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夫君他眼盲(130)

作者:风吹起游鱼

话落,她又有些恼火,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姑娘,您怎么来太原之后变笨了,自己月事推迟都不知晓,幸好没什么大事儿,不然奴婢可怎么和大人交代。”

施玉儿对自己的身子还是有点数在心里的,她这几日身子也爽利,于是笑着将雾莲拉到自己身边来坐着,“别生气了,你怎么生气起来和你主子一个德行,这个眉蹙的都要长皱纹了。”

见她还有心思说笑,雾莲也没了气,等到她午睡后便去沈母那儿复命。

“只是那大夫的话实在是模棱两可,奴婢听不大明白,总之姑娘的身子没事。”

沈母点了点头,拧眉沉声道:“不打紧,后日府里的卢大夫就回来了,届时让他给玉儿再看看。”

“谨遵医旨便好,还有便是,最近有些风声,我虽已经与玉儿提前说过,却还是担忧她将什么话听入了耳,你与她出门时切记不能离开她半步,可知晓?”

雾莲慎重点头,“奴婢都知道。”

既然大夫说了要多走动,当天下午晚饭后雾莲便带着施玉儿出门去散步了。

施玉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在她的身旁,她有些困,想睡觉,可是一想起来她离京都快二十日了,每天都要睡上许久,实在是浪费光阴,于是也打起精神来走走逛逛。

她买了一块米糕,雾莲不饿,她只能自己将软乎乎甜滋滋的米糕捧在手里吃,热气萦萦的,米糕吃进嘴里便有一股清甜滋味。

施玉儿咬到了红糖夹心,又买了一碗桂花藕粉,见雾莲没有阻止,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她哪像是带了一个伺候的人,分明是带了一个管她的人才对。

雾莲原本心底有个猜测,今日听大夫说话时还没反应过来,但结合起她这段时间的状况,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却不敢草率说出来,只能等着过两日大夫回来了再看。

她的心思施玉儿全然不知,她看了会儿花灯,买了两支小兔子形状的银钗子送了一支给雾莲,自己戴了一根,便又想去划船。

今日只有她们两人出门,租船的人就在不远处,左右不过五六丈的距离,只是那儿人多,容易挤着,担忧施玉儿落水,雾莲看了眼周围,然后将她带到一个茶摊上坐着,又将藕粉给她拿在手上吃,嘱咐她不要乱走然后自己快步去租船了。

施玉儿有些疑惑,她为何要坐在这儿,她不是身子好着吗,怎么还走都不能走了。

她正想着,吃了两口糯糯的藕粉,便听见旁边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对啊,就是知府他侄子,哎呀丞相你知道吗,丞相,据说流放了!”

施玉儿一怔,转过头去。

“我也不信,你看咱们百姓谁信啊,这消息听起来就荒唐,前几日消息都还没多少人知道,可现在听说皇上已经下旨了,将丞相大人流放了!”

这是什么风言风语?

施玉儿不信,她却忍不住想要继续的多听一些。

“本来消息就来的迟,咱们太原离京城那么远,指不定现在京中怎么了,知府大人在城内都安了探子,我们不敢瞎说的,但是这事儿哪里是想瞒就能瞒的住的?”

“是啊,流放,我还听说沈家已经对外放出消息要和那位断绝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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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九点~

第七十五章

流放……

桂花藕粉还在嘴里没有咽下去, 忽然间施玉儿的嘴里就迸发出一股苦味来代替了藕粉的糯与甜,胃中一阵翻涌扶着桌角干呕起来。

被窒息感和痛感控制着她不断的淌出生理性的泪水来,她身子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手中还未吃完的半块米糕落在地面滚了一身的灰尘。

周围的人都皱着眉头避开,茶小二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一位女子, 于是端着一碗清水走过来, 关切问道:“姑娘,您可还好啊?”

他们茶馆位置好, 每日来往的客人不知多少,想要在其中搞破坏捏造一些莫须有事情的人也是不在少数, 茶小二又见她衣裳华贵, 不应当是要与他们争利息之人,忙去喊正在蒸包子的老板来。

施玉儿的胸前一阵阵的泛着痛, 小腹传来阵阵凉意, 她将泪一擦, 泪眼模糊间见雾莲惊慌失措跑来,忙揪住她的衣袖,想问,却唛濡了半响又垂下了首。

“姑娘,您怎么了?”雾莲伸出手去却被避开, 一怔, 只能转头对候在一旁的茶小二和老板说抱歉。

老板挥了挥手示意无事,只要不是对家来破坏生意的就行, 况且这姑娘手里的吃食也不是从他们这儿买的, 和他们半个铜板关系都没有。

施玉儿喝了一口清水才勉强将那股不适感压下去, 她扶着雾莲的手站起来, 一步三晃地回了沈府, 甚至没有心情洗漱,将自己在被子里蒙了半宿才大汗淋漓的出来,脑中不断回响着那些人说的话。

屋门外传来沈母有些焦急的声音,她闭了闭眸子,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用有些哑的嗓子回道:“伯母,我无事,就是突然有些晕罢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沈母心底担忧,她的身后跟着三四位从府外请来的大夫,又敲门,温声道:“玉儿,让大夫进去瞧瞧吧,你这样伯母怎么放心,临川在京中得知了也不会安心的啊。”

沈临川……

施玉儿鼻尖一酸,想起前段时间在走廊听见的话和方才在茶摊听见的那些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临川出事了,而且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她之外。

难怪她初次问京中可否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沈母会刻意与她讲那些话,竟然是因为如此么?

只是这一切究竟是她的臆想还是真实发生着的事情,是她太过多虑了吗?

她面色苍白的靠在床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沈母却是担心的要命,直接将门撞开了,见她没有晕过去才松下一口气来。

沈母方想说些什么,便见施玉儿的眸里似乎藏着的巨大痛楚和忧虑,她心中一震,颤着声音问道:“玉儿,怎么了?”

“没怎么,”施玉儿摇了摇头,她知晓,就算自己想问,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沈母也不会告诉她真相,“就是被吓到了。”

“我坐在那儿喝茶,有人说什么流放,死刑,将我吓得不轻,”她抬起眸子来,试探着问道:“伯母,你说若是一个人被流放了,是不是就相当于是被判了死刑?”

“当然不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高,沈母令人将门关上,然后拉住她的手细声说道:“任何人说任何话你都不要信,你只需要在府里好好地待着就好,伯母会好好护着你的,咱们家没有人被流放,谁敢动我们沈家的人?”

施玉儿无声淌着泪,摇头道:“对不起,伯母,他们说的太可怖了,他们提到了丞相,是不是沈临川做的这件事,他将那些人流放了吗?”

她的双眼通红,唇色苍白,就连手都在细细地颤着,“我只是吓到了,他们说的好吓人……”

话闭,施玉儿扑进沈母的怀里细声啜泣着,而沈母原本紧张的神色慢慢放松下来,她轻轻拍着施玉儿的背,柔声道:“好孩子,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他们祸乱朝政、危害民生,他们的存在便是皇上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刃,临川只是将这些利刃销毁罢了。”

是销毁而不是改为悬在自己头上么?

施玉儿紧闭着眸子,闻言后怯怯点头,将自己内心翻涌不止的情绪掩盖,好不容易将沈母骗过去,草草洗漱之后便蜷在床上再也没有动弹过。

她的脑子里好乱,从在马车上醒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就是昏昏沉沉的,一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是清醒了。

施玉儿的心如鼓般震着,眼前不断浮现着沈临川现在在何处,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控制不住,但却一直在眼前闪现。

她听见的一切都是真的么?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沈母口中的‘谣言’还是旁人所说的‘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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