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王府痴妾(90)
反正他接到的命令是把人送到,其余的不该他管。
两个好姐妹一番好意,秦婆子却不敢受,向汤幼宁劝道:“咱们携带这么多东西,过去还要归置,乱糟糟的怕招待不好,不如约定过几日再来。”
反正京城到保阳县也就半天的路程。
而且她怕这两位小娘子临时起意,没跟家里人说清楚要出门小住。
一去好几天,总得商量妥当了,不好说走就走。
汤幼宁一听有道理,昨天雪鸬园实在太乱了,等到了圻石那边,卸车也是有的忙。
便下车与她二人商量。
实则,乐萝与朱伏梅确实是冲动出来的,过两日祖母过寿走不开,只是担心汤幼宁。
她们以为她是被赶去庄子,毕竟大户人家犯错之人才这样,通常没有什么好待遇。
谁知过来一看,焕星带着一群人毕恭毕敬,那一车车的行李数目不少,还跟着一头牛呢!
汤幼宁便跟她们解释,是自己要去农庄,绝非‘发配’,才把这两人劝了回去。
约好六天后一起在圻石再见。
相互道别后,也没耽误多少时辰,一行队伍出发,背着京城远去。
*******
薄时衍下朝回府,朝服都没换下,抬步去往雪鸬园。
“王爷……”苒松欲言又止,以为他忘了,汤姨娘已经走了。
薄时衍没忘,面无表情道:“本王过去看看。”
迈入雪鸬园的大门,里头有几个丫鬟婆子,正在清扫整理。
看到摄政王,连忙行礼拜见。
薄时衍不做停顿,进入里面。
家具都还在,只把她常用之物拿走了,他给的那个琉璃鱼缸依旧摆在堂屋。
架子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书籍围棋珠子,她的那些小玩意全不在了。
去内间一瞧,还带走了那面大镜子。
再看衣箱笼柜,一览无余,床榻上也啥都不剩。
薄时衍低头,在干干净净的梳妆台上,拿起那根黑玉穗子,拢在手心,“她倒是搬得干净。”
苒松在后头跟着呢,点头叹道:“可不是,连牛都牵走了。”
话刚说完,就感觉屋内凉飕飕的。
可能是因为没有燃烧地龙?
薄时衍未说什么,抿着薄唇,返回白霁堂。
更衣喝茶,处理公务,开始他日复一日所做的那些事。
他很快把汤幼宁抛之脑后,按照往常的轨迹,忙碌,进食,然后就寝。
他刚闭上眼睛,房门就被推开了。
“谁?”薄时衍起身下地,便见汤幼宁出现在屏风后。
她朝着他跑过来,两手抱住他的腰身:“王爷,圆圆后悔了……”
薄时衍站着没动,低头看她乌黑的发顶。
汤幼宁用脸蛋蹭着他的胸膛,道:“我要做你的王妃,与你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圆圆。”薄时衍反手扣住她纤细的脊背,收紧力道。
“要亲亲,”汤幼宁抬起头,水润润的黑眸望着他,“随便给你嘬肿了也不哭……”
“你再说一遍。”他垂首,吮i吻她细白的脖颈。
她两手攀住他肩膀,乖乖道:“王爷亲亲圆圆,把圆圆亲肿……”
“不是这句,”薄时衍含住她玉色耳肉,低声哄道:“上面那句,再说一遍。”
“我要做你的王妃,与你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第48章 休想
“我要做你的王妃, 与你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薄时衍恍然睁眼,满室清辉, 他的怀中空空如也,伸手往侧旁一探,锦被衾寒。
他轻捏眉心,缓缓坐起。
她想去农庄, 他让她去。
希望她那个小脑袋瓜, 早点想清楚。
——不要让他等太久。
他的耐心,很有限。
薄时衍起身去了净室,许久才出来。
*******
去往保阳县的路上颇为颠簸, 秦婆子说是因为前段时间下过一场雨夹雪,道路坑坑洼洼,而后风干了,就不好走。
汤幼宁受得住,抱着小白虎在车厢内烤火,看着车窗外的山林。
耳边听着秦婆子念叨。
上回去农庄, 秦婆子没跟着去, 不过她大抵知道庄子是什么模样。
计划到了那边, 修整一小块菜地,自己闲时捣鼓捣鼓。
秦婆子年轻时候,是务农的一把好手, 当年家贫, 全指望地里收成。
后来去了汤家,就再没弄过了, 现在回想起来, 还挺心痒。
劳作惯了的人, 骨子里就是爱种地,不过在府里没有地方,也不合规矩。
现在倒是实现了。
进入保阳县地界,大道开阔,地广人稀。
圻石那地方在山里,比外头更冷,十澜早有准备,将斗篷和手炉都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迎面走来一辆马车,双方早早看见了对方。
为了相让,默契地一左一右,擦肩而过。
本是无事发生,不巧的是,他们这边的路上有个深坑,车轱辘咔哒陷了进去。
车身顿时失去平衡,朝着右侧严重倾斜,在车内人的惊呼声中,整辆马车翻倒在地。
湘巧湘宜在后头那辆车,听见那么大一个声响,掀起帘子一看,吓了一大跳。
“娘子!”
她们连忙下车查看,焕星也带着人上去帮忙把人搀扶出来。
车夫自己也摔了,车里面是汤幼宁十澜与秦婆子三人。
汤幼宁没多大事,关键时刻,十澜的反应十分迅速,冲上来抱住了她,才没有被东西给砸伤。
不过,脑门上难以避免地被磕了一道口子,鲜血直冒。
汤幼宁顾不得自己,先去看身边的十澜,再看不远处的秦婆子。
全都摔得七荤八素,好在冬天为了防寒,垫子软,窗帘也是夹棉的,多少能挡一挡。
三人都是些皮外伤,只汤幼宁伤在脸上,看着最为严重。
十澜一脸自责:“奴婢护主不力。”
汤幼宁这回反应很快,立即想起她受过的鞭刑,道:“你不许挨鞭子了,我先前跟王爷说过,要我同意才能惩罚。现在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十澜绷着小圆脸,“娘子不必再说,这是规矩。”
汤幼宁实在怕了她的规矩,一手揪住她的衣袖:“难不成你又要在床上躺好几天?那我在农庄,就无人跟随了。”
湘巧她们可不会功夫。
她还指望十澜帮忙出手打猎呢,可不能缺席。
秦婆子过来检查了汤幼宁,见她还叭叭的能说,松了一口气,道:“都别说了,听娘子的。先去把药箱翻出来,这伤口可别留疤了……”
车夫一脸忐忑:“本来让过去了,没想到这边有一道坑,这才造成侧翻……”
都是预料未及之事,那道坑不怎么开阔,给看漏了。
马车里的物件摔出来不少,需要收拾。
与她们别车而过的那辆也停了下来。
车上之人很是有礼,亲自下来表示歉意。
先出现的是个蓝衫少年,莫约十一二岁,他拱手道:“几位娘子没事吧?我师父是位医者,若有不适,请尽管说。”
他身后下车的男子,满头银丝,身着素袍,便是他师父了。
男子并非老人,看上去不到不惑之年,面容俊逸,并无皱纹沟壑,却白了全头。
乍一看颇为打眼。
秦婆子一听有大夫,便上前去搭话。
尚未走近,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携带的一股草药清香。
蓝衫少年说他师父姓陆,云游至此。
“原来是陆大夫,”秦婆子惦记着汤幼宁脑门上的伤口,急忙道:“还想麻烦你帮忙包扎一下?”
汤幼宁磕伤的位置在额角,血珠子直冒,暂时用手帕给堵住了。
须得尽快用药止血才行。
“只是小伤,不必急。”陆大夫答应了,从马车上拎出一个大药箱,走到汤幼宁跟前。
小姑娘白白软软,脑门带伤,着实容易激起人的怜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