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5)
后来,她拿了东西塞到你和香月铺下,一开始我以为她是随手整理,我…不知道她放的是银饼,直到刚才…殿下,她们两人是被陷害的,银饼不是她们的!”
桂宛说完,便两手伏地,跪趴下去。
赵荣华趁机捉起婢女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放在鼻间轻嗅,浓重的药膏味立时传来。
她看了眼桂宛,躬身走到容祀跟前,秉道,“殿下,的确是她将钱袋塞到铺下,钱袋上还留有冻疮膏的味道,与她手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那婢女浑身散了骨头般,咣当倒在地上。
胥策,拖下去砍了手脚,剥去皮肉,再泡进腌菜缸里。”
那婢女吓破了魂,惊声连连尖叫着,被人拽着腿拖到了后院。
风雪肆虐,拍打着赵荣华的脸,她终是忍不住,呕了口,容祀的手指便攥上她的乌发,一把按到自己胸口,“害怕了?”
没有,奴婢只是有点头晕。”赵荣华想从他胸口抬起头来,却被容祀压得死死的,她的手虚虚撑住,大氅内暖意融融,包裹着她一团冰冷,血液也跟着流动起来。
好点没?”容祀声音轻柔,唇角压在她耳边,尖锐的牙齿慢慢咬上她小巧的耳骨,赵荣华觉得有把刀子在割她的皮肉,她微微颤抖,“好了。”
让我看看。”
容祀忽然捧起她的脸,与自己面对面。他浓黑的眸子蓄满温存,一双手又细又长,轻轻握着赵荣华细嫩的下巴,低眉,凑上薄唇,鼻梁相撞。
赵荣华下意识的往后撤,却被他压住后脑勺,捉了回来。
委屈你了,”他愈发温柔,赵荣华便觉得愈发渗人,就像那双温热的手,随时会掐住她的喉管,说一句,“想怎么死?”
两人脸对脸,鼻梁贴鼻梁,就这么静静地僵持了半晌。
容祀渐渐笑出声来,笑声渗的赵荣华绷住了呼吸。
这时你应该哭啊,尽情的哭,哭的梨花带雨才对,然后扑到我怀里,意乱情迷之下,再解了我的衣裳,滚来滚去,上上下下…”
兜帽下的那张脸,有多好看就有多可怕。
咬牙切齿的低语一字一句落到赵荣华心里,她闭上眼,又慢慢睁开。
容祀一把甩开她,径直站了起来。
真是无趣。”
赵荣华悄悄喘了口粗气,赶忙重新跪下。
我饿了,要吃煮饼。”容祀慢条斯理走上阶去,来到檐下又忽然回过头来,“好好做,做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几人俱是一滞。
胥策跟着进了书房,合门之前,看见她们依旧跪着,忍不住催促,“都快回去准备吧,殿下这会儿还饿着呢。”
说不清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路上香月的血啪嗒啪嗒滴到她的颈间,脸上,那股腥甜气挥之不去,赵荣华坐在杌子上,用手摸了下脖子,拿到眼前愣愣的看了眼。
小厨房的帘子掀开,露出桂宛焦灼的脸来。
她扫了眼灶台,忍不住惶惶说道,“都问过了,没人会做煮饼。香月眼下昏着,便是醒了,想来也没做过。该如何是好,已经死人了,他真的会杀了我们的…”ā陆KsW.Com“桂宛,春意的冻疮膏,从哪来的?”春意就是今夜被打死的婢女。
桂宛愣了下,很快就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左右我们都没用过,那东西金贵,又不常见,她既能有两袋银饼,想来也有钱买冻疮膏。”
别提她了,想起来都让人害怕,还是快想想该怎么办才好,你从前是大小姐,肯定也是不会…”
让我来吧。”赵荣华卷起袖子,从灶下取出熟面,又依次找好皮料馅料和浆料所需要的用物,净手后开始和面。
桂宛诧异,“我在宫里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怎会?”
从前吃席的时候,有家亲戚是幽州的,席面上摆了两碟煮饼,我尝着好吃,便跟人要了方子,回去做过几次。”赵荣华调好皮料,置于旁侧,又找出来早些时候晾晒的桂花。
小姐也亲自做?”桂宛看她娴熟的动作,忍不住叫道,“你家下人想必是享清福的。”
回去看看香月吧,虽换了衣裳,却没伤药救治,今夜约莫会烧起来。”
桂宛动了动唇,见她心无旁骛的做浆,便撇开手走了。
赵荣华听着脚步声远去,这才松懈下来。
傍晚的人影有两个,除去打死的春意,还有一个人去过小厨房,她是被春意拉去掩人耳目,还是别有用心,赵荣华无从得知。
宫里比外头还要艰险,今夜的事只是开头,想杀容祀的人没有得手,反而被她找出真正下毒的春意,那么幕后之人,一定恨上了她。
赵荣华打了个冷颤,连忙加快搅浆。
她必须去找容祀,把方才没说的秘密说完,不想死,就得抱住容祀这条大腿。
第5章
“你把人腌了?”宓乌连门都没叩,径直闯进书房内间。
容祀卧在榻上,斜靠着软枕,一手捧着暖炉,一手捏着书册,淡淡“嗯”了声,连眼皮都没抬。
宓乌气的直跳脚,将入皇城,他杀人还是这般诡异,便不能用个寻常法子给人痛快,从前在幽州也就罢了,现如今是在权贵重重的京城,若是传出二皇子歹毒阴鸷,杀人成性,还有谁敢附庸。
更何况,容祀偏偏就挑中了他炼药的大缸。
宓乌不得不怀疑他真实的用心。
报复,绝对是为了报复。
给你吃的药,我已经调了药方,没那么苦了,你也不必如此狭隘,以怨报德,那口大缸眼看就要成了,你给我丢具尸体进去,白白废了我半月心血,你…”
容祀把书举高些,挡住脸。
宓乌握拳捣在掌心,拖过去圆凳坐在他对面。
罢了罢了,谁让先生疼你。只是你这性子需得改改,以后杀人低调些,别搞得如此匠心独运,毕竟东宫未定,变数颇多,那毒妇…”
容祀咳了声,宓乌便住了嘴,走到案前摸到蜜桔,一边剥皮一边绕着书房逡巡,“程家公子走了?”
他说的是程家独子程雍。
程家乃书香门第,诗礼人家,且世代簪缨,名望极高。其祖父是容祀外祖父北襄王的亲信,性情高洁,端人正士,家风沿袭至程雍,他未及弱冠,却饱读诗书,经纶满腹,凭着进士科头名的身份入仕,后在崇文馆任学士。
要知道本朝科举不糊名,达官显贵可直接通过投献获取功名。如同样为北襄王亲信之后嗣的梁俊,傅鸿怀,都是凭着投献入朝做官。同年科考入仕的官员,除去程雍,鲜少贵族。
在偏院住下了。”容祀嗓音暗哑,拾起小几上的茶水,啜了口。
想他也是不明白,一个崇文馆学士,何以要陪着你夙兴夜寐。”宓乌把凉好的药递到他跟前,“今日最后一碗,你这身子骨不比旁人,得小心些。”
若不然,至今连个通房也没有。
宓乌暗暗叹了口气,心道:等治好旧疾,还需快些配个良方强健他虎狼之势,以备血脉传承。
他那满肚子才华,留在崇文馆养老?”容祀哼了声,不以为意的翻到下一页,“下月就去太府寺任少卿一职。”
那可是肥差。”
还是牵制户部的肥差,太府寺掌管金谷府库,财政收支,向来炙手可热。
容祀拉下书来,露出眼睛,“孤的煮饼呢?”
胥策闻言,忙回他,“已经去小厨房催了,想是快做好了。”
赵荣华沿途将话术在心里来回过了几遍,确认无虞后,慢慢吁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抬脚跨过月门,却冷不防撞到一人。
她抱紧食盒往后退了几步,靠着树干稳住身形,刹那间,堆叠枝头的积雪陡然掉落,赵荣华低头把食盒护在胸前,冷雪呱嗒坠到后脑,脊背,有些落入脖颈,沿着领口滑到身体里。
她冷的打了个哆嗦,忙恭敬道了声歉,低头等来人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