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尊贵(7)

作者:蓝小岚ya

这甘参将瞧着再是靠谱儿,他们这一群大老粗也着实照顾不好一位带伤的产妇和新生儿。

沈阅拿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远处的秦照:“我们倒是不赶时间,并且有尊夫人与令郎作伴,我路上也能有个人说话解闷。不过我听尊夫人所言……你们这一行人随你上封进京是有公干的?甘将军您若不急,我们倒是可以继续结伴同行。”

甘参将自然是有私心的,虽然知道这样麻烦人不好,可也着实舍不得妻儿受苦受累。

听着沈阅主动邀请,他登时心花怒放,面上却还是佯装推诿的道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径直冲向秦照,直白的表达了自己另攀高枝,要与他分道扬镳的想法。

秦照这趟回京,本身就是为了迁就他们一家,这才放缓了行程。

甘参将几乎是眉飞色舞,掩饰不住的喜悦:“那位沈小姐人美心善,与芸娘又极是投契,正好她身边的婆子又会带孩子,既然她肯通融……我想我们便不拖累殿下的行程了,要么您先行一步,回头咱们京城会合?”

秦照面上依旧无甚表情。

转头去看时,那边沈阅又已经回了马车上,不见踪影。

甘参将心里美滋滋,满以为这事就算说定了,正想着要去牵马脱队走人,就听秦照说道:“是那丫头的主意叫你打发了本王?”

甘参将一个直爽人,压根没多想:“没啊。她只是体谅芸娘辛苦,邀我们同……”

话音未落,才隐约有点反应过来。

随后,便是诧异的微微一愣。

他回头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又看秦照。

就见秦照也正盯着马车的方向瞧。

微挑着眉,眼底难得染上几分似笑非笑的生动来,“多长几个心眼儿,如此这般下去,怕是以后被人卖了你还在傻呵呵的替人数银子。”

言罢,没等甘参将反应过来便径自转身走开了:“也没剩多少路了,索性便一起走吧,此时将你们夫妻撂下,反倒显得本王是欲盖弥彰和她闻家之间有什么了。”

那个丫头,她怕他,惧他,却偏还敢当着他的面忽悠他的下属,耍心眼?

不想跟他走一路?对他避之如蛇蝎?

这是——

迫不及待的就要坚决的对太子表忠心么?

秦照觉得这丫头的心思未免过分活络了些,倒是平添了几分有趣,不经意间唇角便翘了翘。

沈阅那边却满以为是可以摆脱他了,可是下午队伍重新启程上路,瞧着依旧分前后两拨护卫的那队人马以及打马走在前方的那人背影,她心上又如是重新被压上了千斤巨石,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因为秦照的身份,她又不能明确的出言赶人……

晚间队伍停在驿站落脚,她下车时不免又和秦照打了个照面。

对方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模样。

两人隔着驿站的院子短暂的对视一眼,还是互相假装不认识。

之后又是两日的同行,双方彼此都只是点头之交,始终没说一句话。

结伴同行的第五日下午,终于抵达目的地,大越国的帝京都城。

沈阅坐在马车里,心里却非但生不出一丝即将归家的喜悦,反而心惊肉跳,整个的心神不宁。

然后,城门附近,她便听见了一道明显有些熟悉的声音。

“这位……您是……”少年的音调明朗,语气却透着迟疑在与带队的秦照交涉,“这是我家的车队,怎么……”

沈阅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终于后知后觉的荡起一层涟漪。

她挪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瞧见前方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便探头叫了一声:“表弟!”

那少年闻声回头。

剑眉星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少年朝气。

与沈阅对视,许是中间隔了四年未见,他竟是一时没敢认,过了一会儿笑意才自眼底泛滥开来。

他不再管秦照,直接便要打马过来。

恰在此时,沈阅却是脸色骤变。

原因无他,内城方向又一阵马蹄声快速逼近。

为首一人,赫然就是频繁出现在她噩梦里的那位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安王殿下:大侄子来来来,我把侄媳妇给你带回来了!

阅阅:@¥#&%@!!!

嗯,阅阅气乱码了,不想跟傻逼一家说人话!

先更,一会儿回来捉虫改错字。

第005章 表弟

秦绪穿的是一身常服,带着一队禁军护卫,意气风发,策马而来。

闻时鸣身为太子师长,秦绪自是少不得要在闻府出入。

是以,沈阅是见过他也认识他的。

只——

她四年未曾回京,这位太子殿下已从有些稚嫩的少年长成了更加英俊挺拔的青年。

通身的气派也与少年时候大不相同。

按理来说,她怎么都不该一眼认出。

可——

沈阅就是隔着老远便一眼认出了他来!

秦绪的这张脸,并非是她以往在闻家见过的模样,而是在无数个她被噩梦惊醒的夜里,来来回回呈现在她梦境里的样子。

英俊,挺拔。

看似收驰有度,儒雅稳重,实则也是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沈阅的脸色刷的一白。

几乎是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她立时便从窗口退开,跌坐回了马车里。

闻家五公子闻成简见状,一时也顾不上等秦绪走近,径自打马先奔到了马车旁边。

“阅阅!”他焦急叫了一声,瞧见沈阅明显不对劲的脸色,更是不由的惊慌:“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沈阅瘫坐在马车里。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冷汗瞬间爬满了后背,浑身的血液更是被冻住了一般,忍不住的想要发抖。

使劲的掐着掌心控制情绪,她开口时唇依旧忍不住的微微颤抖,“长途跋涉,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无碍。”

她说:“我车上捎带了前面有位甘将军的家眷,你问问他们住哪儿,咱们先顺便送一趟再回府。”

闻时鸣的孙辈中,只有这位五公子与沈阅年纪相仿,年幼时两人常在一起玩。

闻成简见她面色有异,神情虚弱,自是无有不应:“好,那你先车上歇着,别再吹了冷风。”

沈阅勉力点点头。

想抬手关窗,又怕手抖被车里的甘夫人看出端倪。

好在闻成简心细,已经径自抬手替她从外面合上了窗子。

隔绝了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和她的噩梦,沈阅虚脱乏力到几乎动不了。

甘夫人自是察觉了她的反常,递了方帕子给她,识趣装傻:“想是近乡情怯,缓缓就好。”

沈阅看着她手里的帕子愣了愣。

随后反应过来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鬓角。

“谢谢。”她接了那帕子擦汗,之后依旧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心态,继续伪装的若无其事。

马车外面,秦绪已经打马迎到了秦照面前。

秦照与皇帝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是以单从长相上就能一眼认出他与秦绪是血亲。

只是秦照征战边关,军中历练多年,秦绪却是养尊处优,两人站在一起,给人的是截然不同的矜贵视感。

太子是储君,身份贵重,秦照看见他来,作势要下马。

秦绪已然抬手制止:“皇叔您长途跋涉辛苦,就不必拘泥俗礼了。”

秦照与他虽是叔侄,但年岁上却是相差不大。

太子秦绪双十年华,今年即将及冠,而秦照也不过才刚二十有四。

只不过因为他十二岁上就已经常驻军中去了,叔侄二人鲜少碰面罢了。

秦绪招呼免礼,秦照便没强求。

他端坐在马背上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行色匆匆,这是要出京公干去吗?”

秦绪说免礼,约莫只是为了表示热络和随口说说,但秦照就这么坦然受了……

这其实是有几分僭越与不合规矩的。

但秦绪面上神情却是丝毫不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道:“本宫是特意替父皇来迎皇叔的,皇叔您年前回复进京的折子上虽未写明返京日期,但估算着该是在这几日之内了。父皇与皇叔多年未见,很是惦念,最近就更是时时盼着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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