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青梅(84)

作者:知欧

“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盛景沉声道,“只要愿愿愿意,我依然会娶她。”

这份非她不可的心性让许姝再次对盛景刮目相看,她莞尔一笑,解释道:“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简单地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是心里也是后怕的,根本没有想到姜宁怜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幸好靖王殿下是正人君子,若是换个人,难保不会见色起意。

盛景听完之后攥紧了拳,一字一顿道:“伯母打算如何处置她?”

许姝收敛笑容,一时没有开口。

“若是伯父伯母像以前那样对她心慈手软,我不介意亲自动手,”盛景冷声,“我不会容许这样一个祸害留在愿愿身边。”

当初他是个外人,年纪又小,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在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想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人,他有的是办法。

许姝肃容道:“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退让。”

从前她愿意忍气吞声,不过是为了整个姜家着想,况且姜宁怜又没有真正威胁到什么,可是如今愿愿差一点就失了清白,这让她如何再退让。

既然退让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残害,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多时,一身官服的姜宁熹铁青着脸回到家中,身后跟着神情忐忑的姜宁怜与魏鸿志。

迷药的药性还没过,许姝关上门让女儿好好休息,来到外间,她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盏上的浮沫,先看戏。

姜宁熹看着这个妹妹,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若是不愿去可以直说,何必让愿愿掺和进来!”

姜宁怜吓得一抖,依然嘴硬:“谁知道你给我找的男人是什么人,我让愿愿先替我看看怎么了?”

“看看可以,”姜宁熹压抑着怒气问,“为何要下药?你怕愿愿跑了?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姜宁怜,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只有你聪明绝顶?”

魏鸿志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自家娘亲,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难以置信道:“娘,你是故意让我把愿愿约出来的,也是故意把我支走,就是为了让旁人染指愿愿对不对?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姑母?”

昨日说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他就该想到的,是他傻,一步步地落入她的陷阱中,他后退两步,眼含热泪。

被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说成是蛇蝎心肠,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姜宁怜痛哭出声:“鸿儿,你怎么说得出口啊!我一个人将你拉扯大,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

“别说了!”姜宁熹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怒吼道,“再说一个字我便着人撕烂你的嘴!”

姜宁怜一怔,抽抽噎噎地闭上了嘴。

许姝不想再在这里掰扯这些废话,直言道:“夫君,你打算如何处置?”

姜宁熹闭上眼睛,缓缓开口:“林州有一处庄子……”

“大哥!”姜宁怜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他没理她,继续道:“虽有些破败,但适合修身养性,日后若再有战事,鸿儿见你也方便些。”

说完,他看向许姝与魏鸿志,问:“你们意下如何?”

魏鸿志泪如泉涌,重重点头:“但凭舅舅做主。”

一息之间,众叛亲离。

姜宁怜目眦欲裂:“鸿儿!”

“今日你便先睡在柴房吧,”姜宁熹冷眼看着她,“明日一早启程。”

许姝也对这个决定很是满意,林州偏远,只需给盛将军打个招呼,到了林州,插翅难飞。

心情终于舒畅了,她笑道:“我一定派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跟着过去,好好照顾小姑。”

很快便有几个侍卫上前,将姜宁怜拖下去,她不住地咒骂与求情:“鸿儿,快救救我,我罪不至此啊!许姝!你不得好死,你蛊惑……唔唔!”

侍卫捂住她的嘴,她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魏鸿志一直在看,只是没有再上前一步,姜宁熹拍拍他的肩,欣慰道:“好孩子,被你母亲这样教育,居然没有走歪了路,明日要不要送你母亲一程?”

“不了,舅舅,”他摇摇头,仓皇道,“我怕我会忍不住求情,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没有片刻迟疑。

许姝去内室看了看女儿,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心中对姜宁怜的怨恨更深,到底下了多大的剂量!

琢磨着她已经在柴房安顿好了,许姝便去看了一眼。

此处是姜府最为荒凉的地方,门窗都用木板钉着,四周还有侍卫看守,姜宁怜还在柴房里不停地咒骂,骂许姝,骂姜如愿,骂世道不公。

许姝怒极反笑,隔着窗说道:“姜宁怜,你知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二嫁?”

她猛地一顿,安静下来。

“因为有人拦着,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心悦于你,”许姝一字一顿道,“原本,你是有机会做靖王妃的,落得这步田地,是你咎由自取。”

还有什么能比从指缝中流失的荣华富贵更让姜宁怜痛苦?

许姝说完这句话便畅快地离开了,徒留姜宁怜怔愣,缓缓地坐到地上。

靖王?靖王!

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靖王殿下!

靖王府。

靖王泛舟游湖,穿梭在大片的莲叶之间。

还未到莲花盛开的季节,他找寻许久,最后只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花苞,粉粉嫩嫩的,一如他初见姜宁怜那日。

彼时她未嫁,他亦未娶,少年的心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他原本打算从外地回来便去姜府提亲,可人算不如天算,回京之时她已嫁给旁人。

父皇为他择选王妃,他选了一个名字中有“莲”的小官之女,渐渐放下她。后来王妃病逝,她亦和离,本是嫁娶的好时机,可作为皇帝的皇兄,如何能容忍他娶一个高官之妹?

一等便是十余年,皇兄松口,可她却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靖王折下花苞,送入水中,年少的心动终究还是化为泡影,再也寻不见了。

“父王,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靖王回首朝女儿一笑,片刻后便上了岸。

“千棠,你若是有喜欢的男子,一定要告诉父王,”他望着莲湖,怅然若失,“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乞丐和尚,父王都会同意,父王只想让你此生不留遗憾。”

原本想插科打诨的萧千棠张了张口,有些说不出来了,只好道:“父王,我记住了。”

想了想,她又道:“不过我现在最希望的是您别催我成亲,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您不催,说不定我明日就找到喜欢的人了呢?”

靖王看着她,笑道:“好,父王答应你。”

耶,今日父王这么好说话!她扑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笑盈盈道:“父王真好!”

望着天真烂漫的女儿,靖王微微一笑,他该知足常乐。

姜府。

姜如愿悠悠转醒,头痛欲裂。

房中似乎没人,她转了转眼睛,忽的瞥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天色已晚,她又两眼发昏,瞧不真切,不确定地喊道:“景哥哥?”

盛景微僵,看向房中的姜如愿,急切地靠近几步,问:“愿愿,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渴了。”

他松了口气,道:“我去找丫鬟……”

“我要你给我倒水,”她瘪瘪嘴,“不然我不喝。”

干嘛要隔着窗说话呀,她现在难受极了,才不想顾忌什么男女大防。

盛景只是迟疑了一瞬便踏入了房中,摸摸茶壶,是凉的,他微微皱眉:“我去让人烧一壶。”

“不要,”姜如愿不自觉地撒娇,“景哥哥,我就想喝这个嘛。”

盛景便没再坚持,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姜如愿却没接,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只是他的手抖了一下,茶水顺着她的下颌缓缓往下流,她忙扬起下巴,小幅度地启唇道:“快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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