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145)
“我在给咱们孩儿取名字,目前想到了几个绝妙名字,女孩男孩都适用。”
戋戋不知他又在打何主意,什么名字能称得上“绝妙”二字?
“我觉得若雪姐姐的虎儿就挺好听,叫龙儿猫儿类似就好。”
沈舟颐大为齿冷,起名乃终生大事,焉能随便。况且虎儿只是乳名,将来虎儿长大定然要改名的。
他朝她眨眨眼,“你莫用担心,我起的名字你会满意。”
……
从新店回来,大皇子派来的人正在贺家等待沈舟颐。
沈舟颐曾经当过褚玖的左膀右臂,太子之位之所以落在褚玖头上,有沈舟颐一部分功劳。
褚玖如今贵为太子,想问问沈舟颐伤势如何,何时能到太子府邸复职。
褚玖不愿就此放弃沈舟颐这智囊,希望他伤势早日痊可。
许多补品、锦缎、黄金、珍贵药草被送到贺府来,乃为大皇子特意赏赐。
沈舟颐含含糊糊收了,看样子他不是很想依附大皇子。
戋戋伴在他身边,安安静静,也没问他未来打算。左右因为那个约定她已卖给了他,将来无论怎样她都要给他当一辈子老婆,他选择做官还是不做并无所谓。
回到卧房,戋戋慵懒躺床帐中,沈舟颐坐她边上,手指从她孕肚上轻轻滑过。
他歉然说,“戋戋莫怪我,我非是做仕途的料,朝政争斗令我无比厌烦,之前帮大皇子纯属碰巧罢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辞去,咱们二人带着孩子,云游四海,归隐山林,那才真是神仙不换日子。”
戋戋暗暗明白,沈舟颐性格淡薄随遇而安,厌恶拘束,而且比较钻牛角尖,只和喜欢的人相伴,做.爱做的事,他当了慧时便是如此。
沈舟颐虽使阴招儿是强项,但确实难以适合在朝政中争斗。他对那些政令十分冷漠,甚至不屑一顾,他之前就想跟她云游四海,现在仍坚持这个想法。
戋戋认命地伏在他手背上,柔弱若一朵花,“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主意,我都听你的,你带我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沈舟颐直击心灵,“那你还爱晋惕吗?”
戋戋倏然抬眸,沈舟颐正认认真真凝视她。
他最关心这个问题。
“爱,”
她犹豫片刻,才说。
“晋惕为我牺牲良多,我一时半会儿无法淡忘他。但我身子永远都给哥哥,我永远只做你妻子。你不必担心我会做什么逾矩之事,我是甘愿留在你身边的。”
她能给沈舟颐甜蜜、恩爱、夫妻之情……他盼望的一切她都能予他。
她给沈舟颐足够安全感,盼望他也履行诺言,把植物人晋惕救活。
沈舟颐俯身下来,捧起戋戋雪腮细致吻吻。“那我们的交易还能继续。”
戋戋深沉道,“等孩儿生下来,求求帮我救活晋惕,让他好好去过他的日子。他很无辜。”
沈舟颐未答,继续方才话头,“你爱晋惕,那你爱我吗?半点都不?一辈子不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戋戋很遗憾吧?”
戋戋道,“哪里遗憾,爱情和姻婚是两回事。我与世子妃无缘,也攀不起高枝。”
“是么,戋戋莫要回避我问题,”
沈舟颐发丝痒痒垂在她起伏的胸膛间,刮着她脸,“我问,你到底爱不爱我?是爱我多些,还是爱晋惕多些?”
戋戋心脏咚咚,主动搂住他脖子,“我有了你孩子,自然爱你多些。对世子爷的那种爱,更类似于亲情。”
沈舟颐闻此神色稍霁,她人她身她的孩子,他到底三样都要。
“那我要是还不放心呢,”
他眸底微微闪着冷色光芒,这辈子所有心智都被他拿来谋夺她了,
“我要是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和晋惕相见,也不踏出垂花门见任何一个陌生男人呢,戋戋是否答应?”
他要她画地为牢。
“你的爱必须半点杂质都没有,涤清爱晋惕那部分,完完全全爱我。”
戋戋干巴巴眨几下眼,反问,“那你应承我救晋惕么?”
沈舟颐信誓旦旦,“只要你应承我,我也会应承你。”
“好。”
只是轻飘飘一声,由戋戋的双唇道出来却掷地有声。她依恋抱住沈舟颐腰,把脑袋埋进他衣襟间,涩然,
“我任你处置。以后我也会每天多忘记晋惕一点点,直到完全忘记他这个人。这交易算有诚意吗?”
沈舟颐终于满意,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
“有你这句话,等孩儿落地那天,只要晋惕鼻子还能喘气,我立马去救醒他。”
……但你要跟我走,我带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妻子。
戋戋小羔羊似地窝在沈舟颐怀中,缱缱绻绻,如他所愿,把所有爱都给他。
即便是一张毁容面,她也痴吻千万遍。
两人的契约,无形中又加深数层。
“哥哥~”
她叫得醉人肠骨。
沈舟颐眸色一暗,欲拨开她衣衫,蓦然想起她还怀着身孕。
“不要勾我又不给我。”
戋戋嫣然巧笑,“我便是如此,你奈我何?”
她越发大胆,柳枝般手指从他下颌线滑过,轻飘飘似一根羽毛,这种又痒又沙沙的感觉最折磨人。
“你自己找。”
沈舟颐唇角温柔荡起弧度,捧着她的头把她亲到腿软。有着身孕又怎样,他照样有办法反击她。
·
忽忽数月过去,晋惕一直在魏王府中安静躺着。每日都是赵鸣琴和魏王妃伴在晋惕身边,喂饭擦身子。
赵鸣琴怕晋惕睡得太久导致肌肉萎缩,时常为他松动肌肉。
这一过程难免肌肤之亲,赵鸣琴感受到曾经丈夫坚实的胸膛,怦然心动。
戋戋有时也来探望晋惕,但机会稀少。一来她已答应沈舟颐不再与晋惕接触,探望只限于两月一次。
二来,魏王妃深深怨恨戋戋,认为戋戋是红颜祸水,害人匪浅,拒绝戋戋进王府大门。
邱济楚这头,忙着新药铺的事。
他想让沈舟颐重新来药房帮忙,盼着斯人身体赶快好,主要是把腿治好。
沈舟颐却答应了戋戋先治脸,几个月来他右眼视物之力大有进益,那些被烫伤的死皮也基本褪个遍,唯有分界线处还隐隐发白。倘若从暗处看,面目基本和常人无异。
沈舟颐每日外出走路,练习腿脚。戋戋肚子鼓得越来越大,出门越来越艰难。她想吃什么玩什么,沈舟颐顺便帮她捎来
戋戋晓得了,沈舟颐之前就是装,装可怜装无辜博她同情,其实他确实有办法自救,全看他自己有没有生志。他耍手段留下她不说,害她白白为他流了那么多眼泪。
戋戋害喜厉害,浑身难受,半夜常常难以入睡,惊悸,做噩梦,腹中孩儿也总乱动。
沈舟颐衣未解带在旁陪侍她,哄着她,她喜欢吃酸柑橘,他第一时间剥好皮送到她嘴边。
她欲大小便溺,他也不让她辛苦冒着风寒到溷轩去,都是把夜壶送到她跟前,戋戋解决后再由他端出去倒掉。
怀个身孕沈舟颐显得比她还紧张,戋戋洗澡时无法弯腰,也皆是沈舟颐一应为她擦拭的。
戋戋想沈舟颐确实是个不错的下人,她和孩子这般折腾,即便花钱雇的老妈子也要厌烦,沈舟颐竟每日和颜悦色,似有无穷无尽耐心。
惊悸辗转时,沈舟颐依偎在她枕边,为她读一些民间传说故事,内容往往是猎奇的。他嗓音好听,读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戋戋听得高兴,半晌便能顺利入睡。
他们的孩子,就快要降世。
戋戋有些抑郁,担心自己临盆之时会血崩而死,或患上其他恶疾。
沈舟颐握住她双手跟她保证,这段日子他会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临盆让她没有一丁点危险。
沈舟颐医术精妙,妇人一科也有钻研,他既说让她们母子平安,他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