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30)
他的嗓音远没有江逾白那么好听,容貌气质更是比不上江逾白的一半,因此同学们对他没有什么兴趣,听他念检讨的过程中只觉阳光毒辣,度日如年——尤其是有江逾白在前面做了对比。
昏昏沉沉地听完,好不容易熬到最后,同学们都做好了解散离开的准备,却突然听见周野再度出声:“最后,我想说,一班确实没有出卖我们。”
他停顿几秒,像是在做什么心里建设。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校瞪大眼不敢相信经过刚才那番警告后这人竟然还敢再来一次的时候,周野对着话筒大吼出声——
“一班的爸爸们,对不起!”
话音落下,他和身后的人一起鞠躬 ,那场面,实在是蔚为壮观。
台下昏昏欲睡的同学们被这一声大吼震得猛然惊醒,随即整个操场上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周校火急火燎赶来,略胖的身体在台上不断加快脚步,好容易才赶到周野身边,想也没想就伸出手臂,试图抢过话筒。
不料今天的保洁阿姨格外负责,把主席台上的白色瓷砖擦得锃亮。周校脚底一个打滑,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扯,电光火石之间——
他拽住了某个同学的衣角。
被他拽住衣角的周野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倒下的瞬间下意识去抓身边的人,动作间拐了个弯,扑通一声,他和周校连带着好几个三班的同学整齐划一地跪在江逾白的面前。
“不、倒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卧槽——”
江逾白被这场面吓一大跳,在他们跪下来的刹那重心后仰,倒退一步,骤不及防踩中身后人的脚尖。
脚掌未能触地,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再次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主席台上的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人仰马翻,手足无措。
不是很痛,身下躺着的地板硬中竟然还带着点软。
这是江逾白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随后,一道略带吃劲的嗓音沉沉响在他的耳边:“你打算在我身上躺多久?”
“啊!”江逾白见鬼似的弹跳起来,“你怎么站在我后面?”
他刚才不是在人群最后吗?
沈南晏揉着被他压麻的手臂站起来:“我乐意。”
江逾白:???
乐意什么,乐意被我压还是乐意站在这儿说清楚啊!
跌倒的同学陆陆续续爬了起来,周校拖着厚重的身体颇显吃力,在好几个人的帮助下才终于重新直立,如愿抢到话筒。
“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扯着嗓门冲台下大喊。
操场上的笑声更大了。
“江逾白周野,你们两个今天下去后再一人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交来!”
江逾白满不在乎道:“哦。”
周野从鼻腔里艰难挤出一声:“嗯。”
此时多在这里站上一秒都是煎熬,处理完江逾白和周野这两个刺头,周校赶紧道:“好,下面让第三位同学来念检讨。”
据班主任介绍,这个同学在班上一直表现良好,虽然周校知道人无完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有些叛逆和自己的个性,但他对于这位同学也会去网吧这件事,仍然感到痛心疾首。
所以他决定把沈南晏也单独拎出来做个好学生中的典型,并一再提醒他以后不要再跟着班上同学一起去那些不适合未成年人去的场所玩。
台上的所有人都暗戳戳地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毕竟那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在场,但迫于周校此时正怒火冲天的威压,没人敢上前去问。
沈南晏站在主席台的中间,接过话筒。
还没开始说话,台下便传来一片整齐地惊叹之声——
“哇!”
不论是相貌还是身高,沈南晏都一点不输江逾白,即便是看惯了帅哥的一班同学在看见沈南晏的第一眼时也难以控制自己,更何况台下这些同学。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简直像是经典重现一般,沈南晏的声音一出,台下又是一阵惊呼。
“救命,这是人可以拥有的声音吗,我只是听听耳朵就已经怀孕了!”
“天哪,这是哪个班的呀,没想到南中还有这号人物,不管是样貌嗓音还是气质都跟白哥完全不相上下!”
“这人叫沈南晏,也是高二一班的,这学期刚转学过来的。”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前几天篮球赛上那个男生吗,就是……”说话的女生激动得面红耳赤,“就是江逾白脱下球服递给他的那个人!”
“噢噢噢我也想起来了,没想到本人比视频还要帅这么多!”
“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认真学习,不辜负老师们的悉心教导和家长的殷切希望。”沈南晏的发言在一片骚动的嘈杂人声中结束。
大课间也终于落下帷幕,周校宣布解散,让大家抓紧时间回到教室上课。
下台时,江逾白状似无意地凑近沈南晏:“稿子写的不错。”
沈南晏没看他:“谢谢。”
“你自己写的?”
“不然呢。”
江逾白默默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沈南晏假装看不见。
“你那天是去网吧玩游戏的吗?”江逾白问。
“不然呢。”沈南晏一副这是什么鬼问题的样子。
江逾白大概也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些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强行解释道:“网吧里又不全都是玩游戏的,还有人专程去网吧看新闻联播呢,这不也挺符合你在老师们眼里的形象嘛。”
沈南晏:……
这人说话跟坏了的水泵似的,过一会泵两句过一会泵两句,泵出来的还全是些和最终目的相差千里的东西。他忍无可忍,终于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逾白顿了下。
这可是你主动问的,不是我非要说。既然你都主动问了的话那我说出来也没什么,毕竟这是你主动问的。
“刚才,”毕竟这是你主动问的,江逾白说,“谢谢。”
这两个字像是烫嘴一样,飞快地从他唇边掠过。
沈南晏愣了半秒:“嗯。”
江逾白任性惯了,不太习惯正儿八经跟人道谢。
他认真道谢的时候很少,说过的谢字大都是顺嘴一题,譬如在网吧吃泡面,老板过来给他加热水的话他会顺口说一句:“谢了。”
又或者说,他给别人道谢都很容易,但面对沈南晏时,不知为何,到嘴的“谢谢”二字似乎变得更加珍重了些。
他把这种感觉归结到他需要给沈南晏道谢的情况总是和别人不同,从沈南晏出现起,他在他这里就好像是一个有点特殊的存在。
他们的长辈互相认识,所以他摸不准,沈南晏到底对他了解多少,他会在哪一天突然知道自己始终不敢表现出来,拼尽全力也想深深隐藏的那一面吗?
说完那两个字后江逾白如释重负,心里轻松不少,想着沈南晏既然没有多说什么为难自己,就是打从心底里真正接受了自己的歉意。
这么一想,他人还不错。
江逾白心情愉悦了些,打算再跟沈南晏随便瞎扯两句,沈南晏却忽然加快脚步,走在他前面去了。
这是正好有几个人从他们中间穿过,江逾白被堵在原地,一时进退两难。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故意甩开他。
江逾白头顶黑线,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傻子才觉得他人还不错!
江逾白被迫停在原地,有人走到他的身边跟他说了什么,霎时激起他的愤然之心,隔了老远的沈南晏都能隐隐听见他道:“怎么会有人这么表里不一!”
待人群疏散,沈南晏早已不见踪影。
“晏哥在学校的表现一直很好,各科老师都挺喜欢他,只是在校外和在学校里的不太一样罢了,也算不上表里不一吧。”刚才和他说话的人替沈南晏辩解。
江逾白才懒得管他在校内还是校外,总之他已经单方面把沈南晏表里不一这个标签刻进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