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捡来的+番外(67)
苏卿凉凉的道:“是不是酒桶不知道,醋桶却是真的。”
“殿下现在醉了吗?”
赵骊娇气的捏着他的脸吼道:“醉了!”
苏卿任她捏完了,才将她的手挪开:“醉了就醉了,殿下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然后郎君弯腰将人抱起:“我送殿下回寝殿。”
公主侧头埋在他的胸前,满足的哼了声:“嗯。”
属于郎君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公主吸了吸鼻子喃喃道:“你用了什么香。”
苏卿:……
“没用。”
“那就是体香?……”
苏卿不说话了,醉鬼,懒得理她。
第49章
赵骊娇醒来时,头晕脑胀昏昏沉沉的,香凝唤来侍女伺候公主洗漱完,照旧递了蜂蜜水。
赵骊娇饮下后揉了揉发涨的眉心,昨夜的情景一一浮现。
‘殿下好生休息,最近我要看账簿,就不来打扰殿下了’
‘殿下以后少喝些酒’
公主:!
这狗东西!竟然将她放到寝殿就跑了!
不打扰她,这是要冷战?
公主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哼了声:“不来便不来!”
不惯他这臭脾气。
接下来的日子苏卿当真没有再来过惊风殿,倒不是他真要冷战,而是各处铺子管事陆续前来议事,苏卿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顾得上与公主生气。
而赵骊娇也忙着会见唐氏旧部,商议科举之后的各部官位,其余时间便是进宫侍疾。
宫里几位娘娘心知在京城动不了赵骊娇,明面上皆按兵不动,暗处则拉拢人才多方部署,城外也有兵力暗中集结,只等这场拉锯战破开一个口子。
而这口子众所周知,那便是皇帝。
太医断言,皇帝已经时日无多。
如今储君未立,若皇帝突然闭了眼,皇城必定要起大乱子,介时,只端看谁更胜一筹。
宣庆殿
公主正伺候皇帝用药,皇帝眼神清明面色微白,虽显病态,却远不是外界传言的油尽灯枯。
“娇娇,还同父皇生气呢?”父女两冷了这些日子,终是皇帝先认了输。
赵骊娇手一顿,只片刻又将药送至皇帝嘴边:“儿臣哪能同父皇生气呢。”
皇帝咽下药哼了声:“还说没气呢,都来这么多天了,还没见你对父皇笑过。”
公主不说话,只安静的喂药。
皇帝眸子暗了暗,等药见底公主起身告退时,才道:“父皇想见见他。”
赵骊娇身子一僵,自然知道皇帝说的是谁,沉默半晌才道:“过些日子,儿臣会带阿卿进宫见父皇。”
阿卿?
皇帝轻轻勾唇,而后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还防着父皇呢?还是老幺好,他虽心中有气但还会哄父皇开心。”
“阿弟好,父皇只管宠他就是。”
皇帝失笑,还能吃醋说明这些日子气消得差不多了,遂在公主准备离开前,叹了口气:
“父皇知道,你在怪父皇,老幺也怪父皇,怪父皇没有护好你们的兄长。”
公主顿住脚步。
“老大走了,我比你们谁都心痛,他是我与晚儿第一个孩子,自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的,父皇哪里舍得让他受半分苦,也怪父皇与你母后过度疼爱,把这孩子养的太过实诚,一根肠子都不知道转弯。”
皇帝忆起长子,眉眼里尽是详和。
“他要带兵去边关,我原是不同意的,可他一门心思的要建功立业,我只能尊重他,原想着他身负绝世之才,武功又极好,还有心腹相护出不了岔子。”
“可这世事难料啊,那几个挖了陷阱给他跳防不胜防,父皇拼了命的要护,谁知他们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屈打成招,让他死了还背上叛国的罪名。”
想到长子的惨死,皇帝流下一滴浊泪。
“父皇也恨啊,恨那几个手段残忍,不顾血脉亲情,也恨这孩子心慈手软,更恨自己护不住他。”
赵骊娇闭上眼,泪水划过脸颊,当初她闯入宗人府时,哥哥已浑身鲜血无声无息的躺在阴暗的的牢笼里。
那一刻,她觉得她的天都塌了,滔天的仇恨快要将她撕碎,只恨不得将那些害了哥哥的人千刀万剐。
当她将哥哥抱在怀里后,看到了哥哥用自己的鲜血给她留的那句话:
娇娇,不要复仇,好好活着。
那一刻,她才终于哭出来,抱着哥哥早已冰凉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
哥哥知道自己会来救他,到死前最后一刻都还在担忧她。
她好恨,恨兄长为何总以德报怨,恨兄长为何不会保护自己,也恨父皇,恨自己,恨所有人。
当她将哥哥的尸体绑在背上的那一刻,她便犹如从地狱而来,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哥哥生前,她万事都听他的,可这一次,最后一次,也是唯独一次,她不会再听。
她不仅要复仇,还要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打入十八层地狱。
赵骊娇抹去脸上的泪水,转头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父皇可要护他们。”
皇帝不语,过了许久,赵骊娇正要失望离去时,才听皇帝道:“不论你要做什么,父皇都会帮你。”
即使那几个是他的亲骨肉,可在皇帝心里,谁也比不过他的第一个孩子,况且皇帝清楚,他若相护,娇娇和幼子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
这一碗水终究是端不平的。
赵骊娇唇角终于带了笑,她缓步走至皇帝面前拜下:“谢父皇。”
皇帝苦笑摆摆手,这是与他还有隔阂。
“父皇的日子不多了。”
“父皇!”公主变了音,带着些微的厉色。
皇帝一愣,随后释然一笑:“娇娇别怕,父皇总得看着你姐弟平安了,才能放心走。”
皇帝又朝公主伸手:“娇娇,过来。”
赵骊娇红着眼眶走过去,却见皇帝从枕边拿出一块兵符与一道圣旨:“这是禁军兵符,今日父皇便交给你,若真有万一,你知道该怎么做。”
公主哽咽:“父皇。”
禁军负责皇宫安危,也是只属于皇帝的军队,父皇将兵符给她,像极了在交代后事。
皇帝摆摆手:“回去吧。”
“记得,把你的阿卿带给朕看看。”
他以为他的娇娇归来时必定一身煞气,却没想眉眼里会有女儿之态。
这大概,得归功于那位苏公子吧。
赵骊娇垂首:“儿臣这两日便带他进宫。”
皇帝点头,而后似想起了什么道:“娇娇可是考虑好了,秦樰朕瞧着也不错。”
公主还未开口,便听皇帝若有所思道:“娇娇若是舍不得就都留下吧,公主府也不在乎多养一个驸马,你姑姑后院里有十几个,三皇子五皇子也已纳了好几个妾室,你是嫡公主,多几个也无妨。”
赵骊娇嗔了眼皇帝:“父皇!”
“您胡说什么呢。”
难得见女儿同自己撒娇,皇帝又开始打趣:“怎么,是你那位阿卿不允许?”
“你管他同不同意,娇娇喜欢就好。”
赵骊娇眼神一闪,颇有几分委屈的道:“我所有的钱都交给他了,没钱多养一个。”
皇帝一愣,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你把所有产业都交给他了?”
公主点头:“嗯。”
过了许久皇帝重重一叹:“这还是个心眼儿小的。”
“罢了罢了,娇娇不舍得委屈他便好生待他吧,秦樰这孩子父皇喜欢得紧,娇娇别让他太难做。”
赵骊娇恭敬应下:“是。”
自公主回京后数日,父女二人终于冰释前嫌,掌印太监在外头红了眼眶。
他自幼陪伴陛下,没人比他更了解皇帝,也没人比他更清楚皇帝的无奈与心酸。
赵骊娇揣着兵符出宣庆殿后,脸色复杂。
她多希望母后的死与父皇无关啊。
回到公主府后,赵骊娇便去宣雨殿,准备第二日带苏卿进宫。
然却扑了个空。
赵骊娇问香凝:“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