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78)

作者:榕嬷嬷

作者有话说:

老段算是又疯又坏吧,一个害人,一个救人,所以难怪沈麻麻冒着危险也要离开他。

好歹狗子三观还算是正的?

接下来,女鹅要卷进这些事端里了,狗子最不希望她掺和进来的事hhh

女鹅之前流过多少泪,狗子就准备流多少血吧。他哭也就一两滴,还是在最后,算不得什么,那就还是情债血偿吧(亲妈)

第57章 陌路客(下)

这一眼回眸的时间似是过了几个春秋, 以至于沈青棠端坐在原地,透过窗户看清那张转过来的面孔时, 整个人都还是愣神的。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过来?

锦衣卫平日应不会随便出面才对,难不成这家人是卷入了什么大的事端?

她慌张地看了看昏迷在床的小少年,一股浓烈的不安袭上了心头, 思绪正有些混乱, 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照面时,便听闻院内的三两仆从吓得扑通跪地:

“锦衣卫!是锦衣卫!”

“求大人饶命, 求大人开恩!我家夫人和少爷都是无辜的呀!”连连叩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沈青棠的心扉。

她有些腿软, 下意识站起了身, 向旁望去, 只见文棋急得抄起了一只花瓶, 却被墨林拦了下来, 而刘氏则是慌得四处转头, 最终本能地抱紧了自己的儿子,视死如归地紧紧盯向了房门口。

脚步声落到门槛,在慑人的紧迫感中, 那绣着飞鱼纹样的长袍自外映入了众人眼帘,引得空气都凝了一瞬。

沈青棠下意识有些紧张,横竖无处可躲, 只得偏过身去, 像被针刺到了眼睛般, 小心低下了头。

可甫一踏入房门, 魏珩便被那熟悉的侧颜牵去了视线。一向清寒的眸光, 在触到女孩的面目时, 还似突然收住锋芒的利剑,怔在一处,不觉掀起了几丝波澜,惊疑与讶异之色,在眼底交换不定。

刘氏知晓,被锦衣卫寻到意味着死局已定,可奄奄一息的儿子是禁不住诏狱处置的,不禁含着泪重重跪地,悲戚乞求:“大人!”

文棋还欲有所动作,可墨林眼力见好,忙拽着他一起下跪了。

这接二连三的跪地,倒是衬得还站着的沈青棠有些突兀了。

她攥了攥掌心,思及现下与魏珩的身份落差,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犹豫,只埋着头拂了下裙摆,像从前在石圩镇远远见到知县那样:

双手交叠,俯首叩地,杂在人群里,简单大方地行了一记跪拜礼。

毕竟一介平民如她,见到大小官员,素来都是要行跪拜礼的,如今的魏珩于她而言,褪去了那层莫须有的关系,自然也是与普通的大官别无二异。

可这一跪,却咣当一声,重重跪在了魏珩的心上。

跪出了一道界限分明、冰冷疏远的鸿沟。

就像猝然扎进肉里的一根刺,清晰地泛着疼,却又只能干看着,难以拔除自愈。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她对他下跪或是别的什么,他的身份在她面前甚至都可以不算身份。

可心口是那样的生涩发麻,在这样肃然的场合下,竟连一个字词都难以吐露而出。

魏珩轻吸了口凉气,重又拿出了该有的威慑,冷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全部缉拿。”

“大人!”刘氏慌得膝行向前,崩溃大哭,“我儿他活不长久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求您网开一面啊……”

话未说完,便被锦衣卫按住拦了下来。

魏珩眸光冷淡,眼底倒没有多余的同情。

为救儿子性命,错信江湖庸医,身为水部大员,却不惜滥用私权,造出水匪劫船的假象,挪用修缮江南堤坝的官银,置苦于洪灾的百姓于不顾。

孰轻孰重,律法自会有决断。

沈青棠被魏珩的一声缉令吓得浑身发颤,还未缓过神,便又被挣扎的刘氏扯住了衣袖:

“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才十岁,十岁啊……”

话还来不及说完,刘氏便被锦衣卫拖了出去,卧于病榻之上的傅轩自然也被人抬了起来。

被擒拿的文棋嘴里骂咧不休,到处都充斥着一种不甘于命运、却又无力反抗的压抑。

沈青棠就这样眼睁睁地干看着,手臂上还残存着被拉扯后的肿热,内心可谓受到了颇大的打击。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能感觉这家人应是犯下了弥天大罪,已难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什么都不做,只旁观别人的生离死别,任谁心里都会觉得不好受的,何况那孩子还是风华正好的年纪……

沈青棠失神地望着那被运走的傅轩,连自己被锦衣卫押住了都未有所觉,好像她也早已做好了被一并缉走的心理准备。

“她不必。”

魏珩陡然开口,冷盯了一眼那碰了沈青棠的两名锦衣卫,眼神锋利得似是能剜下他们的手来。

两个手下多少意会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忙悻悻收了手,躬身告退。

沈青棠下意识看了一眼魏珩,在视线交锋的一瞬,又像被刺到了眼睛般闪开了目光。

眼下这个情形,着实是有点狭路相逢,进退两难的意味了。

她只希望魏珩办完公事能尽快离开,那样她也就能起身了,大家都还能保留几丝体面,也不至于太难堪。

可谁知,魏珩却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你还想跪多久?”

他嗓音低沉,轻得像是自上飘下的落叶,仿佛在心口凝了许久才吐露而出。

沈青棠的眸光微微颤了一下,猜不透他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垂着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隐约能听出来他似乎有些不快。

难不成……这场意外的碰面,又碍着他的眼了?

面前之人居高临下带来的压迫感,令沈青棠紧张得思绪有些混乱,心下也不是很舒服。

如果可以,她自是一面也不愿再见到他,何来理由受这等威压,打这等交道?

可抿了抿唇后,她还是按捺下了诸多不平,暗自攥紧衣裙,撑着场面低声回了句:

“民女不敢。”

魏珩微挑眉尖,忽然感觉她是成心来气他的。不然怎么区区四个字,却如利刃一样,字字往人心口里钻?

凉气倒吸入胸,掀起了一片难以言喻的涩苦。

可想起她昨晚醉酒后的那番批驳之语,魏珩静默片刻,终还是轻吐了口气,软下脾性,慢慢俯下了身:

“起来。”

伸出的手才刚递上前,女孩便仿若受惊的兔子一般,立即错开了他的触碰,埋头站起了身。

这近乎下意识的闪躲,毫不加遮掩,一下子便刺痛了人的眼帘。

魏珩递到半空的手倏然显得有些清寡,顿了顿后,也只得不动声色地收握了回去。

“我差人送你。”

他佯作无事地站直了身,移开的眼神里满藏着失落,分明不是疑问的语调,可说出来却少了大半底气,仿佛最后还要取决于她的意向如何。

沈青棠埋着头,稍有些意外地皱起了眉,心里打着鼓,不解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提议。

不是不该再有任何牵扯了么?

况且她一介平民,如何担得起锦衣卫的护送,这教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该如何想她?

万千思绪交汇于一处,几乎毫无犹豫的,沈青棠微微抬起了头:“不必麻烦了。”

视线相交的一刹那,许是魏珩看向她的眼神太过僵沉,仿佛能洞穿人心,沈青棠又立即别开了目光,“家中会有人来接的。”

话音一落,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魏珩久久都没有出声回复她,分明是盛夏,却令人局促得脊背发寒。

“方才那孩子的病症,你知道多少?”他倏然开口,倒令沈青棠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锦衣卫办案,应当是要了解情况的吧?

这一思量从沈青棠脑海里一闪而过,或许比起私怨,公案显然重要更多。

想起那奄奄一息的孩童,和哭得歇斯底里的刘氏,沈青棠心底蓦然升起了几丝薄弱的希望,寻思着,官府在知悉了孩子的病况后,说不定也能酌情开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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