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262)

作者:汪汪碎大冰

她话音才落地,下巴便传来一股力道,洁白的软骨被有力的指节捏住,他抬起她的脸,落下来的目光有一霎的阴鸷,转瞬间却恢复平静,

“谢知鸢,”他一字一句,“我知晓你在想什么,歇了所有无用的小心思。”

“你逃不掉的。”

他才说完,便觉腕骨一凉,被他捏在手里的女子委屈落泪,眸中溢满了水雾,巴掌大的脸上瞬间滚落颗颗泪珠。

水汽弥漫间她神色愤懑又委屈,气急败坏时竟垂了垂脑袋,张唇一口咬在他的虎口处。

她用的力道不小,很明显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可陆明钦只是稍蹙了蹙眉,便由着她发泄。

过了一会,手上疼痛逐渐消弭,陆明钦垂眸捏了捏她的下颌边,哑声道,“咬累了?”

谢知鸢用舌尖抵了抵自己发酸的腮帮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说话,眉眼满是恼怒却不可发泄的憋屈。

陆明钦瞧得好笑,他垂下手,直起身朝床榻处行去,行至一半,又侧身过来朝谢知鸢招手。

小姑娘瞬间警惕地望向他。

陆明钦唇角轻提了下,眉眼在昏黄的烛光间渡上一层温柔的暗影,“不是说吃撑了?过来,表哥帮你揉肚子。”

谢知鸢不情不愿地起身,不情不愿地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按到怀中。

感受到肚皮上传来的力道,她包着泪,咬着唇,最终忿恨道,“我恨你。”

陆明钦嗯了一声,掌心力道一收一放,手下的小姑娘跟着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她瞬间捂住自己的嘴巴,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下脚踏,一副被强逼的不愿屈就模样。

*

翌日,伴云再度替世子爷涂上了伤药。

男人虎口处的牙印极深,血迹从破损的皮肉间溢出,伴云边替他缠绕布条,边提了一口气。

表小姐这力道,怕是用上了死劲,想来在心中已恨透了世子爷。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孽账,可偏偏世子爷什么都不能说,只怕说了给姑娘引来杀身之祸,关在那院子里,她倒还安全些。

——谢知鸢才不要狗屁的安全。

趁着陆明钦不在时,她起身逛院子,日日下来,连院中有哪些杂草可以当药材都已然摸透。

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苦恼得恨,深知侍女们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甚至可以说是极喜欢她,可若要为了她违背他们的主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挫败之下,谢知鸢只得开始讨好陆明钦。

她原以为自己不得不委身于他,不料除却第一日的孟浪,男人此后再无逾矩行径,

有好几回谢知鸢都瞄见他那一大团,可对方面上却半点没表露出来,着实忍不下去之际,也只克制地亲亲她的眼睛。

家仇之下,哪有儿女情长?

可谢知鸢到底只是个二八芳龄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原本已死绝的爱慕如被淋湿的柴火,却在熊熊烈焰之中激起些许火星子。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得去找孟公子。

那日被谢知礼掐脖子不欢而散,事后她派人递了消息,得知谢知礼平日都住在孟府,而孟公子同她说,他可以帮她。

谢知鸢走投无路,就算不能复仇,若是能逃离被人当禁/脔的命运,她亦求之不得。

好在经过一月的卖乖,陆明钦终于对她卸下点心防,竟同意她搬离城郊,与他一道入盛京。

谢知鸢的新住所坐落于同丰巷,意外离陆府极近,不过一街的距离。

宽敞的院落里是齐整的花圃,谢知鸢一眼便瞧见其中的那抹绿意。

她眼睛一亮,心中陡然生起希望。

谢知鸢面上不动声色,却在思绪急转之下有了对策。

正巧近日陆明钦那边似乎在忙活着什么,她也有了机会得以施展拳脚。

几日后的夜里,谢知鸢忽地起床道自己肚子痛,让守夜的侍女替自己熬碗姜汤。

侍女如今对她的态度多的是怜惜,闻言慌里慌忙前去小厨房准备。

谢知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又等了片刻,这才悄无声息下了床。

只着月白寝衣的单薄身影在月色下如同鬼魅,她将绣鞋放至门口,光着脚踩到了院中。

庭院里月光融融,杂草在角落里轻影摇曳,谢知鸢不一会便来到中央的那口井前,咬着唇按住支架,井里已有口木筒。

她提着一口气握住把柄死命地转,辘轳摇晃间,井绳吱拉着将水斗提了上来。

谢知鸢倒了不少水在脚上,这才提得动余水,她拎起木筒,将里头的水全然撒至身上。

仲春的天比之初春稍暖,却远不如夏日,冷风在暗色中逶迤而来,瞬间将浑身湿透的女子冻得瑟瑟发抖。

她打着颤搂住肩膀回了屋子,又将裤腿的水拧干,趿拉上鞋以免将屋内绒毯沾上深浊的泥土渍,抱着被子等待。

侍女不多时便端着姜汤回来,谢知鸢让她将汤放至桌上,她虽有些惊诧但也没多想,略一欠身便退了下去。

等她走后,谢知鸢才将被褥翻开,起身假意喝姜汤,实则端着汤站在了半开的窗牖前。

冷风摇曳着窗幔,背后的刀痕遇冷化作利刺将她刮得五脏六腑巨疼,可疼痛中,那双眸子亮得惊人。

作者有话说:

——①引自范成大的诗句。

下一章在明天,如果待会看到有更新提示,那只是俺在修前文⊙▽⊙

加快进度,加快进度

第188章 、前世9

谢知鸢吹了一夜冷风, 第二日便病了。

她背后的旧疾原经不住冻,脊骨是身体的支柱,这支柱一遭毁坏,整个人精神气都被抽走。

风寒伤身,陆明钦坐在床边握住掌心的小手,目光在她泛白的面容之上缓缓描摹。

谢知鸢费劲地睁开眼,正巧对上他的黑眸。

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目光静得可怕,可男人到底没说什么,替她掂了掂被角哄她睡觉。

谢知鸢喝了好几日的药,结结实实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勉强能起身。

她特意挑了个大晴天下地,同红芸说想去逛逛顺便晒晒太阳。

红芸不疑有他,抚着谢知鸢出了门。

临近小厨房,苦涩的药味蔓延至鼻尖,里头正在替她熬药,侍女们手忙脚乱的,似乎还做不惯这些事。

趁着红芸前去搭手,谢知鸢偷偷从角落里攥了一把药沫子在手心。

她在这喝了药才走,浑身上下都是药味,掌心的药渣并未被任何人发现。

待躺到了床上,她才小心翼翼伸手,将药渣放到被褥上,一边挑一边闻,将里头的乌草全数捡了出来。

乌草是药也是毒,少量可祛风除湿,于解风寒大有好处,量多了却能置人于死地,谢知鸢却看中了它的其他用处——乌草是蒙汗药的主药。

一切都很顺利。

她成功迷晕了侍女,逃出了这座府邸。

甫一踏出门,瘦弱苍白的女子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一面捂着嘴,一面强撑着病体开始疯跑。

同丰巷离街道并不算远,谢知鸢大口喘着气,眼前阵阵泛黑,巷口小贩的吆喝声与如织人流的杂闹声近在咫尺,却宛如隔了层云雾般,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不能晕,马上就能逃了。

谢知鸢晃了晃脑袋,欣喜与激动的情绪还未在心底彻底蔓延,一道高挺的身影却不紧不慢挡在巷口处。

清俊的面容在日色下如玉般通透,在谢知鸢眼里却宛如屠人的罗刹。

男人着了一身朱红色的官服,广袖垂落,半露出一截腕骨,其上几张泛黄纸张随风晃动,却被他的手指牢牢夹住。

“阿鸢怎么会在这,”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般,甚至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是府中住的不舒服吗?”

谢知鸢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时吓得唇都在哆嗦,眼里残余的泪珠在在男人朝她行来后轰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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