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贪娇(34)
“小美人,朕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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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满庭领着兵马走向城外。
刚出了城,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暗卫拂在陆满庭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得到命令后又隐身退下。
陆满庭骑在汗血宝马上,清朗的眸底翻涌着戾气。
那滔天的恨意似滚滚江水,隐在茫茫前行的覆着白雪的路上。
他垂下眼睑,夹紧马肚,猛地一挥马鞭,“驾!”,朝着别溪沟而去。
约莫三个时辰后,陆满庭领着一千多骑兵先行到达别溪沟的山外。
黑夜暗沉、星光点点,偶有惊慌失措的鸟儿扑腾着翅膀,从被白雪覆盖的枯枝上一晃而过。
金少收到一份飞鸽传书,他激动地向陆满庭汇报。
“安国君,您简直料事如神!咱们才离开京城,汪正卿那几个老狐狸就派人去了青州。”
陆满庭眸色深深:“派人跟紧点。”
*
安国君府,洋桃快要气疯了。
那个狗皇帝,居然趁着安国君不在,带着御林军包围了安国君府,硬生生劫走了夫人!
管家从长廊上奔过来,由于跑得急,经过拐角处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
洋桃:“打听到没有?”
管家勾着腰直不起身,气喘吁吁道:“姑娘猜得没错,主子晚膳前就领兵出城了。”
管家将在满膳堂发生的来龙去脉详尽地说了一遍,直听得洋桃牙齿打颤。
昏庸的老东西,夫人敬茶的时候他就色眯眯的,直盯着夫人瞧,在场的宾客谁看不出来啊?
他定是迷了眼,故意支走安国君,想来个调虎离山计!
真真是下作,哪有半分帝王的样子?
洋桃气鼓鼓地剁了一脚,斜倪到角落里一直闷不吭声的清秋,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现在如你意了?夫人被皇上抢走了?你高兴了?”
清秋也不生气,淡淡地瞥了洋桃一眼。
自从上回清秋埋了夫人的小兔子,被洋桃明着警告以后,清秋再无伤害小姐的举动。
洋桃心虚,自知她方才的话全然没什么道理,不过是心里发憷,想找个人吵架而已。
偏偏清秋冷得就像快冰,无论洋桃怎么起哄,也挑不起清秋半分的怒气。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老实讲,洋桃挺想不通的。
虽说御林军名义上是皇上的人,可一直听从安国君的安排,捍卫的是主子啊!怎就一个个跟怂包似的,都不敢忤逆那个老东西,还差点抓走府上反抗的侍卫?
哎,到底怎么回事?
也不知传话的传给安国君没有?急死个人了!
夫人这般娇气,一直养在深闺中,没吃过苦,也没经历过风浪,这趟入了皇宫......
洋桃:“不行,我要进宫保护夫人!”
“你打得过御林军?”
清秋从短靴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廊下的烛火晃了晃。寒光瑟瑟,映照出一张没有波澜的清冷的面容。
哪里还有半分苏吟儿救她之时的柔弱和凄楚?
清秋看向洋桃:“万一这是主子刻意安排的呢?”
清秋的话犹如一盆冬日里的冰水,从洋桃的头顶肆无忌惮地淋下。
哪有如此凑巧的事?
别溪沟的叛军闹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怎地恰好在主子大婚这日突破了防线?
主子料事如神,又极其在乎夫人,不会看不出老皇帝邪恶的心思......
洋桃狠狠一怔:“主子怎能,怎能?怎么可以!”
院子里的腊梅花树枝隐隐浮动,清秋侧头,反手甩出匕首,一只麻雀扑腾着落到雪地里。
清秋取下麻雀身上的匕首,在雪地里擦拭掉血迹,极平静地放回短靴。
“从夫人第一次想要出府时起,你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
没人能逃得过主子的掌控。
如果有,便是死人。
洋桃深吸一口气:“那怎么办?难道干等着!”
清秋去了趟耳房,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两套宫女服。
洋桃笑了,想起什么又赶紧沉下脸。
“衣服算我找你借的,等我入宫了,定会想法子还给你。”
清秋笑笑,很想伸手去揉一揉洋桃的头顶,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她不能。
漆黑的夜里,两个“小宫女”飞过覆着白雪的墙头,齐齐消失在月色下,直往皇宫而去。
皇宫里,晕过去了的苏吟儿被捆了手脚、重重地抛到龙塌上。
第22章 挣扎
苏吟儿娇嫩的后背一阵阵生疼, 像是被谁恶狠狠地抛到床榻上,背脊磕到了硬I朗的床头柱。
她瑟缩成一团。
昏睡中,束缚手脚的捆绳被割断、塞在小嘴里的棉布被拿走、蒙住迷离美目的黑纱被扯去。
她缓缓睁开眼。
强烈的光线刺眼, 她蹙着眉梢, 弥漫着浓浓水雾的眸子木然地流转,意识到什么, 猛地从床榻上蹭起来,紧紧环住纤薄的自己。
这里不是她和陆哥哥大婚的喜房。
是皇宫!
奢华的寝宫里只有她一人。
寝宫是椭圆形的, 墙壁上绘有三十二副敦煌壁画。
画中衣着清凉的女子披着红色和蓝色的纱幔, 赤足在干燥的沙地里翩翩起舞,眼神魅惑。
透明的银蓝色鲛绡纱下, 白色的狐裘铺满圆形的大床, 床的四周是大红色的绒花地毯。
一顶顶八角雕栏白玉兰灯盏,从左右两方绵延到寝宫的尽头。
明明处处彰显着华贵与奢靡, 却又透着一股沉闷到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苏吟儿心神一惧。
她恍然间记起,老皇帝疯疯癫癫闯进她的婚房, 胡言乱语说要□□她,她誓死不从。侍女洋桃和清秋拼命阻拦,老皇帝嫌烦, 竟让御林军把她打晕了,捆了送入皇宫!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她的陆哥哥呢!
她颤抖着娇弱的身子,水冷冷的美目里不断地滴出惊恐的泪水,却也异常清楚这里是吃人的地方。
她爬下床,顾不得整理凌乱的嫁衣, 拧着裙摆往殿外跑, 没跑几步, 被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堵在红木色的梳妆台前。
老皇帝似刚刚沐浴过,脸上有未干的水渍,裹着一件齐脚踝的袍子。
袍子领口大大地敞开,肥硕腰间的细带松松垮垮地吊着,露出满是肥油的大肚腩。
他咧嘴一笑:“哟,小美人醒了?死板的身子弄起来不带劲,朕正愁呢!”
苏吟儿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心口。
“你把我陆哥哥怎么了?!”
她厌恶透了面前的人,不愿正眼瞧他一眼,更不愿称他一声皇上。
他不配,不配做天子,不配拥有天下,不配得到她一丝一毫的尊敬!
“陆哥哥?”老皇帝猥I琐的目光不断地上I下打量她,“你指的是陆满庭?哦,他缴叛军去了,人已出城。放心,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
老皇帝说话的语气透着藏不住的得意,苏吟儿却是遍体生寒。
她脚下发软,踉跄着往后跌去,跌在身后的梳妆台上。
她颤颤巍巍地扶住桌角,白嫩的纤纤玉手僵得厉害。
苏吟儿:“你故意的?”
老皇帝毫不在意心思被猜中,利索地脱衣服。
“不用点手段,怎能把安国君支开?放心,等他回来,我就说你勾引朕,他也奈何不得。”
“你你你......卑鄙!”
“小美人呀,你就从了朕。朕的后位一直空着,只要你让朕舒爽了,金银财宝、富贵地位,哪一样不比安国君府强?”
无边的绝望潮水般涌向苏吟儿。
她像是掉入了看不见底的深潭,被无数水草绊住了手脚,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深潭的禁锢。
从未经历过风霜的娇小的人儿,骨子里却是坚韧的傲气。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绝不会从你!”
苏吟儿的声音本就甜糯,哪怕是骂人呢,也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哭腔,甚是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