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98)
车内的空调开得很足,江逾白手不冷了,但两人依然没有分开。
跟高中那会一样,他们还是很喜欢牵手。这只是一种简单的肢体接触,却能给彼此带来巨大的满足感,手心贴合仿若心脏相依。
凑在一起挑选影片时,江逾白的手机忽然响了。
手机音量不小,他接通,宋白映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传来:“逾白,你上次说要去追人追到没有呀,妈给你看的那个相亲对象真的不考虑了吗?我看着还挺好的,你要不再……”
沈南晏的目光越发凌厉,江逾白被盯得浑身发寒,赶紧调小音量捂住听筒:“妈,我已经有对象了。”
那边静了两秒:“真的?”
江逾白:“真的。”
“不是为了应付我骗我的?”
“不是。”
“那你把人带来给我看看,”宋白映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江逾白征求地看向沈南晏,沈南晏点了点头。
挂掉电话后,沈南晏倾身过来:“追人?相亲?”
浓烈的压迫感霎时笼罩全身,江逾白咳了咳:“追你。”
这个答案沈南晏很满意,但他还是追问道:“经常相亲?”
察觉到沈南晏是在吃醋,江逾白突然起了点别的心思:“嗯,不然呢,我可不想孤独终老。”
沈南晏凑过去,跟他鼻尖相抵:“堂堂江医生长得好又事业有成,竟然沦落到需要相亲的地步了吗?”
这个距离太近了,江逾白忍着亲上去的冲动,小声道:“这么说来,你用不着相亲。看来追你的人很多喽。”
沈南晏低低嗯了一声。
江逾白变了脸,正要推开他,又听人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跟别人在一起,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会选择孤独终老。”
江逾白眼睫翕动,张了张口。
鼻尖的距离迅速缩小,未来得及说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他想说的是:其实我也是。
第74章 约吗
电影终究没能看成, 他们先回了一趟家把东西放好,然后才驱车去宋白映居住的小区。
对于江逾白和宋白映现在的关系,沈南晏其实有些惊讶。当年闹得沸沸的事情, 冷若冰霜的母子关系, 原来随着一个人的死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竟也可以慢慢淡去。
沈南晏不清楚年少时的伤疤会在江逾白心上保留多久, 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放下了往事, 但是看见江逾白现在能够过着和普通人一样平淡美好的生活, 他就觉得很好。
平淡普通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沈南晏和江逾白各自拎着一袋水果敲门, 宋白映开门时看见俩人,一时怔得忘了该说的话。
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呢。
当年总是黏在一起的两个小孩,褪下青涩校服, 换上成年人的装扮,穿过荆天棘地, 越过熙攘人潮, 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最先开口的是沈南晏, 他叫了一声:“宋阿姨。”
宋白映这才回过神, 把门开大了让他们进屋。
这些年宋白映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渐少了,空闲时间开始喜欢研究烹饪,沈南晏和江逾白到家时, 厨房里正炖着一锅鸡汤。
那时候宋白映留给沈南晏的映像不好,宋白映对沈南晏的映像却说不上来。
曾经她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认知里,不愿意逃出思维固化的牢笼, 单方面把所有罪恶都倾倒在江逾白的身上, 因此他不喜欢江逾白,连带着不喜欢江逾白身边的一切。
其实她知道沈南晏是个好孩子,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思想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怕、可笑,又可悲。
客厅里,沈南晏和江逾白坐在一起,宋白映坐在茶几对面。
他们本就接触不多,因此可用来叙旧的话题更是寥寥。
宋白映先是问了沈南晏的一些基本情况,例如刚回国是否习惯,在什么地方工作,工作忙不忙。
问到他现在住哪时,沈南晏尚未回答,江逾白先开了口:“他住我那。”
宋白映只是很短暂地顿了顿,然后点头说好,两个人住在一起,也好相互照顾。
她身上的锐气虽然少了很多,但这么多年常年活跃于各大演出厅的气质丝毫未减,举手投足见仍有当年味道。
沈南晏想,她大概真的走出来,开始认真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三个人随意地聊着一些日常琐事,直到吃完饭,宋白映才问:“你妈妈……徐涧,这些年还好吗?”
当时的事情并不云淡风轻,她与徐涧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在那件事上,他并没有立场去劝诫或是宽慰徐涧,因此两个孩子分开后,她们二人之间也慢慢没了联系。
徐涧无法接受自己从小就优秀的儿子走上“歪路”,也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受到打击后曾一度一蹶不振,茶饭不思。
他带着沈南晏到临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待沈南晏高考结束,母子二人便出了国。
重逢后的这些天,沈南晏和江逾白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像是某种心照不宣。
如今见了宋白映,事情的源头终于又重新被翻出来。
沈南晏握住江逾白的手,对徐涧道:“我妈那边我近期会告诉她的。”
徐涧还在国外没有回来,她似乎习惯了国外没有熟人的日子,忙碌大半辈子,也开始贪恋清闲生活了。
明天还要工作,沈南晏和江逾白没有逗留太久。
回家的路上,沈南晏再次跟江逾白许诺:“我妈那边我会告诉她的,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江逾白坐在旁边笑,“人都到我手上了,还能让你跑第二次不成?”
恰逢红灯,沈南晏踩下刹车,将江逾白的手握住:“不会有第二次了。”
到家时,雪还在下。
江逾白走到床边俯瞰城市的雪景,转头道:“明天我自己开车去医院,你不用送我。”
沈南晏端着一杯热水递给他:“没事的,我不会迟到。”
接过水,江逾白放在唇边抿了一下,有点烫:“我知道你是老板,不过我们上班的地点不顺路,没必要绕那么大一圈。况且,我好手好脚的,自己上个班并没有什么困难。”
沈南晏知道江逾白有自己的考虑,于是沉沉嗯了一声,没跟他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讨论。
房间里的光线不亮,是暖黄色,他眼睫微动,在下方扫过一片阴影。
江逾白的唇上沾着水渍,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江逾白。”他叫了一声。
“嗯?”
“水杯给我。”
江逾白尚未反应过来,手中的水杯就又落回了沈南晏的手中。下一刻,下巴被人轻轻捏起,一个温热的吻覆盖过来。
窗户外面是飘洒在城市中,与霓虹灯交相辉映的洁白雪花;窗户里面是一片粉色旖旎,呼吸交错温柔缱绻。
一吻结束,江逾白唇上更湿了。
他脸有点红,不知是因为呼吸不顺畅还是因为别的。
沈南晏端着水杯在唇边试过才递给他,嗓音格外柔和:“不烫了,喝吧。” 。
洗漱完,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处理工作,江逾白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看,是路右旗发的消息。
路右旗:白哥,我过几天去北京出差,约吗?
江逾白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还有别的人吗?
路右旗:陈盛和程文清也去,他们俩那几天正好休假。
高考后,路右旗和陈盛都考到了北京的学校,后来考研时又考去别的城市,留在各自的城市工作了。
程文清虽然没有跟他们一班,但是几人关系一直很好,毕业后也常有联系。
江逾白凝视屏幕上的几个名字,凑近沈南晏,把手机递给他看:“你要去么?”
时隔多年,这几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沈南晏眼中,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原来“高中”已经是一个离他那样远的词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