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夜我醒悟了(6)

作者:小小椰

一下子将萧祁打懵了。

他的头被打歪过去,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掌印,然后迅速地肿起,他用手捂着右脸,愣愣地看着她,似是不相信她会下手这么重,又似是头脑震动,脑中空白,思绪还没有恢复。

片刻后,萧祁将手往嘴角摸去,低头看去,竟染上了血迹。

宋秋觅冷眼看着他擦拭着嘴角的血,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他被她打出了血,她可是被他气得生生吐血。她早就想打他了,不为别的,只是看他不爽,单纯想出气。

既然他主动贴上来求她打,她怎么有不应的道理,于是,她不仅打了,还下了狠手,打得她手掌发麻,手心疼痛,但心中舒爽。

人固然有时要为了大局而忍耐,但某些时候,若是不任性一把,发泄情绪,时间久了,可能自己先郁结在心,气出了病。

宋秋觅抽出手帕,缓缓擦了一下手心,她知道萧祁在乎面子,因此也不担心她掌掴太子的事被传出去。

萧祁终于回过了神,他第一时间觑着宋秋觅的表情,发现她面上并无心疼之意后,内心一下子跌入了寒潭,冷得发抖,比火辣辣的脸还要疼。

“妾身冒犯了。”宋秋觅施施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虽然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冒犯了太子。萧祁眼巴巴地看着她,也没见她有打算原谅他的意思。

他知道今日是无望了,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踟蹰半晌,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捂着脸萧瑟地离去了。

宋秋觅目送他离开,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才松开自己自方才就一直紧握着的手。

她将手抬到面前,缓缓展开,白皙如玉的指尖上沁出了许多小小的血珠。

她之前砸玉杯被划伤了手指,才将将结痂,又因打萧祁崩坏了伤口。

宋秋觅的几处指腹上都有不浅的伤口,但萧祁,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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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礼觉着圣上或许对东宫的那位有几分上心,于是宋秋觅回去以后,就叫了人多看顾着那边。太子红肿着脸从柔仪殿内出来的事情也很快就传了过来。

他在心中啧啧称奇,这太子妃,从今日发生的一件两件事来看,就不是个寻常人物。

萧问渊听见消息的时候,笔尖微微顿了一下,复又在砚池上重新蘸了浓墨,不置可否:“倒是个什么都敢的。”

先前他还想着,她指不定回东宫后受到欺负,便默许了王礼的多余举动。

现下看来,该担心的是别人。

不得不说,她今天的举动都很合他的意,心情尚好之下,他从不吝惜给他人嘉奖。

萧问渊挥毫在铺满案面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他的书法功底深厚,多种风格掌控自如。作大字时,是一贯大开大合,挥洒潇然,浓重浑厚的墨意在笔下成形,最后一笔落下,他的声音沉沉响起:“叫她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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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指腹

宋秋觅送走萧祁后,在藤廊下看了会书,没多久就感觉有些疲乏。

她想着今日是经了不少事,便让尺素去通知膳房先上晚膳,早些用了好歇息。申时四刻,她将将用完膳,却收到了宫人递进来的一封信,说是王公公亲自叫人送过来的。

展开一看,脸上是抑不住的诧异,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圣上会在此时宣召她过去。

虽然心中不解,但宋秋觅依然迅速地踏上了路程。

萧问渊下午在南书房,此处是太极殿附属区域之一,位于其靠后的位置,比之两仪殿更靠近前朝,通常是皇帝用来召开五人以下的小朝会,商讨军机秘事的地方。

历代以来,此处都忌讳后宫女眷入内,但萧问渊好像丝毫不顾忌这些,径直让她去南书房见他。

宋秋觅心中忐忑,不过也相信萧问渊不是故意为难她,应只是单纯地觉得算不得什么。

以今上在朝中的掌控力,有哪个臣子敢在这种小事上置喙。

她放松了一些,走到南书房门附近,王礼的徒弟张仪守在门口,已经眼尖地看见了她,积极地向她示意,又俯首恭顺地为她推开了门。

她纳闷于张仪对她过分的热情,不过此时她无暇想太多,因着她很快就踏进了殿门。

一进去,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别有压力的气息就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帝王在龙案后远远坐着,向她投来目光,她因为正低头行礼,并没有看清他视线中的意味。

只听见他缓声道一句“免礼”,而后往一旁的软椅上虚虚一指:“坐。”

宋秋觅慢步挪了过去,软椅就摆在龙案的另一侧,天子的左斜方,与他之间,只有短暂的距离。

她坐了下去,有些紧张,放置在腿上的两手紧紧交握着,在脑中飞速思索着萧问渊叫她过来的意图。

转了一圈以后,想到的只有今日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她打了萧祁。

于是她在头脑里快速编排着合适的言语,以应对萧问渊接下来的问话,好将自己摘出去。

是她大意了,圣上或许忌惮太子,但也不会对太子被打这种事情视若无睹,到底储君也是代表着皇室的脸面。

萧问渊早就将宋秋觅微变的神色,转动眼珠的情态尽数收入了眼底,他心中轻哂,却并没有点明。

“把手拿上来。”帝王淡淡地抛下一句话。

宋秋觅怔了一下,皇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下意识地听从他的命令,把手拿到了案上。

尔后陡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不少的伤口,一时间想收回去,又发现萧问渊正凝视着她,因此僵在了原地。

萧问渊垂眸,少女的手指纤细如葱管,皮肤白皙细腻,唯有指腹处有着许多不合时宜的细碎伤口,令美好的画面产生了刺眼的割裂感。

他从案上拿过来一盒药膏,打开玉盖,用指尖挑起一点,细细抹开在少女的食指上。

药膏是淡绿色的,在少女泛着微粉色的指腹上慢慢化开,渐渐与肤色融为一体。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看宋秋觅的脸,只是低首,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她的手指上,细致温柔。

宋秋觅的手指顺着胳膊,一直到她的半边身子,都彻底僵住了。

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一般,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亲眼看着,帝王的指尖在她的指腹上碾磨。

萧问渊常年习武,手指上生了一层薄茧,为她上药的时候,只感觉他微微粗粝的肌肤滑过,留下的不仅仅是药膏的清凉,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栗。

宋秋觅觉得,肯定是自己太紧张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帝王竟开始关切起了这等小事,那双执掌天下,本该是握着朱批玺印的手,竟在这里,不紧不慢地为她手上细小的伤口涂抹药膏。

她不敢将手抽回来,只能绷着脊背,看着他将她的最后一根手指也上好了药,才终于放开了她。

“将这药膏带回去,一日两次,不可懈怠。”萧问渊缓声道。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肃冷威重,好似交代的是国家大事。

宋秋觅应了声,然后将药膏小心收进了袖子里,她一眼就看出了这药膏的名贵,闻着药香,就知道所用药材的珍贵,怕是萧祁那里也没有这样的珍稀。用它涂到伤愈,应该不会留疤。

她拢袖恭声道:“妾身谢过圣上恩典,感激不尽,无以回报。”

宋秋觅此时想着,她终于明白今上为何被天下人这般崇敬拥戴了,作为君主,有严有驰,恩威并施,赏罚有度,虽手段凌厉,但对于忠心于他的人,毫不吝啬地示以恩宠,又如何不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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