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77)
虽然只有一瞬,却还是被她意外窥见。
他平日状态很是松弛,典型的什么时候什么状态的人,私下里随意靠在某处,腰板挺直,怀中或是揽着书或是还着徐绾嫣。
然而自己毕竟是外人,更私密的帝王状态也未曾叫自己瞧见过。
是以她瞥见的一丝帝王柔和的样子,俱是楚怀信同妹妹在一处时,接受着妹妹以及自己的打趣,脸上总是挂着柔和的笑意,眼神微微散开,好似冬日琉璃花樽上结出的水雾,偶尔闪过一丝光,让人觉得可以亲近几分。
可刚刚的楚怀信……
明明面上还是挂着笑,然而轻轻搭在桌面上的食指指尖立着,漫不经心地同拇指蹭了一下,嘴角笑意变得冷了三分,眼中那丝光被他藏起来,让人心中生寒。
好生冷淡又威严的表情,她从未见过。
若是苏清如瞧见,他便一下就能察觉出来,皇上处死那些僭越的臣子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徐正思卡在喉口的话被她收了回去,讪讪地喝了口茶。
楚怀信早就收了那副杀伐气息的样子,轻轻地同妹妹撒着娇。
“拽疼了,小满。”
她那妹妹傻乎乎的,抬头,眼睛像是小猫的琥珀珠子似的那样亮,“是吗?我都没用力。”
妹妹这眼神,换是她,她也会觉得心动异常,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
皇上又微微压着眉毛,不知同妹妹说些什么。徐正思回头看了眼苏清如,若是哪天苏清如同她来这么一遭,恐怕自己能一巴掌把他扇飞。
果然,皇上皇后真是绝配。
她刚感叹着,就见徐绾嫣一巴掌扇在了皇上的腰上,眼神中满是警告。
徐正思:“……”
大抵这就是家族传承罢。
马车悠悠停下,估摸着还有四五日便能到目的地,这几日也只能随意的吃住。
徐绾嫣对于每一个能下车放风的时间都很是珍惜,几乎是马车刚停稳,她就披了烟色的披风跳下马车。
春风微微吹拂着,把她额前碎发吹得凌乱,向脑后耳边翻飞。少女站在风中,神采奕奕地对着马车,“快下来呀!”
徐正思和楚怀信都含着笑,从马车上稳当地下来。
已经往南方而去,远离中原了。山开始由灰色转成蓝青色,处处都蜿蜒着小溪,河中野鸭上下游来游去,肆意得很。
徐绾嫣看着鸭子,砸吧两下嘴,“想吃鸭子了。”
“这……”楚怀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怕是难,也不知这鸭子有没有主,况且处理不好鸭子容易反腥,咱们恐怕没带那么细致的物件处理它。”
徐绾嫣略略遗憾了些许,却也没当回事,“我本就是随口一说。”
两人站在溪边扔了会儿石头玩,小厨房那边张罗着要用膳。
今日不是林靖来的,换了祝参拢着袖子站远处喊他们俩。
舟车劳顿这话说的很是正确,一行人在路上足足走了五日,起先还有些新鲜劲儿,瞧瞧山看看水,没事打打麻将推推牌九,第四五日的时候,徐绾嫣瘫在垫子上,只空落落地盯着晃动的马车顶看。
也不想用膳,每天就是睡觉,醒了就同楚怀信一起看会儿书画个画,亲亲抱抱的,到最后楚怀信靠过来,她也觉得没什么趣味了。
楚怀信知她心中无趣,坐马车坐得浑身酸疼,心中心疼却也没法子,只安慰着:“下次坐船?”
徐绾嫣琢磨了一下,在海上飘荡恐是连船都下不去,还不如现在能下去走走呢,于是摇摇头拒绝了。
她翻身,盯着楚怀信瞧。
这边天气热,楚怀信只着了一件里衣,又因为刚睡醒敞着怀,露出胸前一片大好春.光来。
他这几日清瘦了许多,然而精神不错,头发是自己给他梳的,松松散散地坠在脑后,额前细碎的头发垂在耳垂,落在下颌。
不知看了些什么书,嘴唇轻轻抿着,眉心也微蹙,正是徐绾嫣最喜欢的“处理政务的楚怀信”样子。
“瞧什么?”楚怀信见她看过来,挑眉问了一句。
徐绾嫣:“看你。”
楚怀信见缝插针,“看我做什么?这么多天,我可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失宠了。”
他单手拿书卷,嘴上说着这样的话,然而动作还是温柔得很,倒了杯茶水递给徐绾嫣,又把衣襟揽了起来。
徐绾嫣乖巧地喝了这杯水,起身坐在了楚怀信的腿上。
楚怀信被她打了个猝不及防,手中书卷都落在了垫子上,马车压过石子颠簸,徐绾嫣紧紧地捏住了他的肩膀,更显得他锁骨突出。
他哭笑不得,“这又是做什么?”
徐绾嫣也不言语,只低头吻在了他含着笑意的眼角。
她刚用过一盏茶水,嘴唇湿漉漉的,带着水意,然而唇齿间却带着凉爽,大抵是那杯凉茶的功劳。
满意地收获楚怀信的一颤,徐绾嫣偷偷笑起来。
她这么一笑,嘴唇就离开了楚怀信的眼角。
楚怀信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眼中含着水雾,“做什么?”
瞧什么?做什么?
徐绾嫣心中不满,在他眉骨咬了一下。
“嘶……”楚怀信皱眉看她,手扶在她的腰上,生怕把人摔了,“咬我?”
他没甚风度地颠了一下,让徐绾嫣不得不紧紧抱住他。
然后他仰头,闭眼,在徐绾嫣下巴处印下一吻。
徐绾嫣不由自主地将手往上移,捧住了他的脸侧,亲在了他的唇峰处。
他吐出一丝温热的鼻息,手背青筋微突,撑在她的背上。
多么好啊。
他永远捧着他的珍宝。
将小满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仰头亲吻着她,追逐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分欢愉,还有她动情时含红的眼尾。
他浑身血液仿佛都流到了心口,又伸出枝丫来向着四周延伸,每一个枝丫都朝着徐绾嫣,搔着他的五脏六腑,心脏又痒又痛,带着尾调的麻意,仿佛下一秒就能攀登极乐。
徐绾嫣无意识地小声叮咛了一句,楚怀信动作一顿,随即猛地揽紧了她的背,紧闭双眼靠在她的肩上。
徐绾嫣唇上带着水色,轻轻.喘了几下,感觉到抵在自己肩膀上那人体温即热,心跳声快得已然传了过来,同她的脉搏共振。
她感觉到楚怀信的用力,不舒适地动了两下,又被楚怀信扣了回去。
他靠在自己怀里,呼吸愈发得重,怀中檀香气息向外蒸着,彻底将她包围在其中,他指节用力,指尖微微颤抖。
“先……先别动。”楚怀信靠在她锁骨处,吸了口气。
徐绾嫣乖乖的,坐在他的怀里,半分未动。
半晌,她安抚地拍拍楚怀信的背,声音几乎不可闻,“马车上……也可以的。”
楚怀信动作一滞,好似带着气音笑了一声,鼻尖在她脖颈处蹭了一下,慢慢地动了起来,吻着她的侧颈,和锁骨那片脆弱的肌肤。
像是不安的狼一样,轻轻浅浅地用牙齿研磨着,只会带来痒意,丝毫不会觉得疼痛。
徐绾嫣被迫扬起脖子,方便他的动作。
他只是在自己的那一寸肌肤渴求着,将那处吻得微微发红,最后才抬起带着水意的眸子,仰头吻住自己的嘴角。
徐绾嫣已然软的似水一般,全靠着楚怀信的臂膀撑着她。
她往下滑,腰微塌,同楚怀信交颈。
她耳根和脸庞都红着,又因为那人的动作,锁骨也红了一片,比冬日里的红梅还要艳。
忍住那点子羞愧,她缩在楚怀信肩膀处,“怎么不……”
楚怀信将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揉着,手感极佳,嗓音带了些沙哑,“你不喜欢的。”
徐绾嫣这人其实很容易害羞,即使她可以在外人面前靠在楚怀信的怀里,坦坦荡荡,连脸都不红一下。
然而私下里,却是害羞敏感异常。
前一年,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都要将烛火全部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