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敌(41)
他话音落下,被五花大绑的谢诛寰与提着剑的萧如珩同时脸色骤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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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不要在意时轶年龄了!来康康攻三千多岁的预收!这次是真狗血古早味的仙侠《仙君杀我证道后》,追妻火葬场,非常文艺复兴,cp是冷心冷情仙君x温柔安静小荷花,正文是第三人称,戳专栏可见qwq
——预收文案——
仙君是天帝长子,生来为仙,掌执世人生杀,三千七百一十六年,未曾偏颇一分。
而我是他院中一株芙蕖,日日承他雨露恩泽,灵识初萌。
仙君下凡历劫那日,司命找到我说“仙君于你有恩”,反手便将我推下凡尘。
直到我懵懵懂懂披着红盖头,与昔日仙君、当今太子的他对坐烛台时,我才知道,原来他要渡的竟是情劫。
而我扮演的,便是他要勘破的那位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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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心,当真是难以揣测。
譬如那日兵变,三皇子挟我于大殿,要他交出玉玺虎符。
我担心他情劫难破,刚打算自刎于刀下,胸口却霎那间一阵冰凉。
再抬眼时,正见他缓缓放下弓箭,连神情都未曾波动半分。
又譬如我回到现世后,向天帝请辞,要他剥去我这一身奉他长子恩赐的修为,放我魂归六道轮回。
临行时,却见他跪坐莲池前,低眉顺目,问我是否当真不愿留下。
我叹息一声,想我今生终于得以勘破这无妄而来的劫数,缓步走下云端。
任他毁天条、破十戒,遍寻碧落黄泉,亦未曾回头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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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降长生(十七)
赵闻竹话音落下, 四下一片寂静,只余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谢长亭立在原地,想,或许自己应当练一套新的剑法。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同门以剑法识出了。
见他并未言语, 赵闻竹仰天大笑, 愈发癫狂。他两只手都已失去了人形, 变作了黑色的尖爪,一把抓下自己面具。
那张曾日日相对过数年的熟悉面庞出现在谢长亭眼前。
谢长亭仔细地端详着他师弟的脸。
赵闻竹同他的兄长生得有七八分像。两人都生了一双丹凤眼,眉眼轮廓没有半分凌厉, 配上宗门内白色的弟子袍, 便像京城四月打马而过的凡人书生。
此时此刻,这张脸上已然爬满了漆黑的纹路, 而那双昔日里会眉眼弯弯冲他叫“师兄”的眼中, 也已是血红一片。
这是……堕魔之兆。
修行之路本就凶险,稍有不慎,道心不坚,便容易走火入魔。
而道心一旦为魔念所染,就已难再回头。
谢长亭有些茫然。仔细看去,赵闻竹脸上的纹路同时轶背后的很像, 但又并非全然相同。
时轶背后的纹路上有一道道绽开的伤痕, 而赵闻竹脸上干净一片,并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而赵闻竹胸腹处本已痊愈的旧伤, 此刻也在秘境中某股力量的作用下,重新浮现在他身上。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犹像是发生在昨日。
那一夜之前, 赵闻竹其实是个有几分怯懦的人。
他是真人次子, 而在他以前, 身为真人长子的赵识君已在宗门中风光无限。五岁炼气, 八岁筑基,十二岁时就已结丹。在见微真人从人间带回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以前,赵识君始终是宗门内拔得头筹的人。
长子如此优秀,次子自然也为人寄予厚望。
可令所有人都大失所望的是,见微真人次子,竟然……是个不开窍的废材。
光引气便用去四年,筑基又用去七年。父亲与兄长的天赋,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展露分毫。
在谢长亭的印象中,赵闻竹似乎总爱躲在自己身后。
他不太爱同赵识君待在一处,因为其他弟子总爱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再窃窃私语两句,做哥哥的如此出色,做弟弟怎愚钝至此呢。
许是他练剑时从未用心吧。
听说这二人不是同一个娘生的。许是他那亲娘脑子不太灵光吧。
哈哈哈哈,咱们真人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谢长亭见过几次,赵闻竹将手按在腰间,似要对窃窃私语者拔剑相向,可到了最后,也只是垂着头、放下了手。
后来他做了主事,便在门内立下了数条新规,其中有一条是:不可妄议同门。
张贴新规的那日,布告处浩浩荡荡围了一众弟子。他听见有人大笑道:妄议?何为妄议?是说他谢长亭是我门第一美人么?
笑着笑着,便忽然笑不出声了。
谢长亭手执青绿若水,一身紫金长袍,立在人群之后。
片刻后,他淡淡道:抄书一卷,鞭扑十二。
众弟子噤若寒蝉。
可惜仍是为时已晚。
不仅仅是在那一夜。
对于那一夜,谢长亭始终愧疚在心。他总是想,若是自己早些听到动静,赵闻竹是不是就不会被时轶一剑震碎金丹。
金丹碎裂、修为尽失后,短短数日,赵闻竹就好似换了个人。
谢长亭去过他院中数次,却总是被他以各类理由回拒。
昔日那个怯懦少年从上善门里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阴郁的废人。他不再见人,不再练剑,每日卧在榻上,说起话来尖酸又刻讽,时不时便冲他人大发雷霆。
也正因此事,他才对时轶始终心存隔阂。
现在想来,在自己昏迷的短短半月之内,赵闻竹忽然重结金丹、恢复修为,此事本就蹊跷。
就算他师父通天彻地,也断不能为其逆转灵脉、重铸金丹。
难道宗门上下数千人,就没有一人觉得蹊跷么?
谢长亭将思绪从往事抽回。而眼前人不人、魔不魔的赵闻竹已围着他走了数转。
见他始终不曾言语,赵闻竹撇了撇嘴角,怪异一笑。
“兄长。”他终于不再走动,停在原地,定定看向谢长亭。
赵闻竹利爪微蜷,猩红鲜血自他指尖缓缓滴落。
“兄长今日站在此处,是要如何?”他笑起来,“是要将我绳之以法么?”
“可兄长,你又有什么资格?”
他眼中红光一闪。
萧如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此时他也认了出来,眼前为非作歹的妖魔,竟然是上善门赵闻竹,见微真人次子。
对方断不可能是本就生在境中的、玄鉴真人残魂口中的妖魔,可看他眼下情状,恐怕早已失去人念。
方才挂在屋檐上的云起、被剖出金丹的洪朗,以及昨天夜里毙命的三人,都是他亲手所为!
萧如珩一时间居然有些后怕。
怕的不是眼前不人不鬼、剖人金丹的赵闻竹,而是身上同样现出纹路、此时已昏迷不醒的时轶。
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谢长亭先前要同他提起魔障。
虽说他刚出关不久,还不知时轶眼下修为几何。可若是此时发狂的人不是赵闻竹,而是时轶,试问这秘境之中,又有谁能将他拦下呢?
看来,时轶会在夜幕降临时忽然昏迷不醒,恐怕是他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某种禁制,以免自己神志不清时伤及他人。
念及此,萧如珩抬起头来,想叫谢长亭让开,他来解决面前的麻烦。
下一刻,却听得赵闻竹大笑道:“兄长,你怎么不开口呢?”
“是不敢么?”
“是觉得问心有愧么?”
萧如珩一愣。
他抬起头,终于后知后觉地发觉,从方才到现在,谢长亭都未曾后退半步。
赵闻竹抬起右手,又或者说是那只黑色的利爪,细细舔舐起其上的鲜血来,露出某种急切又贪婪的神情来。
“兄长,那日你在院中卜算谢长亭命数,整整一百一十七次。一百一十七次都为死,你却还未停手。”
“是怕他还会活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