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2)
“三皇子为人虽肆意了些,课业考核却样样显眼,若非皇嗣不能参与评比,怕也是可以与陆公子争争那‘第一公子’的。”
另一个少女抢着补充,可此话一出,倒有不少小姐冲她瞪来,甚至连边上金丝彩棚内的安和郡主都朝这边露了一侧娇颜。
“三皇子天潢贵胄,吾等不便评论,可陆世子才华横溢,超凡脱俗,这‘第一公子’的名号,是万不可能被夺的。”
那边贵女们犹在议论纷纷,这边谢知鸢在望见那道明黄时,却不由自主忆及三月前的那段经历。
想到那锐利的眸光与压迫的气息,眼睫微颤。
“真骚包,”陆明霏转眼又瞧不少贵女们扎堆守在草场边缘惊叫,狠狠地撇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因着三皇子老是要与陆氏兄妹作对,导致她看见那人便烦。
她手中从赵真真那抢过的帕子扇得飞快,呼啦啦的风吹过发丝。
赵真真弯腰从小几上抓了把瓜子,她歪头想了想,公正道,“别的先不提,三皇子这次御科还拿了第一呢,往日不都是你哥拿头名的吗。”
入大学府的四年里,陆明钦样样考核俱为头名,可上回却被宋誉景压了一头,着实让人讶异。
不等陆明霏回话,谢知鸢先急了,朝着赵真真微倾身子道,“这回是因着表哥他生病了,”
她神色认真,字字都似乎在饴糖里翻过一遍,含在柔软的舌里,软糯清甜,
“不然的话,这头名一定会是表哥的。”
话音刚落,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兀地自身后几步之处的林荫道上响起,
“明钦啊,未曾想你这小表妹竟如此信任你呢。”
谢知鸢吓得朝身后望去。
不远处走来两名身姿高挺的少年,谢知鸢的目光却不自觉放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明明着一身玄色束袖蹴鞠服,隐隐勾勒出极富力量感的轮廓,额上系着同色银边缎带,却未掩半分清贵。
此刻那双淡漠眼眸望过来,如空如雾如云般,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却又压着沉沉气势。
谢知鸢从没见过表哥这副装扮,一下子看得有些忘了掩饰目光。
反应过来时,她又如往常般怯怯低下头,未曾看见那人眼中距离感稍退,嫩白小手无意识揪着裙角,小声唤了声“表哥”。
陆明霏也喊了声“哥”。
周边的贵女们都不自觉将目光投向这边,暗自欣赏着“第一公子”的风姿。
陆明钦走过来,他身量极高,肩膀宽阔,日光投下的影子将谢知鸢牢牢罩住。
“此处看的可还清楚?”
他声音是如人般的冰冷低沉,可压在喉间的,却是磁性。
谢知鸢点点头,却不敢再抬眸。
她虽本也爱慕表哥,但这种爱慕是日日放在心头的珍之又重,是窗前不染尘世的一点月光,是以做了那样轻浮的梦后,她便不知要以何姿态面对他了。
一旁的陆明霏在陆明钦面前倒是十分恭谨,全然不似平日里张扬,说话也紧张得结巴起来,
“哥,额,那个,我们投了不少银子......”
谢知鸢揪着裙角也跟着点点头,乱成麻的心绪中竟还能抽出一丝来担忧自己的银子,她可将自己所有的家当压进去了。
恍惚间,头顶传来那人的淡淡的声音,
“不会输。”
似乎输赢都掌握在其手中,又似乎并不在意这点小事,但奇异地不叫人觉得狂妄,反而理所应当。
谢知鸢没忍住抬眸望了眼陆明钦,却也正好撞着了他凝视过来的目光。
陆明霏觑了眼陆明钦的神色,“那便好,咱给宋誉景点颜色瞧瞧。”
明明应当是极嚣张的话,却在陆明钦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声。
陆明钦瞥她一眼,眸色波澜不兴,并未作答,边慢条斯理地系紧了腕上的带子,边朝着场上去了。
跟在他身后的沈霖经过她们时,咧着嘴朝陆明霏笑笑,俊逸的脸上带着些少年气,“放心吧小霏儿,这次必定赢。”
陆明霏朝他背影啐了一口。
场上两方人马到齐,场下不少女孩们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朝场中看去,碎碎谈论起局势来。
“虽然三皇子厉害,但我觉得陆世子应当更胜一筹。”
“你们可知这蹴鞠赛是何来的?”
“怎的呢?”
“听说是崔顺公子因着三皇子御科夺了第一,在沈霖公子面前挑衅陆世子。”
“哇,那可有好戏看了。”
场外众人议论纷纷,场上,陆明钦朝三皇子俯身行礼,却被对方虚扶了一把。
宋誉景挑眉一笑,“表哥不必多礼,赛场上也无需讲究身份。”
陆明钦母亲与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是以被三皇子叫一声表哥。
陆明钦面色未变,只垂眸应是。
赛事开始的锣鼓很快便被敲响。
谢知鸢紧张得捏紧手中的帕子,场中少年们的身姿矫健,显出平日里未曾有过的活力来。
她的目光牢牢锁在陆明钦身上,又发现赛场上的表哥与平日大为不同。
原本摸不着情绪的眸带了些锐利的攻击性,但神色交错间的随意,又显出像是对结局不甚在意的漠然。
动作凌厉充满掠夺感,截住球的长腿极有力。
精准传递间在众人阻拦中来去自如,转身翻越之际无比潇洒写意。
这叫她想起梦中他那精壮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腹......
她紧闭了眸,她怎么能,怎么能总是想起那些画面。
作者有话说:
阅读指南:
表哥略带疯批强取豪夺潜质,女鹅天然撩*有贼心没贼胆*慢慢成长型~
第2章 、起始
谢知鸢依稀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表哥上心的。
那年谢老爷从江南搬至京城,只为家里的药材生意能开得更广,可惜刚来便惨遭对家打击。
无奈之下,谢夫人便带着谢知鸢去求了娘家陆家。
谢夫人是老镇国公战友的孩子,当年老镇国公与陆老夫人没有女儿,故友又战死沙场,就抱养了他的遗孤。
彼时谢知鸢还是个小团子,记忆里初到陆府时的记忆已随年岁淡去,只依稀记得那日春光正好。
趁着母亲与老夫人说话之际,她偷偷溜到方才见过花丛,其上大朵大朵名贵的花宛若凝聚了数个春意。
她左瞧右瞧,胖嘟嘟的小手刚拈起朵粉白色,不远处的小道便传来脚步声。
她忙将小手别到身后,小脚乱窜,慌乱地面向来人,却正好对上他的眸子。
晨光熹微间,半大少年神色漠然,手里拈了本籍册,浑身透着股矜贵的雅致。
他在看她掌心处的花。
谢知鸢从小胆子便不大,这下偷偷摘花还被人瞧见了,更觉羞愧。
她掌心微蜷,被吓得小心翼翼觑着这个哥哥的神色,小奶音颤颤,“我......我,对不起,我不该摘这些花的......”
说着她忙转身将花放回到花丛顶上,怯怯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转身回来时,圆溜溜的眼里已噙上点泪。
他的目光转而落到她身上,却好似有丝寒气慢腾腾钻入骨中。
她被那人的目光吓得膝盖发软,连他那时候说了些什么,又是何时走的都记不清了。
后来她回到母亲身边,在表姨旁见着他时才知,这便是那世子表哥,陆明钦。
往后每每去陆府找陆明霏玩耍时,小团子见着表哥都是绕着道走,好几次还被吓哭过。
纵使被母亲告诫过,也无法抵消她心中对表哥天然的畏惧。
可那时的她未曾想到,这双淡漠眼眸的主人,会替自己挡下孩子们踢来的小蹴鞠,会给她折小纸鹤,会帮她赢下小花灯,会教她写大字。
那些回忆宛若碾碎湖面薄冰的第一缕春阳,深深烙印在方寸之地。
一阵风过,暖意浸透春衫,周遭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谢知鸢低头吸吸鼻尖,复又抬眸之际,场上陆明钦转身提足,在众人蓦地爆发的欢呼声中,那球划过一道弧线没入“风流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