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46)

作者:追风的糖醋里脊

樾莓产地在秦南,快马加鞭还得至少两日。也不知道世叔怎么找到的。

还有床榻上的绫罗珍品,一沓沓的换,前不久刚换上的软绸缎还没睡几天,就被放到了小厢房里。

小厢房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眼看就要盛不满了。

一丝一毫的错都挑不出来。

王嬷嬷见她犹豫,直截了当问道:“除了生活上。殿下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事情?”

江柔安抿了下唇,犹豫片刻,点头:“有的。”

王嬷嬷只道:“姑娘,您先和我说。嬷嬷我虽说年纪大了,却眼明心亮,帮理不帮亲。即使信王殿下位高权重,但若是姑娘你心里不愿意,那他也不能干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你放心和我说。”

信王殿下确实对她做了很多事情。

那天晌午她说药苦不想喝,他就喂她喝,只不过是用嘴喂的。

半推半就,也就喝了药。

只不过好像一发不可收拾似的,本来前几天还单纯点碰一下嘴唇就好,后来愈发过分。

江柔安的视线落在桌上摆着的那盘樾莓上面,羞红着脸,她都不能回想。

连樾莓也是嘴对着嘴…

甜腻的汁水在嘴里散开,被舌头推进来。

一颗接一颗的,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帘子被风撩起。

弄的她再也不想吃樾莓了。

见柔安低着头不说话,王嬷嬷心道造孽,这信王殿下的荒谬行径究竟对柔安姑娘做了多少?柔安姑娘连话都说不出口。

好在最后一步还没有做。

王嬷嬷问:“江姑娘,不想说便不用说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吗?”

愿意不愿意的…

很多时候都是懵懵懂懂,被困在那一方天地里,等回过神来也已经晚了,浑身都没有力气再逃。

只能任凭着为所欲为了。

王嬷嬷看着柔安害羞神情,心里松了半口气,若是当真不愿意,恐怕早就同她说了,让她主持公道。

王嬷嬷拉着柔安的手。和最初时候不同,姑娘手掌心柔嫩,指腹的薄茧早就被养好了,一双小手滑溜溜,光嫩嫩。

“姑娘,我教你。”

“你是不是根本不懂?也没有地方,没有人可以去问。”

“可怜见儿的。你听我说,信王殿下做的事…倒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喜欢姑娘,所以就想和姑娘亲近一些。世上的男人都这样。一旦起了心思,就收不住了。我从没见过信王殿下对待哪个女子这样上心。”

……

柔安心里怔怔,目光微凝,看着桌上出尘俏丽的水仙花。

第35章 见她

我快等不及了

那双漂亮清澈的双眸望过来, 看着她。

王嬷嬷见过无数美人儿,自从前朝至今, 各地献貌美的秀女, 饶是她见过无数,可都比不上面前人儿一丝一毫。被江姑娘满含雾气的双眸远远一望,心底当即泛起无限柔情, 只想着她不论提出多荒唐多难以满足的要求, 都通通想方设法满足,只要是想要, 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也得摘下来。

色授魂与。难怪啊。

王嬷嬷叹息:“信王殿下所做之事, 是欺负了姑娘一些。尚未谈婚论嫁,没有媒妁之言,最后总是姑娘家的受委屈。嬷嬷替你做主,过不久找个良辰吉日就把这件事定下来。殿下说了,要迎姑娘做正妃。”

柔安微诧:“正妃?”

她对这些名门之间的姻亲也不懂。但是略有耳闻,亲王位高权重,若是正妃,需得三品以上官员家中女眷。江柔安不是老将军家生的姑娘, 自然也谈不上几品。

江柔安不禁温声问道:“可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怕是不成吧。”

都到这个份上了, 还在为别人着想。若是换了旁的女子,听见正妃这两个字,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哪里还顾忌身份?

看柔安这样懂事乖巧, 王嬷嬷心底愈发可怜起来, 暗唾信王下作行径, 挽着她的手:“没事。这些旁的不相干的东西不用姑娘来考虑。到时候再给姑娘认个干亲什么的, 也好明面上说得过去。再说了,即使没有身份又怎么了,这是殿下欠姑娘的,必须得给个说法。”

日光明媚,映照在娇美人儿的侧脸,身后柔顺的青丝泛着暖黄金光,柔安不自觉的咬了咬唇瓣,有些为难,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要成王妃了?

王嬷嬷心中决断,拉着姑娘柔若无骨的手安抚她:“不怕,青天白日的,朗朗乾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和殿下说明,必须得等到成亲之前他才能来见姑娘,那些举动这两天是想都别想了。光让他沾了大头便宜,把咱们姑娘家的颜面放在哪里了?”

王嬷嬷越想越气,从侧阁出来直奔主殿。看着柔安姑娘懵懵懂懂,恐怕当时她没有发现信王殿下过分行径,他还不知道要欺负柔安姑娘多久。

“殿下,您若是把我当成您的教养嬷嬷,念我照顾您二十余年的情分,就听我一句劝。选好良辰吉日之前,千万不能再私底下见姑娘。否则要犯忌讳的呀!还有,您就忍两天,等姑娘嫁到府里来,您不是天天都能瞧见她吗?殿下您也是奇怪,喜欢江姑娘也不早说,早点提了亲事,恐怕现在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李邵修被王嬷嬷念叨的直头疼。

见他不想说话,王嬷嬷心里有了猜测:“殿下,您现在莫不是还相信那些克妻克子的传言吧?事到如今,就别想了。江姑娘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晌午之后去庙里找几个大喇嘛看一看,算算八字,选个良辰吉日,尽早把姑娘高抬大轿迎到府里来。”

王嬷嬷掰着手指眉头紧皱,“今儿都阴历快八月了,这事拖不得。况且宫里言帝恐怕…必须得快些。”

她不放心的又叮嘱几句:“记得老奴的话,成亲之前,可千万别再见面了!想见也得忍着!还有,这件事儿先不要告诉旁人,别叫哪个管不严嘴的给说漏了,平白无故影响姑娘家的声誉。”

军营,声势浩大。万人操练,尘埃四起。

帐子里,周时倒了一杯苦酒,灌进嘴里,将酒杯掷在地上:“我要娶她!”

“娶谁?”

周时苦涩:“除了徐昭,我还能娶谁?”

“心存妄念。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别人的妻子又怎么了?我可以抢过来。”

周时俊美难辨的面庞浮现出悲伤神情,“我每天都很想昭儿,每天都想,无时不刻都想。”

“前天又混进宫里了?”

看着对方默认,李邵修道:“真是疯子。”

“你就清高了?你好到哪里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装模作样。你也是个黑心肝,闷着坏的。前几天有人给你那侄女儿说亲事,我听说某人竟然直截了当的拒了太后,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

周时唾了一声:“说我疯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疯了?觊觎那么小一姑娘,呸,老牛吃嫩草。”

见对方双眸含着几丝冷薄,周时悻悻不说话了,自顾自又倒了一杯苦酒:“我倒是羡慕你。你能把她娶进来,我便不能。”

李邵修放下手中玉碟,扔了个折子过去。

“言帝病重,朝中久无人主事。太后想垂帘听政。”

周时冷笑:“她怎么敢的?她都已经快七十了吧?还想着那劳子事儿。恐怕前不久荣家被抄家就是太后的主意。真是人心隔肚皮。”

“近来事务都是五哥在看着。”

周时皱眉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怀王好仁政,深明大义。这国事交给他,天下百姓不会说什么。”

“这话是没错。就连谷太宰也对怀王赞许有加…”

周时沉吟片刻,话风一转:“心仁,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帝王之侧,不养闲子。一如当初秦王登基,雷厉风行毫不手软,才能一统南北两疆,开疆扩土建功立业。”

“后来因为暴虐之政,民心不稳,不到短短五十年便破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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