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绿姝(16)
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贺兰敏都远比沈子言更匹配元绿姝。
这一幕,刺痛沈子言的眼球,叫他想起当初身处牢房中的场面。
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子言多想跑过去分开两人,可他的脚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沈子言眼中,贺兰敏摆出的是胜利者的表情。
贺兰敏在蔑视不自量力的他。
“这是假话对吗?雉奴。”沈子言大声道。
“雉奴?”贺兰敏低声重复,轻笑,“叫得还挺亲密。”
声音不大,刚好让元绿姝听到,她急忙央道:“放过他。”
贺兰敏没管她,勾着眼尾瞥沈子言,笑意寒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我?谁管你信不信。”
“贺兰敏!”自尊心被践踏,沈子言怒目圆睁,反驳道,“你怎可作出此等违背人伦之事?简直不知廉耻!”
元绿姝:“子言,别在——”
贺兰敏打断她,面对无能怒吼的沈子言,轻叹:“子言啊,我今日才明白,原来你胆子倒是不小,勇气也不少。”
他捏着元绿姝指尖,语气淡淡:“应书,把不速之客请出去。”
对于贺兰敏而言,发号施令处理别人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
应书带着强壮豪奴穿过拱门出现,把沈子言强行带下去了。
风过无痕。
元绿姝闭了闭眼,嘴巴翕动半晌,求情的话封在齿间。
贺兰敏盯着元绿姝,继续手中动作,“回去吧。”
接下来等待元绿姝的是一场不见血的惩戒。
元绿姝被关在院子里,贺兰敏让人端水过来,用澡豆给元绿姝洗手,洗了很多遍,直到贺兰敏认为干净才作罢。
与此同时,元绿姝的手被搓得通红。
随后,贺兰敏吩咐慧湘等人伺候元绿姝洗浴,要洗干净点。
他要彻底的干净。
还有,今儿穿的衣裳、包括首饰全扔掉。
贺兰敏出去继续招待宾客。
沐浴完,元绿姝发现妙凝没有回来。
妙凝定是出事了。
元绿姝问慧湘,慧湘摇首。
.
贺兰老夫人的寿诞圆满结束,没人去探问突然又病倒的元绿姝。
入夜,贺兰敏方才回院我,望着屋里透出来的光——
他高估了自己。
原本得知沈子言恢复记忆来长安,他萌生一个小游戏。
当着元绿姝的面,彻底粉碎沈子言,让他抬不起头,只能当一个行尸走肉。
还要斩断元绿姝对沈子言最后的情谊。
孰料当看到沈子言与元绿姝共处时,他的耐心便告罄,控制不住杀意。
什么计划都没了。
他很介意,十分介意,十二分介怀。
有一股奇怪的感情冲撞着他,约莫是......悔意?
扫去杂念,贺兰敏提步入屋。
烛光明亮,婢子们早已退下。
元绿姝坐在床上等他。
贺兰敏受不了通身浊气,先去清洗了身体。
出浴后,贺兰敏凑近闻元绿姝颈项,满意道:“很香。”
元绿姝没有退路。
“雉奴,我今天心情不怎么好。”贺兰敏埋首在元绿姝颈窝中,挺立的鼻端抵在她锁沟里。
“嗯。”她说。
红纱舞动,双影交叠。
贺兰敏坐在床沿,脸上的笑没了白日的凉意。
他挑着眉,放下交迭的腿,静观元绿姝举动。
只见眼前清冷漂亮的美人主动褪下衣裳,赤足踩在毯子上,进而偎在贺兰敏怀中,手虚虚环住他的脖颈。
夏夜浸凉,贴着肌肤的衣料冻得她身子发抖。
她觉着冷,不止身体冷,心中也说不出的冷。
青丝流泻,她仰起纤长脖子,雪白肌肤渐渐被染成粉色。
眼睛一张一阖,腿上便全是牙印。
深深浅浅,极不美观。
却合贺兰敏心意。
元绿姝咬着牙,强忍不适与屈辱。
时间流逝缓慢,她掐准时机颤着嗓子唤:“三郎。”
“伯母身子欠佳,倘若子、他出事,那伯母该怎么办?”
“给他一些教训后,便派人把他送过去吧,经此一遭,想来他不会再来烦我们了。”
元绿姝控制着声音,小心翼翼。
贺兰敏把玩元绿姝匀湿的发丝,不着调说:“他不值得你惦记担心,不过一个蠢货。”
“你喜欢他?”他问。
“从来没有。”元绿姝口齿格外清晰。
“今日你见他,开心吗?”
“没有的事。”元绿姝逼回不争气的泪。
“妙凝,她有错,但念在是第一次犯错,就饶她一次。”
“三郎。”她檀口轻启。
元绿姝闭眼,慢慢献上唇。
作者有话说:
恢复日更了。
忘记男配没弱冠无表字。改了。
鞠躬。
忘记说了,小元身高174。
这啥都没有,也……
第9章
天光大亮。
元绿姝转醒后,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只余轻微的沉水香。
她缓缓起身,滞留的疼痛猛然苏醒,全身骨骼酸胀得厉害,像要散架。
元绿姝蹙眉,忍疼坐在床榻上,缎被下滑,堪堪停在她胸.脯前。
莹润光滑的肌肤上,流连斑驳的、缠绵的痕迹,似白梅吐红蕊,令人眼红心跳。
回想昨夜荒唐,元绿姝心遂一梗。
贺兰敏不是很热衷云雨,但每次都十分折腾元绿姝。
更关键的是他只喜欢一个花样。
对她而言,每次皆是煎熬。
痛感袭来,她下意识双手环住自己,面若含冰,疲色堆砌。
忽地思及要事,赶忙搭衣下床,一双如羊脂玉的脚从被下抻出,上面是触目惊心的印子。
足尖刚触底,双腿骤软,险些后仰倒下。
扶着床梁,元绿姝踉踉跄跄起来,慧湘等婢女听到动静鱼贯而入,打扫屋子。
元绿姝问:“妙凝呢?”
“被打了十板子,正在偏房养伤。”慧湘愣了会儿才回答,腮帮有些红。
即便元绿姝神色冷淡,眉眼间的被人怜爱后浮现的妖媚怎么都藏不住。
照慧湘形容,就是瑶池圣女莅临人间,染上人间欲.色,勾魂夺魄。
昨日半夜可是叫了好几回水。
当然,婢女们已是司空见惯,郎君温雅斯文,但摊上这事,也得成衣冠禽兽。
元绿姝羽睫扇动,声音平静:“送些药过去,让人好生照顾她。”
“郎君说妙凝犯了错。”慧湘道。
元绿姝:“无妨,郎君那边我会去说。”
“谨诺。”
慧湘道:“娘子,奴给您上药。”
元绿姝的脚上牙印遍布,伤痕也不少。
最开始时,贺兰敏冷眼旁观她的主动,再啃吮足背,不知疲倦咬她的脚,如同进食血肉的鹰隼,不紧不慢,一口接一口。
有好几个地方都出了血花,由贺兰敏舔舐干净。
“给我一碗避子汤。”元绿姝手抚腹部。
“可是郎君没有交代。”
元绿姝乜视慧湘,眸子淡漠如水,容不得人轻视。
“奴婢该死。”慧湘下跪。
元绿姝摆摆手,“起来吧。”
慧湘战战兢兢起来,先吩咐其他婢女去熬避子汤,再而继续给元绿姝的脚上药保养。
日子往后,元绿姝一面提心吊胆,一面放下自尊,尽力伺候贺兰敏。
反正从嫁给贺兰敏开始,她的尊严已然被贺兰敏踩在脚底下欣赏。
她企图从贺兰敏口中旁敲侧击出沈子言下落,但贺兰敏从未正面回应过她。
沈子言生死不明,元绿姝难辞其咎,自责又内疚。
知晓沈子言来寻她,元绿姝难抑高兴。
得知沈子言来意,她何曾没有动摇?
她想逃出贺兰敏为她建造的牢笼。
她该趁笼子不太牢固时逃离。
否则假以时日,樊笼会彻底禁.锢她,她就永远成为金丝雀,贺兰敏股掌之中的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