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寒门(31)

作者:妙玉子

陆让也觉察出沈清端与苏荷愫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氛围,当即便噤了声,闷头跟着苏荷愫往和风院走去。

苏月雪听闻陆让要为涵姐儿看诊,早早地便候在了院门口,也不顾丫鬟们的劝阻,只道:“神医于我有恩,我自该在这儿恭迎神医。”

秋竹朝着素未等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必再深劝。从前的苏月雪是个听劝且不甚有主见的人,可自从涵姐儿遭了此难,又顺利与徐致和离后,苏月雪便不再是往昔那个懦弱胆小之人了。

一炷香后,陆让一行人总算是走到了和风院的院门口,恰巧遇上了来探望苏月雪的于氏,便一齐进了院中。

涵姐儿一连吃了十日的苦药,如今一瞧见有人近身便哭闹不止,苏月雪也不让丫鬟们伺候,自个儿替涵姐儿擦了身子后,方才引着陆让进内室。

医者无忌,更何况涵姐儿不过是个稚女,男女之别也不应安在她与陆让身上。

陆让细细地诊查了涵姐儿的伤势,纵使他是纵横京城的神医,也未曾见过小儿生这般难以启齿的病症,神色间便不免添了几分真挚。

苏月雪捏紧帕子立在一旁,听着涵姐儿细弱蚊蝇的哭声,心痛与没齿的恨意一齐向她涌来,若是徐致在她跟前,她只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已是好些了,只是那药还是不能停,每回服下,必是要痛上两个时辰。”陆让那双含情的桃花眼里掠过两分不忍,只是转瞬间却又消失殆尽。

苏月雪替涵姐儿掖好被子,趁着陆让还在整理医箱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珠般滚落了下来:“陆神医与我说句实话,涵姐儿的命虽保住了,可还能成婚和生儿育女?”

陆让整理药箱的动作一顿,他是医者仁心,却也不能以谎言欺之,便道:“我料想着徐公子必是在一夜间与多名女子厮混,其间还有西域蛊妇,并未净身时便触碰到了涵姐儿的这一处,是以她这花柳病比寻常人所得的还要凶险几分。”

“若是复得,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下她。若她那夫君是个洁身自好之辈倒还好,可这事谁也说不准,婚姻之事于她而言只可能是催命符。”

苏月雪早已料想过此等结局,当即便伏倒在地,言辞恳切地说道:“多谢陆神医将实话告诉我。”

不过月余,眼前的苏月雪便从那个哭哭啼啼、软弱不已的妇人成了如今坚毅刚直的女子。

纵使遭此打击,她依旧持身立正,以自己单薄的身躯为涵姐儿撑起一方天地。

陆让性子骄矜,又自负才华,本不是个轻易会认错了的人。

可今日,他却是在转身离去前,好似缥缈无声般落下一句:“抱歉,那日说你愧为人母是我太过浅薄。”

作者有话说:

推一下基友的可爱连载文。

书名:《夫君他每天都很高兴》

作者:一枝花钿

文案:世子夫人秦苒,梦见了一本名叫《咸鱼贵妾》的书,后来,世子爷谢朝回府了。

还带回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一个是谢家恩人之后,身娇体弱,风吹就倒,我见犹怜。

一个是汝林名伶,一把幽咽流泉含春嗓勾人魂魄,狐狸眼勾勾缠缠,柳絮腰媚骨天成。

梦里的那本书上说,这两个姑娘都将会是谢朝的妾室。

并且,秦苒这个正妻将会死在她俩手上!

*

秦苒印象中的谢朝,不染纤尘,清冷寡言,成亲三年,露出笑脸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自打两个姑娘进了府,他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

能够感知情绪的秦苒还知道:夫君他真的每天都很高兴!

*

公府世子谢朝,幼承庭训,喜怒不形于色。

世人皆道他乃清冷谪仙入凡尘,光风霁月,不沾半点尘埃。

从来无人知晓,清冷如他,心中也有个令他寤寐思服的女子,他自私卑劣地拥她入怀,笨拙地爱她护她,每次走在去见她的路上,心情便抑制不住地飞扬雀跃。

ps:本文又名《夫君他一见我就高兴》;《你敢纳妾试试!》,双洁双c,甜文。

cp:人间清醒白月光世家女vs清冷恋爱脑世子爷

第24章 难为

内寝里陆让为涵姐儿看诊时, 外头明堂处沈清端与苏荷愫二人正与于氏相席而坐,笑着论起了年底里京城的趣事。

先是成国公世子与礼部中丞家小姐婚后诞下一子,却不知怎得被接生的婆子嚷嚷出这孩子不足月便降生一事。

虽则成国公府百般掩饰, 这等传闻还是被不少人家听进了耳去, 茶余饭后便拿出来咀嚼一二。

于氏不是个爱苛责人的性子, 提到成国公世子成惘时却也止不住心内的嫌弃之色,只道:“京里的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对这个沽名钓誉之辈如此推崇, 连放印子钱的事都有不少人为他开脱。”

苏荷愫对成惘的看法倒是与于氏不谋而合,姑嫂间便也亲近了不少,只道:“这世上哪儿有淡泊名利的君子去放印子钱的道理, 那些人别是收了成国公府的钱吧。”

于氏也隐去了往日里的端雅贤淑,冲着苏荷愫促狭一笑道:“世子都去放印子钱裹利了, 成国公府又哪儿有多余的钱财去收买人心?”

既是提到了成惘, 往事便如烟般涌上于氏的心头,她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扑鼻而来的香气遮住她望向沈清端的视线。

“时人常把成国公世子与云南王府的序小王爷拿在一起品评指摘, 我瞧着这般点评倒是辱没了序小王爷的风姿。”于氏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瞥向了岿然不动的沈清端。

只是抛出这话后他依旧坐的挺直, 神色如常,清俊的面容上未曾显露出半分异色。

于氏心间一顿, 盘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

莫非是她猜错了?公爹对这寒门书生的厚待并无其他缘由, 他身上那等沉静如月的气度也并非与序小王爷有关。

只是,若序小王爷还活着,应当也是他这般年岁。

出落的濯濯其华,虽着荆衣素靴, 竭力掩饰, 却压不住那等与生俱来的贵胄气度。

苏荷愫并非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自然没听过序小王爷的名号,便问道:“这序小王爷是何许人也?我怎得从没听说过。”

于氏又扫了沈清端一眼,而后才笑着答道:“云南王府已全族覆灭,你自是不曾听闻过。”

苏荷愫顿了顿,料想着于氏必有后话。

果不其然,于氏抿了口茶后便继续侃侃而谈道:“原也不是件隐秘的大事,这云南王爷乃是当今的胞弟,娶了金陵贺家的三小姐,只是因着卷入谋逆之事而被抄没了全族。”

“金陵贺家?”苏荷愫依稀记得那是个声名赫赫的累世名族,短短几十年间便出了不少鸿儒贤士。

于氏叹息了一声,便道:“正是因着贺家的缘由,是以圣上便对贺三小姐网开一面,谁知她却是个烈性人,亲手送走序小王爷后便悬梁自尽,死前留下血书,直言云南王爷忠君爱国,绝无可能做出谋逆不忠之事。”

苏荷愫听罢倒是默了良久,好半晌才叹惋了一句:“贺三小姐好风骨,好节气!”

于氏面上虽是一副紧盯着苏荷愫说话的模样,可余光却紧紧攥着沈清端不放,这一紧盯倒真让她瞧出了几分端倪。

沈清端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静了些,既是听了这等事不关己的话语,或是像苏荷愫这般叹惋,又或是旁的人那般不屑,总该表露出几分态度才是。

可沈清端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似是太过刻意。

“是了。”于氏见内寝里仍是没有响起半分动静,便道:“序小王爷死时尚且十二岁,若是还活着,应与妹夫一般年岁。”

苏荷愫顺着于氏的目光望向沈清端,见他眸色坚毅,便又忆起那夜里他臂膀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知晓沈清端瞒着她些事,只是他不肯说,她也不会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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