖。
天边的第一缕晨光落在屋檐上时,钟越也已经穿戴妥当,穿着一尘不染的宗主服饰从卧房离开,准备去巡视宗门弟子的晨练。
长明一脸不忿地跟着身后,脸上硕大一个被剑鞘抽出来的红印。
他明明是按着话本里去学的,讨钟越欢心,话也是从话本里学的,对他句句呵护字字珍重,将他欢喜之物都摆在他面前,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长明捂着脸,只觉得这比他化龙的修行还难。
而对钟越而言,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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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番外2
晨光照耀在剑宗云雾笼罩的山头,一阵齐呼如同与这晨光呼应,震散了这山间晨雾。
身穿白衣的剑宗弟子们正在山间练习剑术,这都是新近入门的一批弟子,剑招还略为稚嫩,但钟越看着这一张张青涩而认真的脸孔,心中也满是欣慰。
宗门蒸蒸日上,他也算是不负前任宗主的嘱托了。
钟越站在山石后察看时,长明也小声嘀咕着贴过来,钟越眉毛一拧,长明顿时噤声。
再去看那些练剑的弟子时,钟越眼睛一扫,却发现了一个浑水摸鱼之人。
这人仗着周围巡视的师姐不在,挥剑的动作立刻变得懒洋洋的,还从兜里掏了一个包子出来,几口吞下,眼睛也惬意地眯起来。
吃着包子,他继续懒洋洋地耍着自己的佩剑——突然,天外就飞来一道金光,带着凌厉无匹的剑势劈头斩下,这个弟子连忙举起剑去挡,铛地一声,烈阳已经回到钟越手中。
人群分开,钟越面沉似水的走过来,那偷懒的弟子还是举剑的姿势,但是一声清脆的裂响,他的剑已经碎成了千片万片。
迸裂的碎片划过他的眉宇,这名弟子才终于清醒过来,惨叫一声后便捂着自己的额头跪坐在地。
“连自己的剑都护不住,你还能护住什么?”钟越冷冷道,振袖离去,“从今以后每日加练两个时辰,练不下去就早日下山,剑宗不留浑浑噩噩之人。”
钟越大踏步走了,长明还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还在地上痛叫打滚的剑宗弟子。
那话本里讲过这段,对所爱之人要爱屋及乌投其所好,更要将一切碍眼之人碍眼之物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这人既然惹得钟越不快,那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身后的剑宗弟子们发出一阵惊惶的呼喊,钟越回过头,看到一条庞大的青蛟正在云中盘桓,一张血口中利齿密布,俯冲而下时,带起的一阵腥风将底下的弟子们冲得站都站不稳。
钟越怒喝道:“长明!”
青蛟俯冲下来的动作顿了一下,脸盆大的两颗眼珠子还在盯着底下的人。
而被他盯着的剑宗弟子已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长明!”钟越怒道,“还不快滚过来!”
青蛟掂量了一会,口水止也止不住地流,但钟越已经在拔他的烈阳剑了,长明觉得自己大业未成,还是不能惹钟越生气。
他悻悻地转过头,乖乖滚到了钟越身侧。
中午,钟越在厅中与剑宗的诸位长老议事。
以往长明都是不掺和这些场合的,钟越议事,他就化作小蛇躲在钟越袖子里睡觉。
只是今日不知抽了什么风,竟在钟越袖子里支棱着一个脑袋,也在一本正经地听着他们的议事。
其实今日剑宗议事也没有什么新花样,无非还是那些宗门弟子考核、哪里又有妖魔作祟、宗门的各项开支保障、规划一下未来的发展前途、以及与其他宗门的恩怨纠葛……
今日又有一项,还是跟剑宗的夙敌——也就是跟华阳门有关。
一脸大胡子的剑宗长老实在不忿,道:“那华阳门实在是欺人太甚,越州数百年来都是在我剑宗范围内,他们门下弟子降魔,竟然降到了越州,还为一个魔修打伤了我们门下弟子!哼!这口气你们咽得下,我燕某人可绝对咽不下!”
其他人顿时一阵附和,剑宗苦华阳门压迫已久,被人家登门踏破的通天梯到现在都没有修,一说起华阳门,个个都是义愤填膺。
这也是剑宗议事的惯常项目了,底下的人吵得热火朝天,钟越还能端起一杯茶来润润嗓子,一脸平静淡然,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般争吵。
等长老们吵得没力气了,钟越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先查清楚事情原委,再去追究华阳门的责任也不迟。
大部分的长老都坐下了,但还是有五位长老在堂中站着。
钟越年纪轻资历浅,能当上这剑宗的宗主,既是由于前任宗主的力荐,也有剑宗中人才凋零、无人可用的缘故。
总之,他这个宗主当的,一直有几个人不太服气。
那名燕姓长老就冷笑着道:“宗主与华阳门交好,当日就曾在刑惩台上在那魔头面前为饕餮讲话,今日贵为一宗之主,也要让你那一点私心作祟不成?”
钟越只是微微一笑,道:“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钟某人就算是有私心,也是一心为了我剑宗着想。立派宗师无名道人曾说过,剑有长短,人有善恶,剑若想要无坚不摧,人便要能分辨是非曲直。我不过是秉承立派宗师理念,还望燕长老多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