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夫君他眼盲(124)
他在入京之前便知晓关于女学之事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传闻,长公主办女学是受了沈临川教唆,而沈临川办女学则是为了挑选合其意的女子而后收入府中,又有言道,他是为了讨美人欢心。
总之无论何种,沈临川在朝中已经受到了不少官员的弹劾,其中最多的便是从前和秦郭二家有过来往的官员。
但是……他微微抬首,看向南沧,忽然觉得这些传言或许与小皇帝有关,难道是雏鹰翅膀硬了,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将带自己学会飞翔的人抛下么?
“众人皆知,长公主爱慕沈相,且据说沈相曾亲自去往女学并逗留良久,若不是为私,他为何前去?”
闻言,沈望渊额前青筋迸起,硬生生压住了自己心头的火气,反驳道:“我哥那是送我嫂子去上学!”
“沈相何时娶亲了?”那官员打了一个酒嗝,醉醺醺反问道:“若是沈相这等人物娶亲,我们竟然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
话说到这儿便该停了,南沧挥手,两名侍卫将那名醉酒官员拉出殿外,就地处决,就连一声哀嚎都未发出便只剩下一滩被水冲散的污血还留在原地。
他微抬眸,见着上官翼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乐师吹奏着乐器,琴声幽幽。
等到舆论之后,再落下死棋,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今日晚宴,着实精彩。
太极殿的戏演完之后,沈临川便驾马回府了,一刻也不停地往施玉儿的院子里去。
酒中的药性已经激了出来,他翻窗而入时便将正在熟睡的人惊醒。
“是谁!”
施玉儿惊呼一声,可手却比脑子更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在丞相府内,除了沈临川还有谁敢翻她的窗?
她赤足下地,快速跑过去将来人从地上扶起,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摔着了吗?快让我看看。”
“没摔着,”分明说话声音没什么力气,可却一把将施玉儿抱了起来往床榻快步走去,沈临川的呼吸有些急,只来得及说道:“我中药了,不敢在外面耽搁,便回来找你。”
“中、中药?”
一听见这两个字,之前的记忆便如泉般涌来,施玉儿颇有些怒其不争地打了一下身上人的肩,“原来不是中过一次吗,怎么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又中了。”
见此人胡乱地扯着她的衣裳,施玉儿有些烦躁地将衣带一拉,然后钻进被里,没什么好气般说道:“快些,速战速决。”
正在扯自己衣带的沈临川动作一顿,半响,幽幽问道:“你不愿?”
倒也不是不愿,只是施玉儿觉睡得正香,便忽然被吓醒,原因竟然是沈临川同一个招数中了两次,她能不气么?
施玉儿轻叹了一口气,知晓他此时不好受,闻言手抚上他的肩,去解他的玉革带,柔声道:“不是不愿,是担忧你,万一你往后再中药怎么办,这次中的是此药,万一之后是毒药呢?”
沈临川握住她的掌,将自己的腰带随手丢到地上,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故意喝下的。”
施玉儿一惊,又被咬的一疼,不由得将他踢了一下,不解问道:“为何故意喝下?”
“别乱踢,”沈临川将她的小腿握住,沉声道:“万一踢坏了以后没得用了。”
“……”
施玉儿一噎,一时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不知该如何答话,只能结结巴巴问道:“不会被伯母发现么?”
“会也没有办法,”沈临川闷哼了一声,却是缓缓俯下身,将她抱在怀中亲吻她的脸颊,十分珍重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不喝药,那我回不来,宴会上的人都盯着我和这杯加了东西的药。”
“什么意思,为什么盯着你?”
施玉儿想问他为何如此言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堵住了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等到能说话的时候,也已经晕晕乎乎,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
沈临川背后那道几乎贯穿整个后背的伤疤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有些刺眼,施玉儿一眼就看见了,分明从前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处。
她感受着沈临川温柔而又小心的动作,不知为何,心中忽然间泛起一股酸意,很奇怪,又很突然,感觉今日的一切都好似在暗示着会发生些什么一般。
“你不要怕,京中暂时有些事情要发生,你先和母亲回太原去,”沈临川闭了闭眸子,继续说道:“没多久我就会去找你,我们成亲,成亲之后便日日相见,再也不用分开。”
施玉儿睁开有些湿润的眸,将面颊埋在枕间,不答话,日日相见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现在要分开吗,还是说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原本箍着她腰的掌忽然离开,她不适地动了动,然后睁开眼。
却发现沈临川从一个锦囊里掏出一条透明的且很薄的东西来,那东西散发着淡淡的腥燥味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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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这是何物?”
施玉儿将鼻捂起, 见他将那薄薄的东西撑开然后……
“你、你做什么?”
她的心里又惊又讶忙慌乱抵着他说道:“不行不行,你不能戴着这个,好臭!”
为了弄好这个东西, 沈临川早已经快忍到极限,他哑着嗓子将施玉儿胡乱挥着的掌捉起来, 在唇边轻咬了两下, 耐着性子说道:“会怀孕的。”
闻言,施玉儿一愣, 还没能反应过来他此话何意,见他又要贴近, 险些急的哭出声来, “我宁愿喝避子药都不要你用这个,好臭, 你不是从前也不用这个么?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了?”
她才不能接受这个味道腥燥的东西碰着自己, 一时间哭的不能自已, 无论说什么就算沈临川要憋死都不愿意与他行房事。
圆月升空,透过窗柩,沈临川的额间满是豆大的汗珠,月光柔柔的映在他的面颊之上,徒徒地增出许多悲情与苍白来, 施玉儿看的一怔, 心中不是滋味,抽泣着转过身去, 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决定给俩人都有个台阶下, 低声哽咽道:“就这一次, 往后再也不许用这个东西了。”
“玉儿, ”沈临川叹气,滚烫的指尖触摸她的眼睫,动作轻柔地将她眼角的润意擦拭,俯首埋在她的颈间,半响,才闷声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一段时间,我不想让你有孕。”
“如果要怀上早便怀上了,难道今日便一定中?”施玉儿觉得他今日分外奇怪,眨着蒙蒙的泪眼,软软躺在被间说道:“我们之前……不是也没怀上么,你从前都不在乎,说水到渠成就好,怎么今日还特意想到用这个东西。”
她微低头看了眼,见那东西还在,于是趁着沈临川不注意,伸手将它一把拉了下来远远抛出去,赌气说道:“反正我不想用。”
“玉儿,”沈临川眉间青筋直跳,“你不听话。”
施玉儿就是不听话,她觉得这两日的沈临川好奇怪,好像在刻意的瞒着她很多事情一般,思及此,她将被一裹便要跑下床,冷哼道:“那你自己去洗冷水澡吧。”
跑出两步,却等不到人来拉她,施玉儿的步子顿住,转身看去,却见沈临川静静地坐在床上,还保持着方才那个姿势,仿佛被伤到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她有些害怕,将里屋里的小灯点燃,屋内亮起的一瞬,她窥见了沈临川面上的惨白与眸间不自然的红,他的身躯细颤着,似乎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
那条被丢出去的东西此时正被她踩在脚下,她垂下眸子,心中原本堵着的那口气自个儿散了,又走了回去,伏在他的肩上,用被子将两人都罩住,小声问道:“我明日喝避子药好不好,不用那个。”
沈临川的眸里满是挣扎,他已经后悔了,他不该借着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提前离开宴席,早该想到二人马上就要分别,他为何要做这件蠢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