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夜我醒悟了(80)

作者:小小椰

她对待自己宠爱的女儿,难得口气有些重,强调道:“等你真正见识过了,你不可能不会向往,但若是你那时已经嫁了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余生皆会在悔恨中度过,人不能让自己后悔,年轻时便要抓住一切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与温婉外表不一样的是,温氏内里其实是一个很强势的人,有自己的主意,打定了心思以后,谁都拉不回来。

“何况太子也算是人中龙凤,无论是外貌还是地位才识,皆是翘楚,我也就是仗着与你干娘关系亲近,才有了这样的好机会留给你。”

江筱月心中的抵触也上来了,板着脸道:“可太子已经娶了正妻,母亲是让女儿去做妾吗,我江氏世代清流,可容不得这样的污点。”

温氏的语气缓了缓,伸手摸了摸女儿脑袋右侧的头发,安慰道:“为娘怎么可能让你去做妾,你相信,为娘的女儿,要有,自然是得有这世间最好的东西,为娘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心。”

江筱月却并没有得到慰籍,反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母亲,您是什么意思……您与干娘可切忌不要做一些无法挽回之事。再说了,太子妃乃是女儿的亲表姐,姑母的嫡亲女儿,女儿不可能和自己的表姐夫在一起。”

第61章 邀月

温氏只是笑了笑, 并没有将江筱月的话放在心上, 只当她是不懂事的孩童话语,心中又有了新的计量。

告别母亲之后, 江筱月心中越想越不安, 打定主意,尽快找机会和父亲商议此事,防止母亲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与此同时, 宋秋觅也收到了前些日子叫人去调查的事情结果。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信报, 略略露出几分惊讶,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南安郡王妃与她那位名义上的舅母, 是自幼相识的手帕交,甚至南安郡王妃还做了她表兄表妹的干娘。

宋秋觅忽然想起了当初在西山寺时, 南安郡王妃送她的那支, 来源于她母亲的簪子,彼时她还奇怪于这种随身饰物, 怎会到了南安郡王妃手上,如今倒突然生起了一种联想。

那支簪子,会不会是从她那位舅母手中得来的。

宋秋觅眉心一跳,连忙又吩咐人顺着这个方向继续调查。

有了方向,手下的人办事极为迅速,很快就又给她送来了新的调查结果。

宋秋觅看着传上来的信报,有些暗暗心惊。父母去世后,她年纪尚小,双亲留下的财产无力守护, 被周边人侵占, 倒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不过从前她最多以为只是宋家在其中做了手脚, 却没想到连这位舅母也来掺和了一手。

信报告诉她,当年她母亲亡故后,有些财物和产业属于自娘家陪嫁而来的嫁妆,江家尚在,嫁妆的账本那边也有备份,宋家并不好明目张胆的侵吞,只好先放着,去染指容易些的产业。

这一来二去的,江家那边也听到了风声,就给了温氏可趁之机。

按理说,出嫁女子亡故,若有遗存的子女,陪嫁的财产应尽数归于孩子。但当时宋秋觅年纪太小,谁也不将她当回事,温氏趁乱将小姑子的嫁妆收于自己囊中,也没有人去管。

宋秋觅也是如今才得知当年还有这样一桩事。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她母亲的簪子会出现在南安郡王妃手中了。

或许,当时南安郡王妃将簪子送给她的时候,就来源于一种深层的恶意,一种不动声色的警告。

就连你亡母之物,都在我手上,你一个小小女子,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不如乖乖顺服,也好不落得你母亲那般早亡的下场。

时隔多日,宋秋觅的心再次出现了尖锐的刺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她没有守护好母亲的东西。

她开始在心里计划着,如何将那些遗产要回来。

不过,在此之前,帝王的生辰越发临近,她不得不多分了些心思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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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宋秋觅得知萧问渊生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故而留给她思考准备的并不是很多。

最令人发愁的还是生辰礼的准备,虽与帝王有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但是她并没有看出他究竟特别钟爱过什么东西。

回忆往年旧例,更是无处参循,帝王不喜大操大办,对于生辰之事,兴趣淡淡,旧岁皆是臣子按例朝拜献礼,帝王遵制赏赐,便再没有其他了。

也没见他哪年对某位臣子的献礼格外青睐,加以礼制之外的额外赞赏。

所以对宋秋觅而言,此事根本就是无迹可寻,估计问他周边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来,问了或许还会被那些人将她的打算提前泄露给他,如此一来,还不如自己探索来得靠谱。

她执笔凝眉,在案前写写画画,不断地否定先前的想法,涂改掉写上去的字迹,一旁香炉里的香都燃尽了几支,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灵感来。

彩笺在其间给她上茶,见她愁眉不展,轻声问道:“郡主何故如此烦恼?”

宋秋觅活动下自己因久坐而麻木的身子,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指了指面前宣纸上涂改甚多的笔迹,以及因犹豫留下来的墨点:“只是因圣上生辰将近,不知备何礼较好。”

彩笺抬头想了想,踟蹰片刻后地开口道:“郡主要是不介意,奴婢倒有几句话想说给您听听。”

宋秋觅示意她说。

彩笺清声道:“奴婢以为,有些事情,原本很简单,只是许多人将它想得太复杂了,有句诗叫做,近乡情怯,不敢问来人,用在此处也恰当,越是亲近在意之人,越是紧张担忧,只觉自己所想,处处都不够好,配不上那人,又怕那人不喜欢。”

“但其实,在奴婢看来,若是能送上满是自己心意的贺礼,真正在意您的人亦会感受到,不会因此不喜,更不会有所苛责。所以您只需随心而动,而无需畏首畏尾,顾忌太多。”

彩笺的一番话说完以后,宋秋觅怔在了原地很久。

是了,她先前都在考虑礼物要如何准备才能出彩,才能在众多其他礼物之中脱颖而出,得到他欣赏喜爱的目光。

但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本心。

礼物在最开始,往往是心意相交的亲朋与爱人,在对方值得庆祝的日子里,献上属于自己的情意,加以真心的祝福,而诞生的。

重点不是具体的内容,不是礼物的世俗金钱价值够不够珍贵,而是在于自己在准备这份礼物时的心境,以及对方是否真正需要它,真正适合对方。

若是心意诚恳真挚,这份难得的情意自会融入礼物当中,受礼者若也是有心值得往来交付之人,自也会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衷心,如此一来,礼物就完成了它真正的作用,成功在送礼者和受礼者之间建立了情感的双向联系,提升了双方感情的坚固程度,让彼此都收获愉悦幸福的心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先前她自己身在局中,却忘了这么浅显又深刻的道理。

想想也是,帝王多年来受万人敬仰供奉,是整个王朝里顶顶尊贵之人,登基十数载,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稀世珍宝,他怕是早已看厌,提不起什么兴致了吧。

相比之下,若是她自己能亲手制成礼物,再赠送给他,或许更能令他动容。

宋秋觅如茫茫白雾中迷失已久的旅人,此刻前方雾气散尽,豁然开朗,不由得真心实意地对彩笺笑笑:“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她开始用心去感受,帝王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直到看见手中圈圈画画留下的笔墨,灵光乍现,忽然忆起了前两日他亲手执笔教她丹青之时,似是玩笑般的一句话。

“待你学成之后,朕可是要收你一幅丹青,权当做学费的。”

想起他这些时日的用心教导,宋秋觅有了主意。

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门下弟子,亲手献上令人满意的课业,能令人更有成就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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