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娇(117)
除了这个原因, 甄妍暂时想不到其他的。
萧博延眸色躲闪了下, 低沉应了声:“嗯。”
甄妍纳闷, 按理说他身上的伤早应该好了,难道是最近又受伤了?
甄妍也顾不得羞燥, 忙伸手去扒拉他的衣襟:“我屋里有药,让我看看是什么伤, 我好去拿药——”
男人一把攥着她的手制止道:“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我来之前已经上过药了。”
可甄妍依旧不放心,正要再说。
萧博延伸臂把她搂入怀里低笑一声:“对了, 你父兄的案子有进展了!”
早在这之前,甄妍便从府中下人嘴里得知圣上重审她父兄案子的事,她心中焦灼却苦于找不到萧博延打听不到新的消息时,就听到这一句,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急声问:“什么进展?”
萧博延见她所有心神被牵引到了这上面,心里轻吁口气, 悄悄把刚才被她扯乱的衣襟掩好才解释道:“你哥这次手里握的证据齐全,又有六皇子撑腰, 案子很快就被移交给了大理寺重审, 若没意外的话, 这几日你父兄应该就会被无罪释放了。”
甄妍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这么顺利,连日来的担忧委屈一瞬涌至心头湿了眼,她激动的一下子握着萧博延的手语无伦次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又能见到我爹爹了。”
说完撒开他的手,跳下床榻在屋中柜子里东翻西翻的。
萧博延跟过去拉住她,“你做什么去。”
甄妍激动的扭头:“我爹爹被押解回京的时候是夏天,因为是罪犯的身份走得急,也带不了什么贴身衣物,这几个月我想尽办法想表叔一家往牢里送东西,可都被挡了回来,我爹肯定冻坏了,我得赶紧给我爹找点御寒的衣服,等他出来就让他穿上。”
萧博延心里哭笑不得,忙把她手里挑拣的衣服扔下,把人抱起来往床榻方向走。
甄妍不依:“你做什么?”
萧博延下颌线绷的紧紧的,语气却透着宠溺的意味:“你在永乐侯府住的这段时间,我早已打点过了,冻不住你爹的。”
甄妍一下止住了挣扎,不可置信的低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提起这个,萧博延脸上浮起郁闷之色,看起来怪异极了:“你来府里的那几天。”
甄妍怔了下。
她初来永乐侯府那几日,可不就是看见萧博延的时候吗?难道说他那个时候就存了想霸占她的心思?所以才瞒着她悄咪-咪替她爹打点?
那也就是说,不管后面她和萧嘉祥有没有矛盾,他都想得到她!
“此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就先不提了。”萧博延把甄妍放在床榻上,帮她盖上被褥后,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现在身子还没痊愈,若情绪一直大起大落的对心脉不好,不利于养病。”
他话音刚落,甄妍伸手推他一把,柳眉横竖骂道:“萧博延你混蛋!”
然而对于萧博延而言,这种软言软语的指责和撒娇无疑,他身上刚消停的欲望一下子又有了抬头的趋势,他忙克制住,反握甄妍的手温声安慰:“是我混蛋,那你还睡吗?若不睡那咱们继续?”
甄妍听他一本正经的说浑话,耳根到脚一下子热燥起来,羞的忙把被褥拉高到下颌,“不要,我困了,要睡了。”接着翻了个身,面朝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将后背留给他。
萧博延见她这孩子气般的模样,唇角翘了翘,帮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
甄妍迟疑的转头看他:“你要走了吗?”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问出这句话时的不舍和失落。
萧博延私心里是想留下来陪她的,但.........
他合衣躺回榻上,右手虚拢着甄妍的腰肢柔声道:“我不走留在这陪你睡。”
男人挺括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暖暖的仿佛大号的烤炉般令人觉得踏实,甄妍最近也确实困得厉害,她没做他想,舒服的往他身上靠了靠:“嗯。”
不多会儿,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甄妍似是睡熟了。
萧博延睁开眼睛轻手蹑脚的下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昏暗的光线里,甄妍悄悄的睁开眼睛,望着房门若有所思。
其实早在萧博延说留下来陪她时,她心里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会食言,再加上他最近对她的态度,再没以前那般亲昵,甚至是疏离客气的,很难令她不多想,萧博延是不是想结束他们这段关系了。
思及此,甄妍收回目光,眼睛空茫的望着床帐顶,过了好一会儿才暗暗的对自己说:“她想要的萧博延已经帮她完成,兑现了他的诺言,她已欠他太多,不能再拖累他了,眼下她父兄翻案成功在即,她也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了。”
次日,司秋来伺候甄妍洗漱时,甄妍还没睡醒,往日这个时候,甄妍别说早起床了,甚至已经早早的吃过早膳了,司秋担忧的撩开床幔,摸了下甄妍的额头,还好,没起热。
也没生病,一切正常。
甄妍被惊醒,她挣开惺忪睡眼,沙哑着声:“什么时辰了?”
司秋见她脸色比之前要憔悴许多,估摸着她昨夜没睡好,扭头看了眼处窗外道:“辰时。”
甄妍揉了下眼睛,手撑着床榻正要坐起身,院中忽然传来一阵噪杂声,司秋不明所以的走出去看了一眼,须臾折返回来压低嗓音道:“是三公子要出远门了,听说这次没个三年五年是回不了京城的,他身边的小四说有要事见小姐,奴婢知道小姐不想见三公子,想要把人打发回去,但小四说,这是他家公子最后一次找-小-姐了,奴婢不知道三公子什么意思,也不敢再拦人。”
自从上次萧嘉祥劫持她之后,甄妍有一阵子没听说萧嘉祥的事了,但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得出来,此次宫变,太子失势被终身幽禁,身为太子近臣的一干人等被圣上该罚的罚,该抄家的抄家,没一个好下场,萧嘉祥身为其中党羽之一,此次只被贬邸到了偏远的地方上任,没被惩处,已是圣上皇恩浩荡了,思及此,甄妍默了下,随即道:“请他进来。”
司秋忙去了,甄妍穿好衣衫下榻后,虚拢了下凌乱的发丝坐在了小榻上。
不多会儿,小四入内,看到甄妍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立马垂下头去,将手里捧着的黑色金丝木盒举高,“这是我家公子让奴才送过来的,并交代奴才务必亲自交给甄小姐。”
甄妍迟疑的接过,打开,只望一眼便愣住了。
司秋顺着甄妍的手看了眼,随即睁大眼:“这不是我家小姐和你家公子的定亲信物吗?当年你家公子说和朝臣饮宴时不小心弄丢了,我家小姐为此还恼你家公子好一段时间呢,你家公子怎么又找到了?这——”余下的话司秋没敢说。
你家公子在这节骨眼上送来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等司秋想明白,小四忙解释道:“这块玉佩当年确实丢了,我家公子怕甄小姐难过,就交代了属下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东西找到,属下不敢马虎,这几年派出了很多下人去找,就在前不久终于找到了,我家公子说想要给甄小姐一个惊喜,就没把这事告诉甄小姐,今日,我家公子收拾旧物时看到了这块玉佩,触景生情,就派属下过来还给甄小姐,也算是完璧归赵。”
司秋听后忙看向甄妍。
甄妍目光还停留在玉佩上面,好似没听到小四的话。
“小姐?”司秋提醒了声。
甄妍才似回过神来,把盒子交给司秋,对小四道:“玉佩我收下了。”
小四轻松口气,朝甄妍一辑就要退下。
“等等。”甄妍叫住了小四,小四不明所以的皱眉,便见甄妍走到箱笼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了他。
那包裹颇有些重量,小四接到后不敢耽搁立马回去复命,萧嘉祥形影单只的负手站在窗台前,脸上表情无悲无喜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