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失忆后+番外(117)

作者:夜飞星

季寒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眸光狠戾,嘲弄道:“你能帮我什么?十六年前你在哪,我被那些仙门修士追杀的时候,你又在哪?”

“我现在是修士了。”季寒森森一笑,“我也能护住你,那些人来杀你的时候,是我救了你!你现在不需要我了,又想让我变回你们眼中的蝼蚁!”

谢衍在地底待了十六年,脑袋也不太灵光,他眸色沉沉地望着季寒,脑海中其实一片混沌。

季寒头一次如此直白的宣泄出自己的情绪,他对着谢衍吼道:“迟了!太迟了!谢衍!”

说完季寒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去,只有谢衍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

为什么?什么太迟了?

谢衍怀着这样的疑问失魂落魄的离开。在人间,他收敛起所有的灵性神威,如凡人一样行走。

他去了烟波湖拜祭自己的师叔,一路上也在想这个问题。

途径一处城镇,他遇到了几个剑宗弟子,剑宗宗主前两个月才死在华阳门,这些弟子们对华阳门自然没有好感。

他们不敢编排谢衍,就说起了杀死破月剑主的那柄黑刀——也就是刀魔。

若是闭关前的谢衍,自是不会因为这些事动怒,只是他看到剑宗,就想起被逼自刎的师父、惨死的师娘,被任意欺凌的华阳门,还有……还有已然面目全非的季寒。

若不是他们!若不是这些人!

这一天,消失两个多月的剑尊没有回到华阳门,而是出现在剑宗的通天梯上。

通天梯是剑宗开山祖师所留,剑宗开山祖师是两千多年前飞升的一名剑仙,剑仙羽化飞升而去,飞升时一步一生莲,莲花化作重重阶梯,一直延伸到九天之上。

两千年来,通天梯已经成了剑宗的立派象征。

剑宗数万名弟子齐齐仰望着通天梯上那个白衣出尘的人影,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剑尊踏碎千重通天梯,将他们剑宗的面子里子都毁了个彻底。

毁完通天梯后,剑尊又来到东海的浮花岛上,直接掀起了整座岛屿,搅得东海浊浪翻天。

再来到紫阳府时,不等谢衍靠近,紫阳府中曾经参与十六年前那场围攻的几个大长老齐齐出门谢罪,当场自爆,才免去紫阳府这场劫难。

谢衍又要了两个弟子出来,让他们前往华阳门谢罪,任凭处置。

无论是剑宗、太一阁还是紫阳府,他们在这一天都记住了那个高悬于空的身影,威压如同山岳,如神灵般睥睨众生。

离开紫阳府,谢衍去了南方,在重重大山中寻找被毒瘴包围的毒人谷。

以剑阵胁迫,才让毒人谷谷主离开大山,随他一同去诊治一个人。

只是,他找不到季寒。

季寒在谢衍找其他仙门算账的时候,恶咒就已经发作到无法压制。

他每日浑浑噩噩,又被一众仇敌追杀,这其中还有月明天清两姐弟,他们每一次出现在季寒面前,修为都会有惊人的飞跃。

在谢衍寻找他的时候,季寒正孤身一人穿行在世间最为险恶的地方。

他看到了荒原中暴动的兽群,看到一棵长在悬崖上的参天巨树开满了粉色的花朵,看到灼目的岩浆如瓢泼的鲜血在黑色的土地上蔓延。

他就这样等待自己的死期。

如果有一天他要如冯春来那样凄惨可悲的死去,那他一定不想让人看到。

他无甚期待地行走在这些地方,像是要给自己寻找一个葬身之地。

但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沙漠中行走了一个月后,久旱的沙漠中突然下了一场雨,季寒站在雨中,突觉天地辽阔,自己却无可去之处。

从沙漠出来后,季寒找了个茶水铺子休息,在喝茶时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他们在议论“天打雷劈”的幽玄剑尊。

说幽玄剑尊嫉恶如仇,为山月国除去作乱的恶蛟和一众昏君奸臣。

又说幽玄剑尊惨遭天谴,在宛水河畔被天雷劈打至今,眼看要性命不保!

季寒跌碎了手中的茶盏。

他赶到宛水河畔看到被劈成焦炭的谢衍,与天道相悖,谢衍就算留了一命下来,此生也不可能再有成仙的机会。

在宛水河畔相见时,谢衍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成仙非我所愿,只愿与你在人间相守一世。从此以后,南北东西,只有相逢无别离。

这是谢衍转了一大圈后,想到的答案。

。。。。。。

小船中灯火飘摇,季寒隔着斗笠的帘幕望着那一星火光,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

他想谢衍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有能治好他的名医,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显得他是个二傻子?

一会又想着,谢衍在外面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谢衍站在船外,身边围了好几个吴侬软语的江南女子,几个人说说笑笑,谢衍的笑声尤其爽朗。

过了半晌,谢衍掀开船舱的帘幕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筐。

他笑眯眯地来到季寒面前,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凉沁沁的东西。

季寒低头一看,是一个已经剥好的菱角。

季寒捏着这个白生生的菱角,一直默不作声。

两道灵光从谢衍手中飞出去,是催雪和饮恨,谢衍放它们出去催动船只,不一会,小船就平稳地离开河岸,没入一丛荷花莲叶中。

如果谢衍和季寒从船中出来,就会看到满池的碧绿色彩,小船无声地行驶其中,破开一池涟漪。

只是这时,两人都无心出去欣赏船外的景色。

谢衍又从竹筐里拿出一个菱角,剥开后露出里面白玉似的果肉。

他一手拿着菱角,一手去掀开季寒斗笠上垂下的面纱——

季寒顿时一惊,抬手按在谢衍的手腕上。

谢衍眸光深深地看着他,手停在季寒的面纱前。两人无声对峙着,啪嗒一声,是谢衍指间的白色菱角往下滴了一滴清甜的汁液。

“我……”季寒这个“我”字还没说完,谢衍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他隔着一层面纱噙住季寒的嘴唇,粗鲁又急切,像是咬上来一样凶狠。

季寒被他按在了船舱上,桌上的油灯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们拂落,被谢衍一挥袖子灭了。

这个吻结束之后,季寒是一脑袋茫然,又不知所措,只有一种莫名的羞恼,他被谢衍拢在怀里,铺天盖地都是来自谢衍的气息。

谢衍的一双眼睛灼灼发亮,在十六年前,谢衍的眼睛是一道清泉,泉水清澈见底,总能看到水下是什么。

现在,谢衍的眼睛里有了太多季寒看不懂的东西,水面上飘满了落叶,再也看不清下面汹涌的暗流。

他伸出手,再一次掀起季寒的面纱——

谢衍的动作很慢,仿佛在给季寒反悔的机会,但季寒像是被他亲懵了,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面纱被一点点掀起,季寒的脸也逐渐暴露在谢衍面前。

这张脸上布满了黑色的咒文,恐怖狰狞,让世间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都能当场吓晕过去。

谢衍的眼神却慢慢柔和,他将剥好的菱角塞进季寒嘴里,问他:“甜吗?”

菱角脆生生的,嚼几口就是满齿清甜,季寒又把手里握着的菱角吃完,咽下去后才点了点头,“……甜。”

谢衍亲了亲他的眼睛,又亲了一下他的唇角,这才说:“这就好,这筐菱角一个个都是我细细挑出来的。”

季寒看着他,眼中晦暗莫名,“你想清楚,以后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衍笑了笑,仿佛季寒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早在十八年前,我就想清楚了。我不后悔,天雷加身,死后入苦海沉浮,也绝不后悔。”

他答得认真,双目灼灼,每一个字都极其郑重。

说完,他又去亲季寒,细细的亲吻,又掩不住急切。

他想这个人想了太久,在华阳门失魂落魄的两年,在地底生不如死的十六年,思念与渴切的欲望在心底压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一点火星,就是止不住的燎原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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