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落地不如鸡(2)

作者:春虫噤

陛下很少对她动怒,甚至有时还格外的容忍。

在现在这位陛下登基之前,旁人只知道钟芫是个寻常的随侍宫女,往日里也并不怎么起眼,谁想如今殿下荣登大统,从前那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如今却是得势起来。

只是钟芫平日里也很低调,很少恃宠而骄,便是如此,旁人也看得出这位宫女得罪不得。

被冷水刺到的陛下此时也终于醒来,他抬手按住额上的湿帕,然后撑着手臂坐起了身。

“陛下,该准备早朝了。”

女子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箫成玉原本皱起的眉又舒展开来。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卯时刚过。”

箫成玉闻言抬起头扫了眼殿内,只见所有侍人全都惊慌地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抬眸看了眼身边的钟芫,见她面色有些疲态,双眉又微微蹙起。

新帝少笑,说话的声音也总有几分沉冷。

“罢了,你先退下吧,容贞过来给孤更衣。”

钟芫听到陛下旨意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走出檀香殿的时候,钟芫却遇着款步而来的南贵妃。

南襄着着朱寇华服戴着飞凤步遥,举手投足都透着雍容气度,只是她看到钟芫的时候脸上却露出几丝嫌忌,不过她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轻瞥了眼便收回视线,然后带着身后婢子一起进了寝殿。

檀香殿从前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所住的宫殿,如今虽是换了主人,但是其气派华贵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钟芫垂眸笑了笑,便缓缓踱步回自己的荣华殿。

走到一半的时候,钟芫听身后有人唤她名讳,她回过头,远远地便瞧见朝她飞奔而来的侍卫。

“这不是寻大哥,找我何事?”

来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腰悬两把苗刀,一见钟芫便笑着从怀中掏出令牌,“这不是陛下见你气色不好,便命我领你去太医院瞧瞧。”

钟芫听罢笑了笑,“陛下如今倒是会使唤人,这种小事还来劳烦寻大哥。”

寻安一听这话立即朝四下看了眼,随即严肃地看向钟芫,“你这丫头,今时不同往日,你怎还敢这般编排陛下……就是陛下不处置你,被旁人听到也有你受得。”

钟芫听着却满不在意道,“这不是只有寻大哥在吗,寻大哥又不是旁人。”

寻安闻言脸上微红,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佯怒道,“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的话哄人……”

两人说着便来到太医院,此时太医院的宫门紧闭,寻安见状直接上前大力的拍了拍。

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缓慢地脚步声,等门被打开,那开门的老太医顿时面露惊恐。

“寻……寻大人?这么早是有何事?”

钟芫看着被吓得双手微抖的太医,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听说当初大殿下逼宫之时,寻安在这宫里可是杀了不少人,也难怪会把人嚇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开新开新~

架空,不合理处皆为自设,望君包涵。

第2章

◎倒时候再怕也不迟◎

此时天色尚早,不过太医院的人大多已经当值,钟芫不想惹出过多动静,便上前一步道。

“有劳太医,婢子此番前来看诊,不知现在可方便?”

女子声音清婉,眉眼含笑,看着倒是通达礼数的模样。

李太医稍稍缓了些心神,他抬眸看了眼钟芫身后的寻侍卫,顿了下才回道,“这……自然是方便的。”

等把人请进了院中,老太医便询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何处不适?”

此时寻安的视线也投了过来,钟芫犹豫了会才小声回道,“其实……婢子最近总是难以入梦,也没什么力气,偶尔还有些目眩,也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

听到钟芫如此说,太医沉吟了会,然后将四指搭在钟芫的脉上。

钟芫看了眼拧眉思索的太医,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说才能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多讨些补品。

一旁的寻安看着却有着着急。

“陛下不是提拔你做了荣华殿的大宫女,以往那些粗活也不用你做了,怎么现在身体反倒差了起来?”

钟芫闻言抬眸看了眼高大的侍卫,然后便垂着头没有说话。

李太医听出了这个女婢的身份,心下也谨慎了几分,他又观察了下女子的气色才开口道。

“这……其实女子体虚也是正常,待老夫开些补气血的药膳,再配些安神的香料调理一下便可。”

钟芫听罢却开口道,“太医可以再开几只人参吗?”说罢又似觉得不妥,转而又道,“只要几只参须便好,近来日子冷,婢子想煲些参汤来暖暖身子。”

听着钟芫略显怯弱的语气,寻安不由得回忆起当初殿下尚未夺位的时候。

虽是皇长子,但因为殿下生母身份卑微所以一直不受圣宠,甚至因为先皇后的厌恶,还一度在冷宫遭人欺凌。

而寻安自己,更是至今都忘不了当初钟芫为了要些过冬的银碳,而被内务府的人踢打辱骂的样子。

想着,他直接掏出令牌压在桌上。

“陛下有令,太医只管上最好的补品便是。”

李太医见了御令也是一惊,他原本只当这姑娘是个得势的婢子,不想她竟得陛下如此恩宠,思及此他也恭敬起来。

“下官这就去准备,还请大人稍等。”

待李太医走后,钟芫却把令牌又拿了起来。

“我晓得寻大哥一向疼爱阿芫,可阿芫在这宫中终究只是婢子,做奴婢的行事太过难免会遭人厌弃……”

钟芫声音舒雅清浅,寻安听着脸上却有几分不自在,在宫中多年,他自然是知道钟芫的意思,不过此时他只觉得钟芫思虑太过。

寻侍卫一身墨缎宫服持刀而立,即便面无表情也隐着几分冷肃狂傲。

“想这些做什么,这都是陛下的旨意,难道谁敢犯上不成?”

钟芫闻言只是笑笑,却不再接话。

很快李太医里尚药阁包好了补品出来,钟芫接下后,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太医院。

寻安毕竟是御前侍卫,办完了事自然是要回去复命,钟芫目送他离开后,才缓步往荣华殿走去。

许是因为逼宫那日陛下实在杀得太多,如今偌大的魏宫竟显得有些清冷,钟芫呼了口热气暖了暖手心,然后抱紧了怀中的草药。

踏入荣华殿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雪,短短几步路,雪便大了起来,钟芫站在自己的居所外抖了抖身上积雪,才推门进了屋中。

此时箫怀执正坐在床榻上一个人费力的更衣。

隔着纱帐钟芫只能看到男人模糊身影,不过她还是好心的劝了句。

“殿下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乱动作的好。”

箫怀执微微顿了下,然后便只当没有听到,继续固执的套着衣袖。

没过一会,钟芫果然听到男子吃痛的低吟,她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然后便不疾不徐地打开装药的纸包。

箫怀执一个人挣扎了会,最终还是颓然的倒在了床榻。他转头望向床边的屏风,锦纱透彻,女子所有的动作他都能看得分明。

此时女子垂首站在桌边,似乎是在挑拣什么,箫怀执看了许久,然后微微蹙起了眉,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在她眼里仿佛并不存在。

“你把本宫囚在此处,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殿下只需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说罢刚把草药分拣好的钟芫垂首扫了眼木桶,这一看她这才发现桶里的水竟都结了冰,她转而望向屋中的炭盆,铜盆里已经不见一丝红光,看样子已经熄灭多时了。

女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便拎着木桶走出了屋子,屋外风雪正盛,钟芫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然后阖上房门。

没一会箫怀执听到外面传来磕碰木桶的声音,床榻旁是一扇小窗,从他被关在这里便没见那小窗关上过,这宫婢似乎也不怕有人查看她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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