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寻坡[种田](222)
客气能当肉吃吗?很显然不能!
吃完饭,黎阳开车去到邮局,将那两个箱子邮寄出去。
按理说谭帅可以回去的时候带上,黎阳担心机场那边检查,如果再把谭帅扣下,那他俩真是异国他乡的难兄难弟了。
所以,黎阳宁愿多花了点钱,还是将资料邮寄走了。
从邮局回来刚到家,车子突然熄火了,黎阳抬头看着谭帅,“这趟怎么着都没白来。”
五分钟之后,车子恢复了正常,谭帅的手都没脏。
黎阳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嗖”的一下亲了谭帅一口,然后迅速站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谭帅沉默的看着他。
他的反应很反常,黎阳有些纳闷,但他也清楚谭帅的狡猾,没敢靠近,隔着车说道:“咋了?”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没事。”谭帅一脸平时严肃正经的模样,“这就是你来德国学到的?”
黎阳半天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摇了摇头,“不是,我没去图书馆查那些,书本里的知识不是万能的,既然是我们俩的事情,也该我们俩面对。”
谭帅深以为然,然后拉着黎阳就走了。
晚上,陈泽默接到黎阳的电话,说是今天不回去了。
谭帅身体力行的示范“面对”的方式,并且表扬了黎阳的想法。
直到谭帅登上了回国的飞机,黎阳终于回到了住处,而那几个大学生也没有等到厂长的慰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3章
农机厂派到俄国学习的技术人员里面, 有读大学的,有上职业教育的,最短两年, 最长三四年, 孙浩是最先毕业回国的,陈泽默因为论文原因要申请延期。
毕业延期不能怪陈泽默, 一个原因是学校的数学学院的盖尔哈特副院长, 那个在学生眼中古怪的小老头,在陈泽默连夺几次数学奖之后, 主动找上门要他解决一些问题,陈默泽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开口说找他解题需要酬劳, 然后在半年的时间从盖尔哈特教授的手里得到了一万多马克。
因为是老主顾了, 而且对方还提供了大量的参考资料,陈泽默主动跟他提起来可以打折,结果这个古板的日耳曼人郑重的跟陈泽默商量起转院的事情。
陈默泽喜欢数学不假,但并没有改换专业的打算,这个老头遭到拒绝也不气馁, 照旧像从前一样找陈泽默解答问题, 但这些难题都是正在研究的推导和理论, 大量学习和计算都未必有结果, 不管成功与否, 都需要陈泽默在数学上花费巨大的精力。
明明知道很难, 陈泽默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明明知道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进展,这个难缠的老头每星期都会跟陈泽默探讨进展……
陈泽默的老师是盖尔哈特教授的学生, 看过陈泽默的论文, 表示以他的能力还能更好, 希望他在新的学期继续努力。
因为荷兰的一家企业对他们的新型光伏逆变器感兴趣,希望以三十五万马克获得专利转让,而国内农机厂也开始对光伏逆变器开始研究生产,陈泽默回国倒不是主要的。
一般来讲,不论是资金还是时间,一项技术从研究成果到产品成型所需投入是研究过程的数倍,光伏逆变器是黎阳和陈泽默还有徐国华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在黎阳和徐国华还不能回去的情况下,陈泽默留在德国更好。
所以,陈泽默毕业延期了。
黎阳到德国一年半,他们鸟枪换炮,实验室从地下搬到了郊外,农机厂拨款,利用课外时间,他们花了几个月将新实验室布置好。
虽然远在七八千公里之外,但是海城的各种变化黎阳都听黄立安在电话中说了,南山那边的垃圾处理厂正在被整治,有风声说长寻坡两边的棚户区要改造,大毛他们快要回国……
每次都能听到关于海城的大新闻,而黎阳每天的学习和生活好像一成不变。
冷风将黎阳的鼻子吹的冰冷,看着道路两边牌子上写的五颜六色的字,恍然发觉原来今天是节日,街道旁边的房子里响起音乐声,璀璨的光从玻璃里面透出来,黎阳突然想起他大四毕业的那个晚上。
将手伸出,在空气中做出一个搂抱的姿势,伴随着音乐,黎阳在风中跳了一段探戈。
周围突然响起掌声,黎阳脸一热匆匆离开。
厂里派来的新的一批大学生就快要到了,而跟黎阳同行而来的两个人也即将要回国,只有徐露露时不时的同他们小聚一番。
新的一年,远在B市的涂林教给黎阳用电子邮件,这样黎阳再翻译文献,不单方便快捷,也不用担心被请去问话。
八月份,新型的光伏逆变器产品化成功,黎阳几个人开庆功宴,酒足饭饱的时候,接到了郑铎的电话。
在那场屡屡出现在新闻上的金融风暴中,郑铎获取了一份不小财富,但他在电话中并没有多高兴,自觉在这一场动荡里充当了“鬣狗”的角色,决定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
黎阳当然欢迎他回来,俩人结束对话后,他去搜寻了关于这次金融危机的信息。
报纸上的报道只是冰山的一角,黎阳在看的时候都不会想到,这次危机还牵扯到了他们。
十月份,就在黎阳准备回国的时候,许琰老师来到了德国,他们和农机厂合作研发的内燃机部分零部件的材料要从德国进口,顺便见见老朋友,然后在这里参加学术交流会议。
已经拿到毕业证书的黎阳推迟了机票。
忙碌了几个月,正好是除夕的这一天,黎阳跟德国钢铁公司签订了合同,从慕尼黑到柏林已经是深夜,离他签证到期还有五天。
今天过年,黎阳本来想给家里打电话的,忙完了才发觉时间太晚了,他转而打给农机厂办公室。
接电话的是邵然,他在值班,邵然给了黎阳另外一个电话号,能够联系上谭帅的。
果然,这个号码一打通就找到了谭帅,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呼呼的风,黎阳问他在干啥,谭帅说在吃饺子,黎阳就当他是在吃饭,告诉他去背风的地方,小心风大咬到舌头。
谭帅确实是在吃饺子,还是在车上,车停在郊外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不远处是一家工厂,这家工厂曾经是市级的示范单位,现在已经停工了。
将最后几个冰凉的饺子咽下去,谭帅看到工厂门口有个黑影,立刻跳下车,其他人也飞跑着跟了上去。
谭帅找的人在三处地方蹲了快半个月,终于堵到了这家工厂的厂长,将五六个合同放在他跟前,先道一声“过年好”,然后再讨账。
钱是不可能有钱的,账上早就亏空了,被堵个正着的厂长没有办法,只能拿东西抵。
就这样,除夕夜,黎阳带着人开始搬东西,机器设备没有动,把所有的酒都装走了。
这笔账务是农机三厂的,谭帅收购了农机三厂,原来那些拖欠的合同都落在了他的手里。
农机三厂的烂账一大堆,这只是其中一个,谭帅没精力处理这些,找了专门的人办理合同变更和讨账,这个可等不得,时不时就有工厂倒闭,到时候就是一堆窟窿。
谭帅开车回海城,黄立安在驾驶座后面的小床上睡醒了一觉,揉着眼睛问阳阳哥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回去就去接他。”谭帅转动着方向盘说道。
并没有回海城,谭帅上了国道就奔着B市,到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从德国飞过来的飞机落地,背着大包拖着两个箱子的黎阳健步如飞的冲过来。
黄立安兴奋的尖叫,像是小牛犊一样撒开蹄子就狂奔。
时隔三年,黎阳跟刚离开时没啥变化,甚至身上的外套还是那一件。
大年初一的机场丝毫不见冷清,三个人从里面挤出来,黎阳看到满车的酒箱子,忍不住笑道:“现在过年流行这样送礼?”
“这不是礼。”黄立安跟他说道:“这是抵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