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35)
“三弟!许久不见。”
萧则绪要跑, 手腕却被这人抓住, 死死地拖了上去。
“我……我……”
“相公!救我。”
求救的目光投向夏寒青,夏寒青刚被江陵搬着轮椅从船上挪下来,他扶着轮椅挡在萧则绪面前。
“见过肃王殿下!”
夏寒青口上说着恭敬,眼里却没半分好感。
“见过肃王。”
听澜和江陵同样屈膝一礼。
萧建白勾了勾唇角,“听澜姑娘,许久不见,可还好?”
“奴婢一切安好,劳王爷挂念。”
听澜说的不喜不怒,不卑不亢,声音极为平淡。
“殿下,到臣这边来。”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落在萧则绪手腕上,一左一右都不放手,萧则绪左看右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夏寒青淡淡道:“王爷,请松开臣的妻子。”
他的手抓在萧建白手腕上,稍稍用力。
萧建白被他捏的有些疼终于松手。
萧则绪终于解脱,匆匆挪到夏寒青身侧,手指死死揪着夏寒青肩膀上的衣料,又时不时小心翼翼抬起头来观察萧建白。
“他是你的皇兄。”
“皇兄……”
小傻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萧建白脸色一僵,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
他突然笑道:“既然不在宫中,也不必非要唤皇兄,便如寻常人家唤一声哥哥算了。”
萧则绪没有理他,只亦步亦趋地跟着萧建白。
“臣携妻游玩路过此处,打搅殿下实属不该,这便告辞了。”
夏寒青不喜欢萧建白,尤为不喜欢萧建白看过来的眼神,不是兄长看弟弟的眼神,反倒像是一种猎人看猎物的眼神,很不正常。
“夏将军!既然碰上,这日头也到了午膳的时间,不若坐下来一同用膳,你能饿得,本王的三弟可饿不得。”
萧建白说着自顾自地坐在了石桌主位上,桌上摆了些鱼虾螃蟹、藕片荷叶一类的吃食,中间则是白瓷酒壶,配着几只杯子。
看来萧建白是要宴请旁人,却不小心碰上他们,这些吃食都还没有人动过。
“相公!”
萧则绪心里有些害怕那个人,但又想吃这一桌子的美味,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只大螃蟹。
夏寒青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既然如此,臣便却之不恭了。”
这种情况肯定是推脱不掉,只能入席。
“容臣先为夫人换一双鞋。”
方才萧则绪一脚踩进水里,鞋子早湿透了,脚底一片冰凉,湿漉漉地粘着袜子,但气氛可怕,吓得他没敢吭声。
来之前听澜便早就料想到会有此事,提前多备了几套干净的衣裳鞋子,这会儿终于用上。
萧则绪坐在凳子上,一条腿抬起搭在夏寒青膝盖上,夏寒青慢悠悠地帮他脱下鞋袜,露出那双细嫩似玉的脚。
指尖略到脚心。
小傻子咯咯一笑,“相公,好痒啊。”
如此和谐的一幕,萧建白的脸色越发沉重。
夏寒青捏着脚腕拿着帕子帮他擦干净脚趾上的湖水,换上了新的鞋袜。
他故意将动作放得极慢,身后炽热的视线愈发滚烫,他不经意间弯了弯唇角,殿下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萧建白捏着酒杯的指尖有些泛白,死死盯着那只白皙的脚,直到套上鞋袜也没收回视线。
夏寒青重新洗净了手,准备吃饭。
一抬头,萧建白还在盯着他身侧之人,“王爷在看什么?”
萧建白不语,垂头闷了口中的那杯酒。
“没什么。”
萧建白又摆了三杯酒,“夏将军怎么也算是本王的弟婿,这杯酒本王敬你。”
夏寒青不善饮酒,但萧建白提起他也不想认输只能硬着头皮接了那杯酒,“王爷说笑了,该是臣敬王爷。”
他抬起袖子,掩着酒杯,趁萧建白饮酒的空档,直接将酒倒进了袖子里,一滴未沾。
“三弟!本王敬你。”
萧则绪捏着酒杯要喝,却被另一只手夺了过去,夏寒青捏着酒杯。
“阿绪不善饮酒,还是由臣代劳,臣敬王爷。”
夏寒青依旧将那杯酒倒进了袖子里,面色波澜不惊,滴酒未进。
“阿绪?”
萧建白眯起双眼,似是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三弟,尝尝这藕片,可谓是清脆爽口。还有这澄阳湖的螃蟹,可谓是一绝。”
超大只的螃蟹进了萧则绪的盘子里,比他的手掌还大,他哪里见过这么大只的,外壳坚硬,呈红色,绑着细绳,小傻子看得眼睛都放光了,只是无从下手。
夏寒青默默地捡起螃蟹,熟练地撬开外壳,剥出蟹肉,干干净净地摆在盘子里堆到萧则绪面前。
萧建白笑容戛然而止,“是大哥疏忽了,大哥给你重新剥一个。”
“王爷,螃蟹性寒,不宜多吃,阿绪身体不好,吃一只便够了,再多恐怕有损身体。”
夏寒青拒绝地毫不留情。
萧建白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也好,那尝尝哥哥给你剥的这只虾。”
夏寒青立马又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过去。
两个人似乎非要分个高下一般,暗流涌动,硝烟味儿几乎飘到了后面的听澜和江陵面前。
江陵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听澜姐姐,小的怎么觉得将军和肃王不对劲?”
听澜没理他。
肃王向来以温厚著称,不过他今日的态度着实也太奇怪了些。
萧则绪看着满满一盘子的食物,从一开始的欢喜渐渐目瞪口呆,到最后看着这些食物便有些饱了。
“相公,我吃不下。”
“好多!”
“没关系,阿绪慢慢吃,剩下的为夫吃。”
江陵缩在角落里,彻底察觉出不对劲了,将军怎么开始自称“为夫”?平日里都是恭恭敬敬的唤“殿下”“臣”之类,半点不敢逾越。
为夫?
萧则绪皱了皱眉,为夫是谁?他为什么要吃我剩下的?
萧建白扯了扯嘴角。
“桌上菜肴不少,夏将军放开吃,不必非要吃剩菜。”
夏寒青淡淡道:“臣与夫人在家中习惯了,不喜浪费,夫人剩下的都是由臣来。”
萧建白:“……”
夏寒青左一个“夫人”,右一个“为夫”,吓傻了角落里的江陵,也成功看到了萧建白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夏寒青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菜进萧则绪的盘子里。
“相公,我不喜……”
小傻子看看两人,本打算说不喜欢吃胡萝卜,但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两个人好像在比赛给他夹菜,他下意识不想让相公输,于是含泪吃掉了那口胡萝卜。
“相公,我吃饱了。”
夏寒青淡定地拿着手帕帮他擦了擦唇角。
萧建白看了眼萧则绪的盘子。
呵——
他夹的菜除了最开始那只虾,剩下的一口没动,反倒是夏寒青夹的那些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夏寒青抬手间手腕处的青丝若隐若现。
萧建白一挑眉,故意伸手轻轻拔掉,“夏将军,你的袖口有一根头发。”
“劳王爷挂心,不过是些夫妻间的情趣罢了,请王爷还给臣。”
夏寒青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平时面对萧则绪的羞涩。
萧建白:“……”
好一个情趣。
他指尖一松,那根发丝突然随风飘走,他故意笑道:“夏将军,本王不是故意的,要不本王赔你一根?”
夏寒青脸色很快沉了下来,手腕空空如也,发丝极细,已看不到踪迹。
“不必了。”
“多谢王爷款待,臣与夫人还要继续游湖,先行告退。”
等到视野中的一行人渐渐消失后,萧建白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才慢慢抽回,指尖一根发丝正随风飘着。
他笑盈盈地将那根秀发缠到了自己手腕上,负手而立,唇瓣微扬。
被萧建白这般打岔,几人也没了游湖的心思,萧则绪也是兴致缺缺,坐着船又重新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