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110)

作者:榕嬷嬷

沈青棠怔愣地看着他的动作,全然不敢相信他这么轻松便放过了她。

那张丰神俊逸的面孔此刻就在她可及之处,一股难言的心气忽然涌上胸口,眼见那可恶的纱巾终于离开手腕,她顿时禁不住抡起了掌心——

少年身正如竹,蹲在原地岿然不动,半晌,似是未等到应来的动静,还轻笑了一声,抬眼直盯着她:

“怎么不打?”

他的睫羽抖落下一片伤色,却也错得坦荡,毫不悔改,瞳孔中的偏执与欲求尽显无疑,浓沉如烈火。

沈青棠心绪翻涌不止,抿紧唇,终是又神色极其复杂地慢慢收回了掌心。

她从未打过人,也一向不喜用蛮力解决事情。

更何况,他此前为救她,几番险丢了性命,她打了也会觉得心悲。

“这是你第二次掳我了。”她尚有些哽咽,极力克制着心中的紧张,试图与他理论,“上一回,权当是你为了护我安危。那这一回呢,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魏珩眼中浮起了几分动容,默然片刻,柔下语气认真看她,“我想与你日月相守,年岁不负。他朝共结发,此生共白头。”

这话听来略有熟悉,沈青棠错愕地闪了两下眸子,忽然反应,这分明是他们在沧州时写下的姻缘符。

他怎的还好意思旧事重提?

像他这般冷血无情的人,也知道该如何去爱别人,知道什么是一生一世么?

手上被缚的灼烧感仍在不断敲打着神经,她着实是想不出他抛开算计、真心实意去喜欢一个人的模样,多少有些细思甚恐。

“可你不愿。”魏珩眸光一沉,陡来的转折顿时牵回了沈青棠的思绪。

她气急,也壮着小胆据理力争:“那、那你也不能这般无赖。”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他猛然欺身上前,按着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了软塌上,眼角微红,显然是压抑了许久,此刻一触即发。

女孩乌发漫散,心底晃荡得似耳边的红玛瑙坠子,久久未得定神,连话也说不出了。

“要看着你与其他男子成双成对么,和秦颂?”他咬着牙质问,心绪起伏不止,眼中颇有痛恨之色。

女孩的脸蛋娇小,受惊时眸光总会颤如星子,尤惹人心怜。

他的指尖从她眼角慢慢流连而下,眉宇微缓,“知道么,我本可以有千万种法子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眸光忽黯,“可我舍不得,说出来也怕脏了你的耳朵。”

沈青棠紧张地咽了下喉咙,对此倒是深信不疑。

锦衣卫的雷霆手段,上天入地只怕都无人能及,若是将他逼急了,他要用那千万种法子来她该怎么办?

女孩心中胆颤之极,可少年眼中却是情意缠绵。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忽然慢慢俯下身,仿若绝境之人发出求救之问,指尖细细摩挲着她的唇畔,“才能让我们回到从前?”

熏人的酒气为他的目光添了几分炙热,只盯着女孩粉嫩的唇瓣与素白的颈侧看得出神。

渐渐地,他越贴越近,甚至还带着一股不加遮掩的渴求。

沈青棠心中一颤,在那薄唇快要落吻之际,当即偏过了头,直盯着眼前的缎枕胡说八道:

“……我、我好像有些困了,我想睡觉了。”

少年俯下的动作顿住了,缱绻的眸光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眼下正害怕得发抖的女孩,胸中仿若有百种情愫在翻搅着脏腑,喧嚣难平。

良久,才从喉间沉声挤出了一句话:

“好,那便睡。”

沈青棠微微一愣,上一刻还在想着他倒是挺好说话,下一刻,便觉脚下一凉,两双绣鞋直接被滑溜地剥了干净。

女孩小脸一下刷白,正欲躲开,双腿却又被人勾揽着移到了软褥上。

她几乎是直接弹起,即刻缩到角落,扯过被褥盖住了只着罗袜的小脚,含着泪光胆怯看他,言辞愤愤,“你敢胡来……”

女孩爪子不利,翻来覆去也不过就这么几句话,可看着她这般抵触的模样,魏珩心若滴血,只牵起了一丝安慰的笑,“我怎么敢胡来?”

说着,修长的指节已开始慢慢解起了外袍。

??

沈青棠讶异地微睁双眸,心道他可不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一时之间,委屈如山倒,泪水如泉涌,她抱紧了被褥缩成一团,看向他的目光满透着幽怨。

魏珩沉吸了口气,眼底伤落难言,只慢慢屈膝上前,恍若羽毛轻触般,一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拭去了泪水:

“有两床衾被,想什么呢。”

沈青棠哭得哽住,转头伸手摸了摸,果真发现了两条被褥。

可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备两条呢,分明是蓄谋已久,早有计算。

泪水仿若开了闸,直比金水河还要汹涌。

魏珩索性扳过她的脸,煞有介事道:“再哭我就真要做些什么了。”

他的语气里全无威慑,唯有低沉的无奈和温柔的安哄。

此话倒是有效,女孩立即收住哭声,连眼泪也不再翻涌了。

他轻叹了一息,取来另外一床被褥,端正安静地在外侧躺下。

抬手一挥,屋中的纱灯顿时熄灭,唯有黑暗渐渐笼向了四周。

女孩抱着被子眨巴了两眼,见他像块沉木一样,久久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窸窸窣窣地也慢慢躺了下来。

她裹得像条卷饼,紧挨着墙侧,一动也不敢动。

许是看出了她的局促,少年复又支起身,将她的脑袋轻轻揽到了的绣枕上,“好好睡,不会动你。”

沈青棠几乎凝住了呼吸,直至听到身旁的人再次躺下,屋内寂然无声,僵滞的呼吸才又顺畅了许多。

或许……他也勉强是有点良心的?

女孩正在心底犹疑地思量着,却听枕边人忽然沉声提醒:“睡好了,才能成亲。”

她心一咯噔,气圆了杏眸,决意收回方才的话,并且极具报复性地在榻上小小捶了一拳。

王八蛋,贼心不死。

作者有话说:

棠棠:不把他驯听话了,我才不敢嫁呢!

第82章 共枕(2)

翌日。

丰盛的膳肴摆了满桌, 缀花点露,色香俱全, 足见庖厨是榨尽了毕生才绝。

可沈青棠只撑着脑袋坐在桌边, 兴致寡淡,心事压眉,许久都不曾动筷。

“不合胃口?”

魏珩夹来了几块她一贯喜爱的排骨, 微皱眉尖, 温声关慰道。

沈青棠不想理他,愁叹了一息, 托着下巴,心中腹诽漫天。

有谁被关起来, 还能心宽意乐地大快朵颐呀, 这罪魁祸首倒是真吃得下饭。

她怨生生地将视线投向了正含着笑意看她的少年, 良久, 又软下语气, 认真开口: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魏珩笑意微微褪去, 思索之间,目光缓缓落到了她莹玉般的双手上,似是想到了她上回翻墙而出的险耗, 又轻笑了一声回道:

“等你愿意成亲之后。”

他瞧着神色柔和,可说出的话却有八百个坏心眼。

沈青棠一时凝噎,当即无法接受地问, “那、那我若是一直不愿意, 你要关我一辈子么?”

她声音俏嫩, 可话里却有股天真的倔强, 总是要同他理论一番才罢休。

那又委屈又不肯轻易服软的模样, 就像是绵绵的拳, 惹得魏珩一阵心弦拂动,愈陷愈难自拔。

他笑了一声,凑向前深深看向她,“所以你快些答应。”

话里颇有诚恳求亲的意味,然眉宇间却透着些许与笑意不符的伤色。

他是真的好喜欢她。

可她不愿。

见女孩听罢又满不乐意地垂下眉,久久没有要用饭的迹象。

他略一挑眉,又故作轻松地端起了她的碗,“或者我喂你?”

“哎哎哎!”沈青棠闻言一惊,当即护住饭碗,眸中闪着粼粼的水光,含怨看向他,好半晌才硬是挤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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