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88)
他眉目波澜不兴,只屈指弹了弹杯壁。
那弹琵琶的乐妓甫一进来便注意到了这位大人。
一众官爷中,独他身材颀秀挺长,容貌清俊,一身沉沉贵气令人难以瞻颜。
她怯怯望去,只见他指尖勾了勾酒盏,长睫微抬时,一饮而尽,喉结不紧不慢滚动了下。
她名唤燕茗,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可今日鸨母三申五令将要侍奉的是一群惹不起的官老爷,若是有幸被瞧上了,万万不可回绝,否则砸招牌事小,掉脑袋可就什么都没了。
原本她还有些不乐意,却不曾想世上还有此等风姿独落之人,一时间心头怦然,弹琵琶时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劲。
一舞罢,红蕊收到张叁的眼风,强忍住心中的不耐,顺着他的指示娇笑着坐到王大人的怀里,如蛇般滑腻的胳膊绕上他的脖子。
“大人,这酒可甜?”她语音柔柔,却要人生起酥麻之感,她轻抿了口酒,又慢慢渡到他的嘴里。
一吻毕,王大人笑道,“倒是不如你甜。”
他神色淫邪,可眼底却是冷的。
见王大人得了这红蕊,其余众人也跟着挑了个舞姬前来伺候,唯独陆明钦转眸冷冷睨了一眼将要上前的舞女,将她吓得抖如筛糠。
可她环顾了四周姐妹倒在大人们怀里的身影,咬咬唇直接伸手。
在他身后候着的伴云瞧见世子爷这幅模样,忙隔住那舞女欲前往的手,轻呵道,
“世子这处不需服侍,还不快退下!”
不然她这只手恐怕是要不保了。
众人闻声而来,又见怪不怪转移目光去,虽有心调侃,可陆世子又岂能容他们在这放肆?
席间众人心思各异,可经不住那热浪越袭越高,张叁瞧了主座一眼,却发现他手是落在身前那红蕊身上,可目光却——
□□生性那方面欲念旺盛,年岁虽高,却龙精虎壮,抱着红蕊犹嫌不够,目光落至下头弹琵琶的女子身上。
那位摆弄琵琶的乐妓瞧着二八模样,眉目也是娇憨一片,可身前发育得极好,此时着一身完全遮不住的薄薄白纱,窈窕身姿半露不露。
唱词时声音婉转又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软糯,水眸里的羞怯模样惹得人心头发痒。
张叁若有所思,他尖声道,“这位小娘子唱的却是再好不过,只是——”
他嘿嘿一笑,“众大人可还想再瞧些点别的?”
他这一番话要众人将目光投至场上抱着琵琶的女子身上,这一瞧伴云先变了脸色。
这女子怎......怎与表小姐有三分相似!
细细望去,他才知是自个儿错了。
顶多是神态流转间有了几分表小姐的韵味,且还是强装出来的,可难保——
伴云转眸看向独自饮酒的男人。
世子爷只轻轻抬了抬眸子,目光落至那女子的身上,倒瞧不太清神色。
伴云见此心里着急,场上小官们顺着张叁的话早已逼得燕茗目露怯意,泪光点点,她指尖攥着衣摆,无措得面露苍白。
“够了。”
作者有话说:
待会还有一章捏~
第69章 、奇事
“够了。”
正逼着那燕茗脱衣的张叁一愣,才听清这是王大人的声音,此时望去只见那张原本目露淫/色的脸竟有种淡淡的威严,只下一瞬他才知这是错觉。
王大人似笑非笑道,“不若便由着乐妓再好生伺候伺候陆世子如何,本官瞧着世子身边一人也无,着实是心疼啊。”
张叁顿时觉着牙疼,盛京谁人不知陆世子清心寡欲惯了,对着承安郡主那等天仙都视若不见,更别提酒楼里的小小妓/子。
不过,或许也有例外呢?
他瞧着那乐妓怯生生朝那道端秀整肃的身影行去,直至立到他身侧,也没被呵退。
真是奇事。
燕茗小心翼翼一步一顿地抱着琵琶朝那位大人行去,她觑着他的神色,可对方始终垂着眸子,修长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
直至踱步到大人案前,又期期艾艾地端坐其身旁,他也未发一言,只自酌自饮着。
真奇怪,大人明明浑身都透着冷峻官威,可在他身边竟是如此安心。
燕茗借着余光打量他,烛光下,大人的眉眼也好似被浸在暖光里,莫名显得有几分温柔。
她的心稍定,抬眸才瞥见席间众人惊异的神色——
她无措重新望向大人,目光最终顿在他手里的杯盏上,难不成是要她给大人斟酒?
陆明钦还在思忖着这女子究竟是谁派来的,余光却瞥见素白的小手,他眉头轻蹙,目光直直射过去。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颇似鼹鼠般胆怯地看了他一眼,手里的酒壶颤颤巍巍咕噜咙咚直接翻落,那酒液直直透过壶口喷出,全然撒到男子的衣袖上。
燕茗僵着身,强打起笑,细嫩的声音泄出:“大,大人,我,我方才只是想给你斟酒。”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却瞧见他眼神明明灭灭,细细一瞧又好似什么都无,平静得捞不起任何东西。
陆明钦并未开口,只垂眸看向面前女子煞白的脸,触碰着酒盏的指尖细细摩挲了下,
是□□?
他目光移向主座上的男子,对方漫不经心笑了笑,将手拢在怀中的舞姬上,不紧不慢伸入。
在满屋秽/乱中,陆明钦慢慢收回目光,语调淡淡,“退下吧。”
燕茗一颤,她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对上伴云厌恶的神色,一时之间心口像漏了洞。
她憋住泪意,只躬身退了下去。
难不成,难不成一切都白费了吗......
在席的众人虽同着怀里的女子调笑,可目光却追随着陆世子的动静,
屋内酒气熏天,席间众人饮酒后终究是大胆了些,见陆明钦如此,往日那些不敢言的纷纷脱口而出,
“从未听闻陆世子房内有姬妾呢......”
“陆世子在如今这等场面依旧坐怀不乱,莫非真是......”
“若不是有断袖之癖,陆世子便从了这位妓子吧哈哈哈哈。”
陆明钦看着周遭往日衣冠楚楚的同僚们在此刻丑态毕露,垂眼时,长睫的阴影落到了眸底,原本只是搁在桌面的手指也开始轻敲起来。
响声明明不大,可却清清楚楚传至每个人耳里。
众人噤声,目光落至王大人身上,见他懒懒松开怀里的女子,轻笑道,
“诸位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倒是觉着,陆世子这是在为哪位姑娘守身如玉呢——”
陆明钦微伸嘴角,墨黑的眸直直望过去,好似笑了,又好似没笑,只举起酒杯饮了最后一口。
待宴席尽散,陆明钦垂眸掸了掸袖间的酒渍,眼底满是淡漠,直至行至雅阁门口,那淡漠才慢慢消退。
侧边的糕点铺前,高大温柔的男人垂首在娇小的少女耳边说着什么话,惹得她瞪圆了水眸朝这边望来,手里还揪着那人的半片衣角。
陆明钦拢了拢眉,毫无躲避的意思,目光好整以暇般直直撞入她眼底,直至那里头出现些许惊诧,直至少女的面容被碍眼的背影牢牢挡住。
那人把她抱上了马车。
陆明钦收回视线,指骨已然发白。
*
伴云跟着世子爷回了停南轩,才在侧室放了水,暮夏时节,水温并不高,只袅袅散着些微热气。
他咚咚咚敲了敲侧门,轻声道,“世子爷,水放好了。”
过了半晌,只着单衣的男人才推开门进来,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可举手投足间又沉着股风姿雅韵。
世子爷沐浴时不喜有人在旁伺候,伴云将寝衣放置一旁,才要轻手轻脚退出去,余光却瞥见男人手里的香囊。
那原本破破烂烂的香囊似乎被修复得好了一些,伴云想起自己给世子爷磨墨时发现他手上的针孔,有些麻木地掐掐自个儿的手心。
算了,近日世子爷又刻木盒又做花灯又绣香囊,将那些手工活干了个便,倒叫人觉着他越发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