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23)

作者:三月蜜糖

听闻容祀时不时唤她单独侍奉,想必是上了心。

她对付不了容祀,整治一个宫婢却不在话下。

正暗自得意间,容祀却不以为然的嗤笑出声,“孤还当什么大事,那就依宫规处置吧,想打想罚您高兴就好。”

他弹了弹衣襟,转头就出了常春阁。

胥策跟胥临面面相觑,根本弄不明白为何刚出门时一脸轻快的容祀,会在短短瞬间阴沉下脸,就跟头顶的乌云,黑压压的说不出的骇人。

胥策拐了拐胥临,“真不管她了?”

胥临咋舌,“你敢,你去管!”

两人相继耸了下肩,齐声感叹,“赵小姐这下有的受了。”

宓乌新调的安神香,加了些许碎末融到香炉里,甫一盖上盖子,回头,被骤然贴上脸来的容祀吓得猛一哆嗦。

他抚着胸口,惊魂未定。

那人却跟没事人一般,掀开盖子,嗅了下,旋即“啪嗒”一声扔回去,走到软塌上,横了起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宓乌探手,落在他额头上。

容祀不动,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似醉非醉的睁着,像是被勾了魂。

宓先生,”他开口,宓乌嗯了声,坐在塌下的矮几上,脚蹬着塌沿。

我有一件极其不妙的事情,很严重。”他神色恍惚,眉头紧锁,交叠在胸口的手拇指相互摩挲,“我的思维最近很容易受人影响,做出非理智性行为,你是不是疏于检查,让不洁之物入了我的饮食或是旁的什么东西里。”

宓乌震惊,当即跳起来绕着屋子快速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塌前,肯定的摇头,“绝对不可能。”

那你有没有听说巫蛊之术能摄人心魂,于无形间左右他人思绪,最终腐蚀内心,成为他的傀儡。”他说的一本正经,有板有眼,一时间让宓乌神色动容。ā陆KsW.Com“这,或许医海茫茫,有此妖术,可我活到这把岁数,竟是闻所未闻。”

容祀给了他一个见识鄙陋的眼神。

你怀疑自己被人中了蛊?”宓乌支着下颌,翘起二郎腿,有种看热闹的心情。

不是怀疑,是肯定。”

找到幕后之人了?”宓乌惊得下巴张开,两手按着膝盖,朝他倾身过去。

自然,”容祀不屑的笑了笑,“凡蛊惑我心,乱我神者,必死无疑。”

那就好,那就好。”宓乌捏着额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你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哄你做说客的赵家妖女,赵荣华!”

……

月亮泛着光晕,将周遭笼的雾蒙蒙好似仙境一般。

滴水成冰的廊檐下,赵荣华已经跪了两个时辰,灯笼的火就要灭了,被风卷着灯芯时不时呜咽着瘦成一道细丝,又在风缱绻时骤然胖成一团暖晕。

她庆幸今日穿戴着新制的护膝,柔软保暖,也庆幸多年来受祖母责罚跪惯了佛堂,故而两个时辰过去,除了有些冷,旁的倒也没什么。

四下无人,她悄悄搓了搓手,放在耳朵上,唇角呵出的热气融成一团水雾,湿漉漉的沾在睫毛上。

日间袁氏在容祀走后到底发了脾气,将桌案上的餐食一扫而下,七零八碎的瓷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在气头上,叫她到院中罚跪,那会儿还下雪,冷得厉害,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样,后来袁氏平复下来,又着人让她去檐下跪着,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她仰起小脸,看着那轮凄白的月亮,眼看就要圆满,留给她的日子着实紧张。

咯吱咯吱”的踏雪声由远及近,她顺着声音望去,幽黑的院墙处,有人正一步一步走来。

房中的熏香被容祀用一盏冷茶浇灭,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素色锦衣,领口绣着流云暗纹,支起的手中捏着香囊的带子,香囊悬在半空,来回荡漾。

淡淡的香甜气仿佛还掺杂着她原有的体香,明知该克制,却还是忍不住上前轻嗅。

门响,他拧起眉心,低声询问,“人来了吗?”

第21章

“已经在路上了。”胥策将铜制水壶提起来,重新灌了些凉水进去,炭火烧的正旺,烘的他睡意四起。

程雍宿在烟霭阁,只除夕夜回府一趟,剩余日子都在夙夜不懈的整理太府寺旧档,许多陈年烂账理不清,剥不开,涉及的官员从大到小比比皆是。尤其开春之后,工部和吏部分别奏报需出库大量银钱物件,以此填充前朝漏洞,便于实施新的部署。

诸多细节,错综复杂,只有自己人用着才放心。

容祀忽然直起身子,三两步走到炉子前,挑了水壶,将香囊丢了进去。

火苗瞬间吞噬了香囊,连同里头的香料,烧的噼啪作响,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今日做了件大善事,急不可耐的想让人知道,这心情,一刻都等不得。

凛冽湿冷的风迎面吹来,夹杂着雪沫拍打在赵荣华的脸上。

从暗处走出来的人,斯文儒雅,长身玉立,宽大氅衣下伸出一只提着灯笼的手,听见声响,往前照了照。

赵荣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着一股强风,咣当一下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窗悉数被吹打开,疯狂的砸击着墙壁,屋内说话的人停了声响,纷纷起身,大约是要出来了。

程雍放下灯笼,疾步跨过青阶,上前握着她的肩膀,轻唤,“赵小姐,醒醒。”

他声音温润,手掌的热度透过棉衣逐渐暖了赵荣华的身体,氅衣的皮毛挡住了严寒,也将风雪拦在外面。

赵荣华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最后猛的睁开,对上那双隽秀的眉眼。

程雍愣住。

她声音压得极低,“大人,我是装的。”

虽说她擅跪,可这样冷的天,若真跪上一夜,怕是两条腿都废了。袁氏爱重颜面,在后宫向来有着贤淑温婉的名声,尤其皇后之位悬而未得之时,再落下刻薄宫人,草菅人命的口舌,得不偿失。

程雍抿着唇,见她睁着一双鹿儿一样灵动鲜活的眼睛,不禁将视线移开,却又很快低下头来,以更低的声音快速说道,“闭上眼睛,她们过来了。”

戈庭兰搀着袁氏的手臂来到近前,绵软的兜帽下,戈庭兰的脸上露出一股轻曼的奚落感,自然,当着袁氏的面,她有分寸,不会弄巧成拙。

娘娘安好。”

程雍颔首,却没有松开怀里的人。

袁氏点了点头,拢紧厚实的貂皮大氅,“怎的昏过去了?”

程雍还未回答,便听袁氏身边的老嬷嬷诧异的叹了声,“三更半夜,程大人缘何会出现在常春阁外头?”

戈庭兰挑了挑眉,殷红的唇微微翘起,目光落在程雍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正揽着赵荣华的瘦肩,她收回视线,却在此时看到袁氏似不经意般,向身后站着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她心中愕然。

回过头来,听见程雍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娘娘,太子殿下召臣去书房议事,从烟霭阁去书房途中,经过常春阁,臣听到异动,这才过来看了眼。

常听宫人提起娘娘菩萨心肠,便是连罚人都刻意避开风雪,许是跪的久了,姑娘体力不支,这才会昏迷晕倒。”

袁氏笑了笑,摆手感叹,“程大人好生一张巧嘴,倒叫本宫难做人了。”她掩着唇,眼珠微微一转,又道,“也罢,本宫便免了她的惩戒,也好成全本宫的仁善。”

娘娘宽以待人,必能福泽深厚。”

戈庭兰一张小脸登时涨红,她看着程雍抱起来赵荣华,轻轻巧巧护在怀里。

不禁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道,狐媚子!

那年戈家和姚家险些结亲,她也差点成为姚鸿的夫人,可就在两家长辈谈话的时候,姚鸿却站出来反对,说自己已有心上人。

那一刻,她就像被人硬生生打了两巴掌,这辈子都没那般羞耻过。

后来她亲眼看见,姚鸿爱赵荣华,爱的恨不能摘星星摘月亮,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呈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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