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86)

作者:汪汪碎大冰

她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已轻车熟路挑了屏风前的小榻坐下。

孟瀛侧身望来,颀长的轮廓被门外光影渡上一层光,更显得他如玉般通透。

他垂眸朝她笑了笑,“哪有要你干等的道理?我同你一道去竹林逛逛可好?”

他用上了“同”而非“陪”。

谢知鸢吸了吸鼻子,还是回绝了他的邀请,“不用啦,我就在这看着你就好啦。”

孟瀛也不好再反驳,只无奈笑了笑便重新落座批核起文牍。

青衫公子垂眸才又写了几笔,忽地想起什么,他透过纸窗朝外望了两眼,院子里空空落落,只有几片叶子随风飘落。

他轻蹙了蹙眉。

谢知鸢单手托腮,闲不住目光偷偷踱到他身上,歪着脑袋看他沾了墨。

孟瀛轮廓柔和,可鼻子却很高挺,不笑时,自眉弓至脸侧竟有些锐利。

长睫认真地垂着,

他手背瘦削却覆着有力的青筋,落墨之际,随着眉头轻蹙,力度瞬发。

孟公子真的很好看,可是她为何就是——

“阿鸢,”孟瀛抬眼朝她望来,清墨般的眸子落了万顷日色,好似雪中的冷晖,“可是困了?”

谢知鸢才要说不,可不知为何那眼皮子竟渐重起来,她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粉唇微张,湿漉漉的眼尾也渗出泪水。

“好像是有些困了......”她软声软气,听得人心化作一滩水。

孟瀛已到她身侧,大掌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那便睡一会可好?”

“唔——”女孩如软雪般的脸颊轻轻靠到他的掌心,被他温柔托住又放到榻上。

*

“谢侧妃?”

谢知鸢猛然回过神,入目一片红色。

偌大的宫殿,红色的贴窗、红色的窗幔、桌上摆着的红布,身上的寝衣......

那穿着喜庆的婆子笑着提醒道,“侧妃可是醉了,得喝合卺酒了——”

谢知鸢这才将目光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

高大英挺、眉目俊郎透着凛然的贵气,此时似是喝醉了,只懒懒地看着她。

“无妨,”他说着上前两步,带着略微酒气的男性气息瞬间盖过来,有力的手掌扣上她握着酒杯的手腕,

还深陷于错愕中的谢知鸢被他带着喝完了这杯合卺酒。

婆子挑眉笑了笑,“主子们该入洞房了——”

她说完便躬身退了下去,徒留谢知鸢与身侧的男子陷入沉寂。

谢知鸢自那天梦到表哥遇难后便未曾入过这般的预知梦,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将她打得猝不及防,一时之间只愣在原地。

直到三皇子唤了她一声,把她的思绪稍稍扯回一点。

他的话在脑中不经由思索过了一遭,等谢知鸢反应过来时才明白他说的是,

“谢姑娘,本王可是受人所托保护你的,你且放心,本王不会碰你。”

明明是极为靠谱的一番话,却因说这话男子语调中的懒散带上不着调的意味。

谢知鸢心中下意识涌起些许悲意与哀戚,可那并非她的情感。

她尽力让自个儿脱离那种感受,尤其注意到了宋誉景的自称,莫非梦中此时圣上已驾崩......

没等谢知鸢想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的红在眼前褪却,取而带之的,是耳边响起的推门声。

她眼睛微眯,长睫下意识掀开一条缝,暖阳顺着缝渡到眼里,给面前的两道人影蒙上层絮絮莹莹的光,

“主子,”书童打扮的男子躬身,将一封信递上,“这是元和郡主给您的信。”

他等了几瞬,可主子还是没接,他不敢抬头,只用余光描摹那人的轮廓。

孟瀛姿态闲适靠坐在那,一言不发,只周身气息慢慢沉下去。

书童身子僵了一瞬,周遭也霎时陷入沉寂,明明窗外暖阳陷落,室内却好似有三月春寒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随意撂了笔,眉目依旧一片清润。

他掀起眼皮时,温声道,“悟铭,你跟了我多久了?”

悟铭听到这话,手一抖,连带着信纸边缘也止不住轻颤。

他跪下,“主子,奴是为了您好。”

孟瀛余光扫了眼榻上还在熟睡的女孩,轻笑了一声,“机关算尽又如何。”

他们特意挑了谢知鸢在的今日来送信,那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孟瀛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下不为例,接过信后便要他退下。

他拆开信只随意扫了两眼,拢了拢眉,正要把它放到隐秘处,背后却忽地响起女孩的声音,“孟公子,那是什么?”

她像是才睡醒的样子,揉了揉迷蒙的大眼,可目光却直直落到他手里的信上。

谢知鸢早在那人说起元和的名字时就已半清醒,她眯着眼支楞着耳朵,却只听到那两人打了半天马虎眼。

神神秘秘的。

她支起身子时,身上沁着男子如竹般气息的外袍缓缓滑落至腰际,又随着少女站起来的动作被撂到榻上。

孟瀛捏着信纸的手微顿,在女孩快看到字迹那瞬间不紧不慢夹到了策论里,“无事,只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

谢知鸢却一眼便认出那是元和的字迹。

他骗人!

作者有话说:

——真的已经把三皇子搞忘了,拉他出来溜溜嘿嘿。

第68章 、乐妓

孟瀛动作不紧不慢,可用了几分劲道,是以谢知鸢只能瞧清其上的一两个字,可这一两个字也足以要她心凉。

她曾向元和讨要她的字帖去临摹,对于前些时日日日夜夜能瞧见的东西又怎能不熟悉?

谢知鸢在瞬间垂下头,手指也紧紧揪住自个儿的帕子,因怕被他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在他望来时忙低低应了声。

友人间互通信件不过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得的事。

可是为何他下意识的反应是遮掩.......

谢知鸢憋住眼里的酸意,咬了咬唇。

“怎么了?”孟瀛温声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用手揉了揉眼,遮挡着把眼尾的泪抹去,才细细打了个哈欠道,“许是昨夜未睡好,现在还有些困。”

孟瀛嘴角微伸,袖上的墨香顺着风渡了过来,因坐着,女孩的脸就垂于他的上方,他伸手时广袖不自觉顺着力道倾落。

谢知鸢还未反应过来,手背已被一片温凉覆盖。

下一瞬女孩的手被掰开,从里头露出双雾蒙蒙的眼。

他手指袭来之际,谢知鸢颤了一下,想躲开,却被男人温柔却强势的动作撼住。

她余光瞥道抹红痕,身子在瞬间僵住,心也一同被攫住,她的感官全汇聚在那处,是以并未再阻挡他。

微红的眼眶被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过,孟瀛并未错过她的战栗,他垂眸掩住眼底的深色,轻声道,

“还要再睡会儿吗?待会我让人传膳。”

谢知鸢嘴里要回府的话便默默被吞下,她垂眸小心翼翼觑了眼孟公子的神色,因着些微俯视的角度,她轻而易举便撞进了男人墨黑温润的眼里。

正好还有些事该想清楚,她就由着孟瀛将自己拉至榻前边,闭上双眼。

孟瀛用沾染了他的气息的外袍完全罩住她的身子,眼见着她眼睫颤动,却并未戳破她的心思,只又摩挲了下她的脑袋,这才旋身至桌案前。

眸底复映上举子们似要执笔鏖战般的政论,他没再带上不耐,反而轻轻舒展了下嘴角。

被发现了吗?

谢知鸢感受到那股气息渐渐远离,那些隐晦的思绪才止不住翻涌。

孟公子虽隐藏得好,可几次三番相处之下,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细枝末节重新显现在谢知鸢的感知中,她自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凡。

比方说他的不输习武之人的内劲,明明对外完全未曾显露过,甚至于一些人谈及孟公子,都已孱弱文人一以概之。

不同于卒吏的谋求前程,表哥是因着自小在太子身边的自保,一个远离权力斗争中心的闲散公子内劲却如此深厚......这些也便罢了,皆可用他嗜好如此揭过此事,谢知鸢却看到了他袖口垂落时,手臂上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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