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81)
徐绾嫣眼睛微眯,心虚?
李夫人慌慌张张地起身,行了个礼说要拜别,府中还有旁的事情,就不多叨扰娘娘了。
徐绾嫣面色重又变得冷下去,眉心一跳,绷着嘴角差十五送客。
她正理着裙摆要走,外边又传来了一阵骚动,却是楚怀信他们回来了。
徐绾嫣回头望了眼水钟,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出去的早,算来这个时候确实也该回来了。
这位李夫人可真能唠啊。
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同人多亲厚似的,内里却不好说。
李夫人听见了唱和声,刚走到院中又赶紧慌张地跪下,身后的侍女也跟着她跪下,褐色的裙摆铺了一地。
“请皇上安。”
徐绾嫣眼睛闭了闭,这一连串的动作……
是真的看起来不大聪明。
楚怀信只扫了一眼就叫了起,大步地走进了屋子。
李夫人被侍女搀扶着站起身,依依不舍地抬眸,面色上的红晕还未消,眸中含着水汽,勾人似的看了徐绾嫣一眼,一边挥手同她告别一边向后退着,却一不小心踩到了衣角,踉跄了一步。
她赶忙稳住身形,低头见衣角没甚大碍,才重新站直身子。
她发觉徐绾嫣和楚怀信都盯着她看。
李夫人捂着脸,快步地走了,像只撞在树上的兔子似的。
楚怀信:“……”
徐绾嫣:“……”
眼瞧她这厢刚走,连影儿都瞧不见了,徐绾嫣赶忙拉着十五的手,“快去,寻许太医让他瞧瞧这香料。”
楚怀信坐在桌前,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算是止了奔波一上午的渴。
看见徐绾嫣和十五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偷摸说些什么,他挑了挑眉。
十五推门拿着东西急匆匆地走了,他才问着:“做什么呢?”
徐绾嫣扁扁嘴,坐在他旁边,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却猝不及防地陷入另一片芳香中,他奔波了一日,身上沾着土腥味还混着花香。
她只靠了一下就起身,装作不在意地往旁边挪了挪,“榻上悬着的那个香囊,我不大放心,让十五递给许太医瞧瞧。”
楚怀信瞥她一眼便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故意地靠近两分,在她嘴角吻了一下,才笑着说:“香囊怎么了?”
徐绾嫣嗔怪地瞪他,“方才来的是李知府的夫人,我看着奇怪的很,她袖中的香气和那香囊如出一辙,衣袖处还有细微的猫毛,想来这处院子是她的了。”
“我瞧着她总怪怪的,心里很不踏实。”
楚怀信眉毛高高扬起,也没说什么自己的看法,只吩咐人叫水沐浴,拿了桶就去偏房了。
徐绾嫣心中更觉奇怪,几乎追到了偏房去,和他隔着屏风,“诶?你怎的不说话?”
楚怀信仰躺在桶里,声音随着蒸汽蒸出来似的,“那香囊我瞧过了,只是安神的。”
徐绾嫣靠在门框上,手无意识地扒拉着门框,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来,“你瞧过了?那就是李知府没问题了……”
她转而又问,“那李夫人做什么这般举止异常?我碰了她的手一下,她便慌慌张张地走了,行礼也行的这样慌张?”
楚怀信只是冲冲身上的尘土罢了,冲了身子又拿来香波,快速地打了一遍,还偷偷把徐绾嫣沐浴用的花瓣扔在浴桶中几瓣,这样沐浴下来,和徐绾嫣是同样的甜香气味。
他粗粗擦了身子,只披件新的外袍,肩颈腰腹俱露在外面,朝着徐绾嫣走过来。
正回想李夫人还有什么其他异常之处的徐绾嫣乍然被眼前的好.春.光吓了一跳,忙耳根一红,往后退了两步,“青天白日的,做什么?!”
楚怀信也不羞,离近了她,“太热了,我歇歇凉,一会儿再穿。”
眼看人又要羞愤起来,楚怀信赶忙转了话题,“那李夫人临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不可谓不热切。”
“嗯?”徐绾嫣抬头,“什么意思?”
楚怀信将外袍拉开,使坏似的把她包裹在里头,“人家看起来很是仰慕你呢。”
“楚怀信!”徐绾嫣挣扎起来,“你身上都是水!”
说完,她就挣开了楚怀信的怀抱,从袖中摸出块手帕来擦着身上衣服上的水,对着楚怀信狠狠地皱着眉头,樱桃似的嘴唇也被她咬着,看起来又娇又气。
楚怀信心中觉得逗弄不喜欢沾水的小猫有趣极了,然而面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他只得落了眉眼,耷拉出一副可怜样子来,“我错了,下次不了,好不好?”
徐绾嫣这才心软下来,把帕子摔到他身上,气鼓鼓地坐回了榻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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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花楼
楚怀信将门推开条缝叫了晚膳, 从柜中拿了套新衣服穿上,徐绾嫣甚少见他穿浅灰色的衣袍,又是这样松垮的款式, 随意地穿在身上, 腰间系了根窄又细的腰带,许是用金线勾了边, 行动间隐隐折着光。
外头的日头落得很低,透过窗棂映进来, 柔和得发橘的光落在徐绾嫣脚下, 她用脚尖轻轻点着。
楚怀信靠了过来,身上还带着熟悉的花香味儿,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样,两厢融在一起,丝丝缕缕地缠绕。
徐绾嫣本也没多生气, 抬头看那人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气都消了大半, “你那话什么意思?”
楚怀信靠在床榻旁边,双手环着,“李夫人家里只是村户出身,说是嫁给知府,其实也不过是挂个名而已,李庆同他那位妾室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但那位妾室身份过不了路,也就只得当是妾室了。”
徐绾嫣张了张嘴, 又听楚怀信接着说。
“他这一个夫人单纯像小白花, 一个夫人软的像包子皮, 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李夫人没有坏心眼,只是对长得好看的人亲近几分罢了,至于那位姓余的夫人……”楚怀信顿了顿,“她也不出门,你自是见不到的。”
听了他这么长一通话,徐绾嫣琢磨了半天才点头,亏她中午还疑神疑鬼地把这房间整个查了个底翻天。
半晌,她舔了下嘴唇,“她……她这个安神香囊一点都没有用,赶明儿把我那个配方教她吧。”
楚怀信低着头看她,觉得心中畅快不少,连早间验收水利时憋的一肚子气都消了不少。
晚膳一早就备好了,只等着人叫便能端上来,两人聊了一会儿,十五就端着菜身后跟着一群人进来了。
“晚上出去逛逛吗?”楚怀信扶着她坐下。
徐绾嫣:“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可去吗?”
她在脑中回忆起以前看过的游记一类的,好似江南的夏天最是好了,至于初春大抵也差不多,花啊朵啊的。
苏州的河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冬天冻成冰,来的路上瞧见了河边长着的野草,晃晃荡荡地长了挺高。
小时候还不懂什么,少女怀春的时候只寻着话本子看,那些写书画画的人很喜欢江南柔美的女子,头发半披着,一身白衣手中或执书卷或抚琵琶,面上满是散不去的哀愁。
要么就是鬓边插着红花的花魁娘子,倚靠在二楼,唇色艳红,嘴边衔着小酒杯,酒液慢慢滴落,让年幼的她看得目不转睛。
于是她举着筷子,“我想逛花楼。”
楚怀信:“?”
楚怀信:“大晚上的,泛舟游湖、赏灯逛街,都是好去处,做什么去那里?”
他心中实在不理解小满的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本以为她会说想去湖边逛逛,春日的晚风吹来,两人并排躺在小船上,满船清梦压星河,多是件美事?
他连小船都租好了。
“我没瞧过,心中好奇得很。”徐绾嫣实话实说,同他讲着,“我偷偷去过京城的花楼,只去了一次,觉得很没有趣儿,就想瞧瞧苏州的是不是像书中说的那般,都是些温柔娇软的娘子。”
楚怀信张了张口,半晌没说话,把小菜放到口中,抬头瞧徐绾嫣耷拉着眼眉,只好叹口气,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