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尊贵(167)

作者:蓝小岚ya

沈阅满脸戒备。

徐惊墨就又笑了下。

只是这一次笑过之后,他笑容却自觉收敛,面容忽的严肃下来,有几分愧疚:“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犹豫,不知当是如何对你解释。数月之前你与安王殿下刚定亲那会儿,在宫里遇过一次风波……那日宫里给你下的药,是我配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晚上9点有三更。

咦,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漂亮弟弟好像是有点子真本事在身上的?

第112章 元凶

这桩事情, 正是近来困扰沈阅两夫妻的症结所在!

他这样猝然提起,沈阅一个毫无防备之下顿时如遭雷击,不由的又恍惚了一下。

“可是事先我并不知道那药他们是要用在你身上的。”徐惊墨的表情越发愧疚,轻声的道, “司徒大人跟我取药时是同我说那是皇帝陛下要的, 我就理所应当, 以为他是要用在哪个后宫嫔妃的身上。”

他道:“上封开了口,我自是不好回绝,直到后来宫里出了乱子,司徒大人伴驾去太师府那回我才自他口中得知……”

他的表情极为真挚,态度诚恳。

沈阅暂时收拾了散乱的思绪, 勉强定了定神:“司徒胜任职太医院院使多年, 自身本事就很是不俗, 那药他自己不能配?而且他替陛下做事, 必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又为什么非要过一遍你的手?”

“他说陛下需要这一记猛药可以无声无息的起作用。”徐惊墨道, 有问必答, “他能效力于陛下面前,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而我想要在他的手底下混的过去……也总得有我的一技之长。”

不仅是前天见过的那位卢大夫还有秦照请来的嬷嬷, 包括商秋那边……

沈阅后来也特意询问过。

他们全都异口同声的表示, 能致使女子绝孕的药方, 用药必定十分凶狠, 绝不可能叫人在毫无感知之间就达成目的。

沈阅和秦照,也是为此百思不解。

这辈子沈阅是侥幸躲过一劫, 并未中招, 所以当时在宫里皇帝给她用的什么药, 她现在也无从考究。

但是,秦绪口中真实存在过的那个前世种种——

她也需要一个真相。

此时,徐惊墨的话如是一场及时雨。

仿佛一双手,拨开她心上笼罩的迷雾,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虽然他这话其实听着听玄乎的很,似乎并不可信……

沈阅转头,盯着屋子里依旧睡得安稳的甘长松望了许久。

如若徐惊墨连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治之症都能医,那他若是能人所不能,配出什么可以伤人于无形的药方来——

仿佛也变得合理起来。

沈阅不是没发现,这位小徐大人出现的太巧合,坦诚的也太及时了……

可对方的出现,于她而言正是时候,叫她也顾不上去管那么许多。

她只是力求再三亲口确认:“你是说当初你予陛下的那服药,服用之后虽会致女子不孕,却不会有明显的症状反应?”

“嗯。”

少年的眉目清亮,一副无辜又赤诚的模样。

“不过我知道那天你躲过去了,那药你没喝。”徐惊墨道。

顿了一下,他又意有所指,目光瞥向沈阅手腕:“后来我给你切过脉。”

他给她切脉一事,沈阅自然记忆犹新。

当时她还是打着想要叫他去皇帝跟前告密的主意,主动叫他切的。

现在想来——

当时的自己也蠢的可以,彻头彻尾的自作聪明。

沈阅在他的注视之下,脚下踉跄着后退两步,警惕的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徐惊墨眼底闪过一丝类似于受伤之类的情绪,随后他又扯着唇角满是寂寥的笑了下:“我没予陛下去告密。害你,或者安王,也非是我本意。当然,哪怕阴差阳错,这些事里也多少掺了我的手笔在,你要记恨于我,我也无话可说。”

两人正说着话,商秋已经带了从附近医馆请来的一位大夫回来。

“主子。”他面露急切的给沈阅请安。

徐惊墨起身,站到旁边让了路。

沈阅示意商秋把人带进去。

大夫给甘长松切了脉,因为主人家什么具体症状也没说,只说孩子有些不舒服,请他过来瞧瞧……

他左看右看,后才试探性的冲着沈阅禀道:“王妃娘娘,您府上这位小公子倒是无甚太过明显的病症,就……这孩子瞧着该有半岁多了吧?是平时挑嘴,吃得少么?这体格……着实是比一般年岁的孩子更瘦弱些。长此以往,他长大后身子可能会十分孱弱,还该尽早调理才好。”

甘长松的心症,症状明显,就算是商秋这种所谓的半吊子,随便一搭脉都能立刻试出他脉象微弱,异于常人。

面前这位大夫,年过而立,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二十年行医经验了。

他仔细切脉之后这般论断,那便是……

孩子的心症当真被徐惊墨玩儿似的就给医好了?

沈阅心中,惊诧又忌惮。

商秋甚至压根不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正带着一脸兴奋的求知欲眼巴巴看着她,等她解惑。

沈阅却是死死掐着掌心,努力平复情绪,只吩咐他:“有劳大夫走一趟,你先送大夫回去吧,诊金去找林管家结了。”

商秋不好多言,只能依言先送了大夫离开。

沈阅再次定了定神,重新走回徐惊墨面前。

她抬起头,正视对方的面孔:“你确定松哥儿这病是真的医好了,而非是一时糊弄人的障眼法?”

徐惊墨点头:“我虽不敢说起死回生,但至少……他必定会比原来活得更久更轻松。”

这话里,他明显是掺杂了几分保留意味的。

沈阅与他之间打交道的次数虽不算很多,可是对于有些人,想要了解他的脾气性格,几次接触下来也够了。

这个少年,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

看似行事乖张,又往往出乎意料——

实则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绝对是经过精准算计,有备而来,没有哪一次说的哪句话,或者出的哪次手,是随意为之,而绝对绝对都是打算好的。

从太师府的初遇,到东宫寿宴那次他趁乱出手,在她面前露脸……

第一次,凭着他出众的容貌,先在她面前混了个脸熟,第二次,又借由手中效果奇佳的迷药进一步吸引她注意,并且拉近一定的距离。

然后,再凭着初见留下的好印象,频繁出入安王府,润物无声的继续提高存在感。

后来,他又掐准了时机,在明知道他们夫妻会疑心他的来历底细时,主动抛出了所谓身世的秘密。

再到这一回——

皇帝对她下黑手用绝子药的秘密刚要曝光,他又精准无误的再次出手,借着医了甘长松的病症为契机,先行坦白了。

明知道他们在怀疑他,他不在乎。

他要的……

似乎只是个先发制人,掌控一切局面走势的这个先机!

沈阅盯着他那张会骗人的漂亮脸蛋许久。

但她既没动怒,也没穷追猛打的追问他那些他根本不可能会说的、更深的秘密。

沈阅只是就事论事:“所以,你此番主动坦诚给陛下配过药的事,是为致歉?”

徐惊墨约莫反而更加惊讶于她居然到了这时候还能忍住了脾气,不对着他发作?

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疑惑却清澈的光。

之后,他就很乖觉的点了点头:“我确实没想害你。”

沈阅又再掐了掐掌心,持续的保持冷静。

她点头:“好,你的道歉我暂且接受了,至于你医好松哥儿的病,我便当是你拿出来弥补歉意的补偿,这份诚意,我亦是收下,之前你为陛下配药一事,我与我家殿下都不会再追究于你。”

徐惊墨表情瞬间严肃下来。

他退后一步,郑重其事躬身作揖,深深拜下。

沈阅的心情一时起伏不定,并不想浪费精力继续跟这种她完全无法掌控的人博弈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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