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贪娇(157)

作者:漠北大雁

他附耳贴在墙上,激动地搓着双手,眸底神色几番变化,由衷叹息道,“陆兄神技,好体力,额,不,是妹夫龙马精神......”

忽地,石室里响起陆满庭极冷又沉的声音。

“吟儿先缓缓,待为夫出去把沐亦修的头拧下来,我们再继续。莫羞,很快的。”

沐亦修的心咯噔一下,后背泛起一阵恶寒,拔腿便跑。跑得时候过快,不慎在地道的台阶上摔了一跤,也不在意,任那灰渍覆在干净华贵的长衫上。

*

慈宁宫的外殿,沐天殇和沐亦修围着一张矮几对弈,婉卿则围着两父子团团转,急得茶水都喝不下。

“这都几日了?还不出来?!”

自月满那日陆满庭醒来后,抱着苏吟儿直奔了慈宁宫的内殿,便再没出来过,一晃都三日了,连饭菜都是侍女们送进去的。

婉卿原本是高兴的,想着庭儿好不容易醒来,小两口该亲热一番,可等了好几日、盼了好几日,她一个人影也没瞧着,恨不能直接闯进去,两人还没完没了的。

终于,内殿的铜门打开了,洋桃和清秋急急跑进去,又红着耳尖出来。

婉卿不解:“怎么回事?”

洋桃吩咐身侧的小丫鬟去烧水,凑到婉卿身侧,小声道:“回太后的话,皇上喊水!”

这是还要继续?

婉卿插着腰直想骂人,又不想当着侍女的面失了身份,随手一指,指向沐亦修手中的黑子。

“你看看你,脸和你棋子一样黑,都是没心没肺的,看着就来气!”

沐亦修呆愣了一会儿,摸了摸自个还算白净的脸,又看一眼手中的黑子,望向对面的父亲。

“爹,您不管管么?”

“管谁?”沐天殇抬眸,音色沉了几分,“好生下棋。”

沐亦修摇头,却因心绪不稳,连着下错了好几步,忙拱手对着身后的婉卿一拜。

“阿娘,您就当做善事,站到爹爹身后去吧。你这样闷不吭声的,儿子慌得很。”

婉卿双手环在身前,听见沐亦修的话也不生气,直挺挺站到沐天殇身后,一动不动,似一蹲气极了的门神,沐亦修抬头就能看见。

沐亦修愈发没心思下棋了,正要弃子,被婉卿双目一瞪,吓得魂都快没了。

“爹,您再不管管,我可生气了!”

沐天殇适才转身,搂住婉卿的肩膀,哄道:“别气了,庭儿年轻气盛,欲I火重,能理解。”

婉卿:“那是理解的事?吟儿娇弱,哪里受得住他这般怜爱?更何况,两个孩子不要吃奶么?”

沐天殇将婉卿诓在软凳上坐好,亲自倒了茶水,递到婉卿跟前。

“有乳娘喂着,饿不着。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疯过?都是过来人,看开些。”

沐亦修挪开面前的茶盏,望向爹娘:“不会吧,爹,您年轻的时候如此勇i猛么?”

沐天殇沉着脸:“大人说话,你莫要插嘴。”

婉卿则毫不避讳,似乎一点不怕儿子晓得这些事,冷呵道。

“你爹不勇猛能有你?老娘我生你的时候,才十六岁!你弱冠都过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你是想我们沐家绝后么?”

沐亦修一听这话,刹那间歇气了。

从他满十六岁开始,母亲就催婚,日日在他耳畔念叨,催了四年,磨得他快疯了,就差领个男人回来堵她的嘴了。

见沐亦修不说话,婉卿闭了嘴,取了热茶喝。沐天殇继续宽慰她。

“庭儿大病初醒,最后这次需得互踩阴I阳,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心疼吟儿罢了。”

婉卿没吭声。道理是懂,可还是会气的。

终于,铜门打开,一身玄色锦袍的陆满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的娇俏小媳妇儿。

许是共I修欢喜互相滋补的缘故,两人的脸上均未见疲态。

尤其是苏吟儿,那张白皙的脸红艳艳的,像是树上挂着的石榴,泛着诱I人的水珠。

陆满庭掀开衣袍,在沐天殇和婉卿面前跪下。

“这些年庭儿多有隐瞒,还请父母亲责罚。”

第96章 大结局

婉卿和沐天殇坐在太师椅中, 拿着茶盏的手皆是一顿。婉卿神色微愣,少顷看向面前跪着的陆满庭。

“庭儿,你刚才......唤我们什么?”

陆满庭:“父亲母亲, 这些年庭儿多有隐瞒, 还请责罚。”

这声“父亲母亲”,甜到了二位长辈的心坎上。

陆满庭原是沐天殇唯一的爱徒, 深得沐天殇的欢喜。

在找到苏吟儿以前,沐天殇时常同婉卿说, 庭儿是个好孩子, 有慧根,又有天命, 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若是能做我们的女婿再好不过。

不曾想,一番玩笑话竟成了真。

婉卿难掩笑意, 却见身侧的沐天殇眸底有了些许的湿意,倾身急急去扶陆满庭。她干咳一声,眼神示意沐天殇莫慌。

婉卿放下茶盏, 也没让陆满庭起来,正色道:“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从前做的那些龌龊事, 可苦了我们吟儿。”

苏吟儿一直站在陆满庭的身后,听见母亲的问话,微红了粉颊,张唇想要说些什么,被母亲一瞪, 乖乖地站好不动了。

陆满庭也不辩解, 只恭敬地说:“庭儿认罚。”

“那行, 阿娘就罚你......”

“罚什么罚?”沐天殇声色沉了几分,“若不是庭儿,我们吟儿也活不到今日,莫要为难我女婿。”

“女婿?是谁刚才说是孽徒来着?说他忘恩负义、拐走了你闺女、害你担忧了这些年?啊!”

沐天殇赶紧握住婉卿的手,好言好语劝说。

“当着孩子的面呢,来,庭儿起来,这是为父给你的见面礼。日后同吟儿好生过日子,同修儿一起,把大庸国和南冥国治理得好些。”

沐天殇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红色木盒,盒子里装着一把泛着蓝光的宝剑。这是脱欢门派的圣物,用千年玄铁铸成,能一剑劈断山石,甚是金贵。

沐亦修站在父母亲的身后,惦着脚瞧了眼盒子里的宝剑,伸手想要摸一摸,忍住了。

陆满庭:“谢过父亲。”

婉卿也拿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塞到陆满庭手里:“日后再不准欺负我闺女!”

陆满庭应下:“庭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沐亦修凑过来,看了眼木箱子里的宝物,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

“阿娘,您可真大方,把金丝软甲都拿出来了。”

金丝软甲是江湖失踪已久的宝物,有三百多道金丝织成,穿在身上可刀剑不入。婉卿瞪了沐亦修一眼。

“那还不是因为你阿妹要拿刀捅人家?万一把庭儿捅死了,她岂不成寡妇?为娘这是为了你阿妹!”

苏吟儿鼓着桃腮,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咬着娇嫩的红唇捏紧了绢子,惹得众人嬉笑。

陆满庭抬眸,意味深长地看向沐亦修,沐亦修连连往后躲。

“干嘛?我亲妹都送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说归说,沐亦修还是将早早备好的见面礼送给陆满庭。几人谈笑声欢愉,说了许多体己话。为人父母的,无一不是希望孩子们过的好。

沐天殇:“庭儿,你们的婚礼我们没能参加,心头遗憾。孩子的百日宴得办得热闹些,切不可丢了我们两国的脸面。”

*

百日宴定在初冬,两个月以后,届时会邀请各国的国君参加。可越是接近百日宴,苏吟儿的心就越慌。

乾德宫,苏吟儿窝在婉卿的被子里,缠着母亲撒娇。

她虽是已为人母,但还是孩子心性,没事的时候就粘着母亲,听母亲讲江湖上的趣事。

初冬的夜是寒的。

冷风从半掩的竹帘吹进来,屋内炭盆里的红罗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漠北的冬天比京城冷,再过上个把月,漫天的雪就落下来,屋檐下的冰沟子能吊上好几个月不化,直至开春。

婉卿:“等孩子的百日宴过了,我和你父亲就回南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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