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娇(32)

作者:馒头泥

他觉得,这样下来,四哥和阿旎皇姐的感情肯定就更好了。

宁妍旎却是不知道九皇子在想什么。

但她知道,宁子韫要是教她骑马,那肯定是件很可怕恐怖的事。

看着九皇子晶闪闪的双眼,宁妍旎就觉得不明白,她问着他,“九弟,你觉得你四哥很好?”

也不用九皇子回答,他那眼神,明晃晃就觉得他那四哥无敌好。

宁妍旎心里暗自叹了几口气,不想继续再说下去。

她侧身拿起桌上放着的纸鸢,示意着,“那九弟现在是有事找我?没事的话,我可是要去放纸鸢了。”

放纸鸢是姑娘家的玩乐活动。

九皇子涨红了脸。

但是看着宁妍旎脚步不为他停一下,他只能匆匆跟上去嚷嚷着,“阿旎皇姐,那我的纸鸢呢?”

阿栀跟在他们后面,听了就是捂嘴笑。

她举着她手上的宫廷花灯和燕隼图样的纸鸢,笑着问他,“这里有多的纸鸢。这两个九皇子喜欢哪个?”

九皇子看着就恼了,直接抢过那个燕隼的纸鸢耍横着,“本皇子是大男子汉。”

他们来到了帐群外的空野。

现在时辰不算早,但是还未日落,地方也开阔空旷。趁着秋猎结束还有约莫一个多时辰,他们还能小玩一会。

只是,大男子汉也有大男子汉不会的事情。

九皇子在那里绕着纸鸢线,白胖的手指搭着把线缠成了团。

阿栀想去帮他解开,九皇子还恼,“你什么身份,走开,我要阿旎皇姐来帮我。”

这么不领情,还蛮横,无礼,更是仗势欺人。

宁妍旎过去又捏了一把他软生生的脸,“你这小臭脾气的,跟你四哥学的?小心近墨者黑。”

九皇子听她说宁子韫,有些不乐意。

但是他对着宁妍旎,还是勉强服了软,“阿旎皇姐不喜欢,那我以后改了就是了。”

跟个十岁的总角也没什么真要较真的。

宁妍旎低头,帮他解着纸鸢线。

九皇子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

刚入秋的日光温柔绵绵,落在她玉雕一般的脸和绿芽色的衣裙上。

光照着宁妍旎帮他解着纸鸢线的手指,柔白纤巧。

她慢慢地解着纸鸢线,还一边跟他讲道理,声音软软地,一句一句飘进他耳里。

他乖巧地点头应是。

其实他觉得,阿旎皇姐和他四哥,是极相配的。

只是他不敢说出来,他怕他阿旎皇姐又像刚才那般,不太高兴似的。

秋风拂过,风里带着些绿意,红黄大地上覆盖着的葱绒碧绿跟着秋风摇了摇。

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却很是急促,红黄大地好像都跟着震动着。

这也太不对劲了,九皇子立马走上高处眺望过去。

宁妍旎也停下了解着纸鸢线的手。

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快马疾行,是出去秋猎的队伍提前回来了。

挟裹的风也带着略浓厚的甜腥味。

这股甜腥味是秋猎队伍带过来的,隐隐还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喊叫声。

“太子受到了袭击......”

“四皇子也受了伤......”

“动作快点,太医呢!去唤了吗!”

纸鸢被他们丢放在了那里。

宁妍旎和九皇子赶忙跑过去,留在营地的人也立刻过去接应,他们看着禁卫军和守卫围护护送着的人。

满是血腥味。

伤者都被抬进了帐内,还有些撑不住已经不行的,只能先安放在帐外。

随行秋猎的太医不敢延搁,立即就分头去了太子和四皇子的营帐。

其他人等有的忙着救治其余的勋贵伤者,有的只能干焦急地等在营帐外。

禁卫军其中的一个副统领还在焦头烂额地跟人解释着。

围猎场突然出现了失常蛮力的黑熊和狼群。本来是护着勋贵们要先行离去的,结果又出现了黑衣人。

看着还是不同的两拨,乱石乱箭纷发。

场面当时很乱,勋贵们也不在一处地方,禁卫军和护卫有些抵挡不力。

倾力剿杀之下,太子被人送护出来的时候已经被乱石击伤。

围猎场击杀太子和皇子,这种行径是何人所为,她们是管不到。

现在,太子帐内已经端出来了两盆血水。

宁妍旎也有些焦急地等在太子帐外,这场面和血腥味让她几欲吐出来。

但是她也很担心太子会不会出事。

太子要是出了事,什么局面都会面目全非。

宁妍旎甚至在想着,今日太子画纸鸢的时候,如果她缠着太子多一会,是不是可能他就会晚点回到猎场,也就不会遇到这场袭杀。

在帐内的人压力很大,在帐外等着的人也觉得时间太过漫长。

九皇子不知道哪里去了,阿栀正在旁边轻声安慰宁妍旎,“公主,太子是万金之躯。当时有那么多人护着,应该没事的。”

宁妍旎只能点头。

太子妃也撑着从病榻上起来了,这会正由她的大宫女扶着。

她站在帐外,唇还发着白,双目却是无神地看着帐幔。哪怕她是知道她这个夫君,一直都是因为亲政和揽权才娶的她。

宁妍旎突然没来由地,看着太子妃就觉得有些难过。

她们也没有多作交谈,都只静静站着。

直到终于等到了太子帐内的太医出来。

太医满头落汗,他长松了一口气对着帐外人道着,“还好太子没伤到要害,已经做好包扎,修养一段时间便可。”

闻言,太子妃眼里的泪就出来了。

宁妍旎也缓了一口气,阿栀在一旁小心地搀着她。

看着太子妃她们进了太子营帐,宁妍旎站在帐前,却反而想转身离开。

阿栀有些不解。

见大家都散开了,她才敢出声问宁妍旎,“公主,我们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医说无事,怎么公主不顺便进去探看一下太子?”

公主探望太子,是探望兄长,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

宁妍旎摇摇头,“太子没事便好,我们改日再去探看吧。”

本来也没几分真心,她又何必总在这种时候给人给己困扰。

“九皇子呢?”宁妍旎稍稍回过神来,问着阿栀。

阿栀刚才有叫人去看了一下,就也知道九皇子是自己跑开了,“九皇子无事,应该是去探望四皇子了。”

宁子韫竟然受伤了。

宁妍旎这才想起来,刚才的禁军统领也没说宁子韫伤哪里了,伤得重不重。

太子如果有事,得利的肯定是几个皇子其中一个。

九皇子自然是最先排除了的人选,只是,如果是上次太子想对付想除掉的宁子韫呢。

宁子韫知道太子派了人刺杀他,也许他想趁着围猎,找到机会,也对太子下手。

宁妍旎站在帐外,见此情状,就难免思忖着。

这种事情涉及朝局,她是不容易想明白。

只是宁子韫给她的感觉,实在是不安和恐惧。

她总是担心着,因为宁子韫,事情情态总会出现些什么荒谬偏差。

比如之前她从东粹宫逃脱之后泅水,明明她自己也可以脱困,宁子韫却戏弄她,让她难堪窘困。

又比如之前皇上那一夜,如果像她猜的那样,余三小姐真是宁子韫的人。那她躺在皇上榻上受的那份屈_辱,也是宁子韫给她的。

还有画舫之上,还有前两日的帷帐之中,宁子韫竟然对她,那样地亵_玩狎_弄。

如果宁子韫这次真得受了重伤,她可能还得去酬神谢佛。

就只担心,他根本无伤无病。

这些事想得宁妍旎心口都开始不适,她拍了拍阿栀扶着她的手,“阿栀,我们回去罢。”

算了,宁子韫伤不伤的,这也不关她的事。

现在多事之秋,还是先管好自己。

刚这样想着,劝服了自己。她们还没离开太子的营帐前,就遇到了哭哭啼啼前来的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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