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50)
他的嘴唇轻轻向里,抿成一条细直的线条。
沈南晏眼尾的余光从他鼻尖之下一掠而过,而后喉咙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
四分钟的表演漫长而又转瞬即逝,在“永远轻盈永远滚烫 ,不愿下沉不肯下降”的歌声中,渐渐接近尾声。
结束后,江逾白和沈南晏站起来面向观众,和舞台上所有同学一起,弯腰鞠躬谢幕。
台下雷霆般的掌声之中,再次爆发出一片尖叫。
“卧槽,陈盛,我刚才是不是很帅,你看台下姑娘们放光的眼睛,一定是为我着迷。”
陈盛:“收起你的自恋,人家那是为你着迷?”
许林林急着去维持班上秩序,跑过路右旗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略微有点打击人的大实话:“人家那是为白哥和晏哥着迷。”
路右旗反驳的话堵在口中,还一字未吐,许林林已经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他只好扭头看江逾白和沈南晏,只见他俩一人拿着一瓶水,同步率极高地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喉咙滚动、咽下。
路右旗寻思着,这俩人也没唱歌啊,就这么口干?
前面江南风扯着嗓子在喊,让同学们去观众席一班的座位上坐好。
路右旗站了一下午确实有点累,于是强迫陈盛和他小跑着往观众席去了。
陈盛边跑边说:“你这哪是累啊,是想抢个好位置方便开黑吧。”
路右旗:“就是累了才要开几把黑放松放松脑子嘛。”
江逾白无语地收回目光,打算叫着沈南晏一起去观众席。
一偏头,发现他手里刚开的矿泉水已经见底了。
江逾白:?
真有这么渴?
他没说什么,只是道:“行了走吧,待会可能没位置。”
沈南晏:“不是每人一个座位吗?”
“不是,你没发现过道里放了一些塑料凳吗,那就是给没座位的同学坐的。”
“哦。没注意。”沈南晏说,“走吧。”
脚下刚迈一步,突然有个女生从旁边过来,红着脸挡在江逾白的前面。
“江同学,”她半仰着头,水灵的眼睛看着江逾白,“我是高二二班的田佳,从高一起就注意到你了,高一下分班考试只差一分就能进一班……”
江逾白怔愣两秒,没能出口打断,田佳又继续道:“虽然我没能进一班和你一起学习,但是每次看见你的考试排名都能激励到我,因此我也一直有在认真学习,希望能够缩小和你的差距。”
江逾白还是懵的,这是要干嘛?
找个一起学习的同伴吗?
可是他一般不学习啊。
女生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倏然伸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淡粉色的信封——至少和她的脸比起来确实算淡粉,一股脑塞到江逾白的手里,留下一句“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心意”,然后低下头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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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歌词引用部分来自歌曲《亲爱的旅人啊》,原唱:周深,词作:沃特艾文儿
第36章 掉马
江逾白手里捏着信, 只觉指尖滚烫。
他们站的地方灯光很暗,但沈南晏还是看见他发红的耳尖了。
“走吧。”
听见沈南晏略有些暗哑的声线,江逾白才回过神来, 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脑袋正飞速思考,江南风却突然去而复返,眼看着就要往这边看来, 他匆忙将信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沈南晏, 江逾白, 你们不去看节目吗?”
“没, 正打算——”
“正好,我有份资料落后台了,你们帮我一起找找, 蓝色文件夹夹着的,上面有我的名字。”
沈南晏嗯了一声, 跟着江南风的脚步往回走了。
江逾白愣了一会, 也赶紧跟上。
文件并不难找, 沈南晏很快就从摆了插花的化妆台上找到, 江南风道着谢接过,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里的光线比刚才那个地方好很多,起码能够看清彼此的脸, 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得很清楚。
江逾白耳尖的红已经淡去很多,但仍有些发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南晏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他耳朵上扫过去很多次。
后台的地方不算太大, 只能容纳接下来即将上台的两个班级在这里做准备, 这会刚好有一个节目结束表演,门口进进出出, 水泄不通。
他们站在这里无疑是占着位置不做事,还经常挡人家的路。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江逾白感觉这里面的空气太闷了,闷得他呼吸都有点困难,只想快点出去透口气。
于是隔着几个人,他叫了一声:“沈南晏,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太挤了。”
“好。”
逆着人群往前走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而且现在进来的好像是艺体班,女同学化着精致的妆容,江逾白很害怕衣服不小心蹭人家脸上,把人家妆给蹭花了。
至于男同学,大概这个班里学体育的男生比较多,个个人高马大,走路也粗犷,江逾白在身高上虽然比他们大部分人都高一些,但让他从人堆之中挤出去还是有点困难。
这时候,旁边覆过来一个高挑的影子将他罩住,随后,一股温热的力道靠近,江逾白的手腕被人握住,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跟着这个力道一路闷头往前,走出了拥挤的人群。
新鲜空气重新涌入鼻腔,他扭头去看旁边的人。
察觉到江逾白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沈南晏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江逾白也皱了皱眉,看着他白色袖子上的颜色:“你好像把人家女生的妆给蹭掉了。”
沈南晏低头,果然看见右臂上沾了一些刚才还没有的颜色。
沈南晏:……
江逾白笑了会,想抬手帮他拍掉一些,手臂动了动才想起自己的手腕还在他手里。
于是他幅度很小地挣扎了两下。
没多久,手腕被松开,上面淡淡地红了一圈,应该是刚才挤出来时沈南晏用了点力的缘故。
他没在意,换了另一只手上去拍。
还没碰上袖子,沈南晏就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江逾白莫名其妙:“给你拍一下袖子上的东西啊。”
沈南晏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重新靠近江逾白:“拍吧。”
江逾白也重新抬手,拍了几下,他才后知后觉地思考为什么我要给他拍,他自己没手吗?
“算了,”沈南晏往旁边移了下,“拍不掉,我去厕所洗洗。”
“哦。”江逾白说。
沈南晏往厕所去了,江逾白跟着,但没进去,站在厕所外面等他。
不一会,沈南晏湿着一条胳膊出来。
江逾白:“脏那么点地方用得着沾这么多水吗?”
“洗不干净不舒服。”
江逾白切了一声:“人家姑娘妆花了才不舒服呢。”
沈南晏停住往外走的脚步:“你很在意女同学的妆花不花?”
江逾白原本是和他并肩走的,这会儿沈南晏突然停下,他和沈南晏拉开了好几步的距离。
转身,江逾白道:“沈南晏你别瞎说,我的一身清白都要给你毁了。”
沈南晏视线向下,看向他裤兜:“哦,清白。”
江逾白顺着他的视线看,猝不及防看见裤兜里因为走动而露出的一点粉红色小角。
他赶紧双手给信塞回去,仰起头,语气中颇有些急于辩白的意思:“这是那个同学非要塞给我的,又不是我上赶着要的!”
沈南晏:“哦。”
人家非要塞给你的你就这么宝贝。
他没再说什么,快步往前走了。
感受到身边掠过的人影,江逾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跟上去。
沈南晏今天怎么了,一直到表演完从舞台下来不都还好好的吗?
难道是因为我收到情书了而他没收到?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江逾白顺手把那个粉红色信封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