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番外(85)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怀身大肚的阮珑玲,手中执了把寒光森森的利剑,凛然如天神般立在门前!
眼见刘迸欲行不轨,妹妹已被欺辱到衣襟都已凌乱,也不知与这恶人缠斗了多久,才勉强撑到此刻保住了清白,阮珑玲骤觉气急攻心,阔步上前提剑就朝那双侵犯的黑手砍去!
“竟敢将心思动到我妹妹身上?今日便让你偿命!”
利刃劈下,按这力道,半边臂膀或许就要卸在此处!
刘迸未曾想到阮珑玲一介女流之辈,尚且还怀着孩子,竟敢动真刀真剑?!他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往旁一避,却还是未能躲避完全,左臂上深深被拉出一道深红的血痕!
刘迸吃痛之下,被吓得连连后退,惊惶大喊,“杀…杀人了!玲珑娘子杀人了!”
气急之下,阮珑玲迸射出寒光出来,若是眸光如箭,只怕刘迸现在浑身上下都被射成了筛子!这一刻理智出离半瞬,她提剑上前,欲想让恶人再得些教训!
此时阿杏急急上前阻拦,低声劝道,“姑娘三思!若再伤人,只怕官差那处交代不过去!”
万幸阮珑玲不是怒气上头就处事不计后果之人,她平复了下心绪,然后便将手中的剑哐啷扔下。
此时接到报案的官差才匆匆来迟,先是例行公事将刘迸绳之以法,然后又在阮家婢女以及妙音坊伙计的指认下,将熏香中的物证收集好,例行公事回衙门复命去了。
未免出什么岔子,担心妹妹讨不回公道,阮珑玲强撑着沉重的身体,硬生生看着官差将所有细枝末节打理妥当,她才行至另一侧的厢房中,去看顾才服用了解药躺在床榻上休息的妹妹。
因没能看顾好妹妹,阮珑玲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愧疚,她抚着阮玉梅清瘦的面庞,眸光含泪,
“怪我操之过急,未能将这些暗道污糟全都说给你听,所以才让你着了那贼人的道!梅儿,你放心,我绝不与刘家善罢甘休!定让那刘迸付出应有的代价!”
阮玉梅摇了摇头,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气虚道,
“只有万年做贼的,没有万年防贼的!此事岂能怪姐姐?是梅儿自己太过粗心大意!”
原本是想要拿下着笔生意为家里分忧,没想到却累得姐姐在孕中还要为她的事情操心,此时姐姐情况特殊,方才刀剑无眼,若是刘迸留有后招冲撞到了姐姐,那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
姐姐如此爱护她,她却之前因为怀胎之事,而与姐姐心生间隙,想来真的是不应该极了,阮玉梅望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愈发觉得内疚,不禁痛哭流涕道,
“姐姐,是梅儿的错!这么多年来,若无姐姐的养育之恩,我岂能平安和顺活到现在?我长这么大,不仅事事让姐姐操心,还经常怨天尤人,因些小事就和你闹脾气。
梅儿知错了,姐姐,你原谅梅儿好不好?”
无论多大,阮珑玲却还总拿妹妹当作是个半大的孩子,坐在床沿将妹妹揽入怀中,柔声劝慰道,
“傻孩子,上下牙齿都还打架,更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一家人说这些话便是生分了。”
“姐姐,这大半年你将绣坊交给我以来,我才知道做生意这么苦这么累,可这些罪以前都是姐姐一人在受……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争气,将商行经营好,不再让姐姐这么操心,让你今后只管与肚中的孩子好好安心生活……”
姐妹二人平日里鲜少说这些交心话,阮珑玲闻言也是心中一暖,她低头笑着抚了抚肚子,
“梅儿长大了,知道为姐姐分忧了……孩儿,你听见了么?小姨对你这么好,今后你若是出生了,定要好好孝敬两位姨娘,知道了么?”
好似回应般,阮珑玲只觉孩子好像在肚腹中翻了个跟头,肚皮轻轻隆起被微揣了一脚!
揣了一脚还未停,紧接着这孩子好似迫不及待要破腹而出,调皮得在肚腹中闹腾开了,引得阮珑玲小腹一阵巨痛,一阵暖流顺着大腿根处落下……
阮玉梅眼瞧着姐姐的脸色不对,赶忙关切问道,
“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哪儿不舒服?”
“我…我这…好像是要生了…”
孩子终于来了!
明天男主登场。
。
第62章
之前阮珑ʲˢᴳ玲待在家中闭门不出, 一直安心待产,肚中一直没有动静,今日这样动荡不安之际, 偏偏却发动了。
想来这个孩子, 今后是个能翻天脑海的。
阮珑玲疼得脸色骤变, 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迷魂药还未散尽的阮玉梅, 此时也心慌了起来, 但在这关键时刻, 若是她也乱了阵,那便无人主持大局了,她赶忙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颤着嗓子发号施令道,
“都别愣着了!莫非想让阿姐将孩子生在妙音坊不成?快!快去套马!趁着阿姐还能动弹,将她搀到马车上去!回家!”
一声喝令,众人仿佛都如找到了主心骨般,全都忙了起来。
几个小厮策马提前回了阮府, 让烟霏阁中的诸人全都预备了起来。物件是现成的,主要是要将人凑齐全。
好在产婆是早就定好了的, 这几日一直聘养在了府中,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院中的仆婢们在产婆的指导下, 烧热水的烧热水,备产褥的备产褥……
只是专门照料婴孩的乳母, 现正在乡下的老家, 还未来得及赶到扬州来, 阿杏也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去催了。
吴纯甫这个一直照料喜脉的大夫, 得了信之后,也在迅速将家中的病患照料好之后,立马赶至了阮府……
所有的一切都兵荒马乱,又有条不紊得推进着。
烟霏阁人头攒动,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次日清晨。
天空泛起了一层鱼肚白,院中由于雾气蒸腾,就像是笼罩上了层的白纱。此时阮府中早就不如一开始的喧嚣,整个都沉寂了下来。
随叫侍奉的仆婢们,一个个并排立在廊下,神色不安,瞧着极其忐忑不安。
偌大个宅子都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穿行而过的脚步声,以及非必要的传话,唯有烟霏阁主房中,传来声声女子痛苦的呻*吟。
此时远在乡下庄子上查账的阮丽云,才匆匆连夜赶了回来,马车骤然顿停,她甚至连踏凳都来不及踩,几乎是从马车上翻下来的。
熬了大夜的阮玉梅见状,立即上前来搀。
“如何?生了么?”
阮丽云立马关切问道。
“未曾。”
阮玉梅眼下一片青黑,含泪摇了摇头。
“这都快整整一天了,孩子怎得还没生下来?我当初生舒姐儿,也不过才用了四个时辰啊!”
女子生产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凶险之事!
一着不慎,只怕性命都要交代出去!
总不可能是最坏的结果的!
妹妹福大命大,定是能迈过这一槛的!
可无论如何自我安慰,阮丽云也还是觉得心里慌得厉害,连一口水都未顾得上喝,立刻就朝烟霏阁狂奔而去。
才行至院门口,就远远就望见吴纯甫撩开厚重的垂幔,由产房中缓步行了出来,他脸上尽是苍白,似是极其心力交瘁,正抬手接过一旁医童递过来的毛巾,拭着额头沁出的密汗!
以往阮丽云远远望见吴纯甫,都会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立马掉头就走,可现在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冒芽的男女情愫?
现在事关生死,阮丽云情急之下,阔步上前,犹如抓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吴纯甫的小臂,
“纯甫哥哥,我妹妹现在到底如何了?为何?为何现在还不能顺利生产?”
以往她都是生分地唤一声“吴大夫”。
现在到底将其视作自己人,叫了儿时的称呼“纯甫哥哥”。
阮丽云自从和离之后,一直是轻纱垂幔遮面,吴纯甫已经许久都未曾见过她的真容,今日她匆匆赶路,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换,更莫说顾及戴帷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