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娇(29)
然,下一瞬,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烟雾缭绕的浴桶中的人时,目光倏然定住。
第21章 、掉马
金灿灿的日光透窗撒入,将坐于浴桶中上半身裸着的萧博延笼罩住,他背对着她,一片雄劲挺括的后背,纠结的膀臂,令人只看上一眼便觉面红心跳,浑身血脉喷张。
“啊——”甄妍吓得低叫一声,双手忙捂着眼睛掉头就跑,慌不择路的撞翻了屋中的椅子,发出“刺啦”一声尖锐响声。
甄妍再顾不得捂眼睛,忙去扶檀木椅,待跑到门口,她忽然觉得不对忙停下脚步,混乱的思绪到了此时方才有了一丝清明。
她在屋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睡着的人也应该被惊醒了,而萧博延怎么会没一丝反应?
思及此,甄妍强行压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肝,屏住呼吸转身,迟疑着朝屏风后低唤一声:“六叔?”
屋中空空荡荡,一缕秋风透窗而来,拂乱桌案上被镇纸压着的宣纸,纸张翻滚哗哗作响。
甄妍无措的吞咽了下唾液,轻抬莲步悄悄的转过屏风。
却见萧博延人虽坐在浴桶中,可他脸庞苍白的无一丝血色,他双目紧闭,眉峰紧皱着,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际滚落,视线往下,白净结实的胸膛肌理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人似是晕厥过去了。
甄妍再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又喊了他一声。
萧博延皱着的眉峰动了动,人依旧没任何反应。
甄妍心感不妙,忙要去院中喊人过来,刚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水漫出浴桶的巨响声。
甄妍转头,便见萧博延搁在浴桶边沿支着脑袋的手肘,不知何时落在了浴桶中,他身子没了手肘那股力道支撑,露在水面外的半片胸膛和脸一下子沉入了水里,只在外面露出个头顶。
甄妍骇了骇,忙跑过去把双手伸入浴桶中,拉着他两只胳膊,想要把他从浴桶中拽出来,可男子的身量体重和女子的根本没办法比,甄妍只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也只是把萧博延的身子拽出水面一点点,露个嘴巴在外面。
可暂时不会再被呛到水了。
甄妍吐出一口气,正要撒手,纤细的手腕忽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攥着。
甄妍一呆,抬头。
只见不知何时萧博延睁开了双眼,他眸子猩红,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可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什么,嘴唇蠕动数下,“你真的不认得我吗?我不信!”
甄妍吓得一大跳,她无措的忙要挣开萧博延的钳制,却怎么都挣扎不开,磕磕巴巴的唤:“误会,这是个误会,六叔您听我解释——”。
她话音未落,萧博延脸上脆弱之色骤然消失,他似有点暴躁,攥着她手腕的双手往下一拽。
甄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再睁眼的时候,整个人已跌入浴桶中,伴随着“哗啦”几声浴桶里的水往外溢的巨响声,萧博延掐着她的腰,将她搂坐在他双腿上。
男人的吐息近在咫尺,笼了她一身,甄妍顿时骇的魂飞魄散,双手推拒着萧博延。
萧博延脸上不耐更甚,把她胡乱挣扎的双手反剪在自己身后,倾身过来,发狠的咬上她的唇。
甄妍躲避不及,只一刹那,便觉血腥味在两人唇边蔓延开来。她吃痛微启檀口惊呼一声,身子朝后仰倒,口鼻浸了水,一串晶莹剔透的泡泡从她嘴里溢出,男人尾随而至,轻巧的钻入她口中嬉戏。
她手脚都被禁锢着浑身动弹不得,胸腔里的空气被压着渐渐消失殆尽,意识也开始变得迷离,挣动的手脚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直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甄妍不知何时自己的头脸浮出了水面,消散的意识渐渐回转,她看清眼前情状又是一骇,趁着男人唇落在别处时,抬头狠狠撞向他额头。
..............
门外。
刚才温茂放甄妍进屋见病着的萧博延,是存了点私心的。
昨日她家爷误以为甄妍被贼人抓走,发疯似的找人,他原想着就凭借爷对甄妍这份爱护,甄妍得知后也会对他家爷另眼相待,可结果呢?
甄妍不但不知他家爷为她做的一切,还为了撮合他家爷和甄媛的好事,偷偷溜回府给萧嘉祥做衣服,对他家爷是一点心思都无。
他家爷面对这样懵懂不知自己心意的甄妍,有苦说不出,可谓是伤透了心。就连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故而,温茂刚才见甄妍独自一人来找他家爷时,遂一狠心,一不做,二不休,替他家爷做了决定。
可温茂把人放进屋后,却不敢走远。
他家爷上次受的重伤还没痊愈,昨日又淋了雨得了风寒,大夫交代需要泡药浴半个时辰才能缓解病症,这会儿算算时辰,甄妍进屋怎么说也有一盏茶功夫了,爷心里再不愿捅破和甄妍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他家爷又赤-裸着,怎么都得对甄妍有个交代,无论结果如何,这甄妍人也该出来了!
可都这个点了,甄妍怎么还没出屋?
温茂心中有点忐忑,正要走过去偷听墙角。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拉开,满脸羞色的甄妍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快步走出屋子,见院中空无一人,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了。
温茂震惊的张了张嘴。
他家爷这么猛的,连解释都没有直接把人给办了?
想到这,温茂心中忐忑一瞬消散,忙快步入内。
萧博延吃完早饭后按照大夫的嘱托泡药浴,意识昏昏沉沉间,竟又做起了那日在山洞中和甄妍水乳-交缠的梦。
可今日做的梦却和以往不同,梦中的他和甄妍置身于浴桶中,女子曼妙的曲线隔着氤氲水雾若隐若现,他把持不住,情动的吻她,一向温顺的甄妍今日却满脸惊恐,一直抗拒他的亲吻,甚至在紧要关头不惜咬破了他的嘴唇,尖锐的痛感从唇上袭来,真实的仿若在现实中发生的一般,他才从梦中惊醒过来。
萧博延只感头疼欲裂,他头也没抬,双手摁了摁发胀太阳穴缓解头疼,边哑声问:“什么事这么匆匆忙忙的?”
温茂嘿嘿一笑,“没,没什么,爷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温茂语气极其得意,萧博延睁开眼,抬头。
这时,温茂不知看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金簪,正是昨日他给甄妍挑选的那只,昨日他从听轩阁出来后,明明交代温茂把这支金簪给甄妍送过去,这会儿这只金簪怎么会在这?
“哎呀,这支金簪怎么落在这了?”温茂惊讶了声,把金簪递给萧博延,笑的如沐春风:“爷您若身子好点了,可得赶紧过去好好哄哄甄小姐。”
温茂又是嘿嘿一笑,“您是男人,这事您懂的。”
萧博延忽然想到了刚才自己做的那个近乎逼真的春梦,忙抬眼看周遭。
浴桶周围的地上尽是水渍,混着衣架上挂着的干净衣衫,一室的狼藉,可见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萧博延眉目一沉,再开口时嗓音里染满厉色:“刚才谁来过?!”
甄妍一路避开下人慌不择路的跑回听轩阁,司秋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甄妍发髻松散,浑身湿透,一身的狼狈,忙放下手中活计,一脸急色的跟着入屋:“小姐您怎么浑身都湿透了?是萧婉姗为难您了?”
秋日的日光虽毒辣,可风却是寒凉的,甄妍浑身湿透被秋风这么一吹,一张小脸早没了血色,她哆哆嗦嗦的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正要换上。
院外忽然传来温茂惊恐的高叫声:“爷爷爷,您别走那么快,听奴才解释!”
甄妍一颗心倏然提到嗓子眼,她忙把司秋推出门外:“不管谁来了都说我不在。”
司秋不明所以,房门却“啪”的一声在她面上摔上,里面传来反锁房门的铁质插销震动声。
与此同时,萧博延疾步从外面入内,他面色铁青,眉宇紧皱,脚下生风的朝房门口走,“妍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