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44)

作者:明月卿酒

他踮着脚尖往萧则绪桌上放了一封写好的信, 信封没有封着,署名——儿萧澈。

“父皇, 这是儿臣给爹爹的信。”

萧则绪将他抱起来, 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拿着那封信,笑眯眯道:“写什么啦?”

小崽子板起脸来,严肃道:“不能告诉父皇。”

然而视线忍不住还瞥了一眼萧则绪正在写的信,可惜被萧则绪胳膊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不给你看。”

萧则绪察觉了他的意图,笑盈盈地将自己的信纸叠上。

小崽子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不看就不看。”

萧则绪被他逗乐了,笑了两声,“要不我们换一换?你让父皇看一眼你的信,父皇便让你看父皇的信?”

“真的吗?”

小崽子半信半疑。

他有些想看看父皇会写什么,但又不想让父皇看到他写的信。

“君无戏言。”

他伸着手掌和小崽子击掌为盟。

权衡再三,小崽子还是点了点头。

萧则绪笑盈盈地将自己的信递给了他,顺便夺走了小崽子写的信。

打开一瞧。

豁——

写了不少。

虽然小孩子字体歪歪扭扭,还有不少错别字,但勉强也算是一封合格的家书,开头落尾都很标准。

信里小崽子写他很想爹爹,想喝爹爹做的酸梅汤,想吃爹爹做的荷花酥,自己每日都有挥剑,已经练到第八式了,而且很乖巧没有惹父皇生气。

他每日陪父皇吃饭,还给父皇讲故事,哄父皇睡觉,父皇也很乖。

萧则绪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信的最后小崽子还问他爹爹炸豆腐到底怎么做才好吃。

炸豆腐?

萧则绪记得刚开始他提过一嘴,不过宫里御厨做的炸豆腐都不好吃,百刃做的也不及夏寒青,他不想吃。

这小崽子心里居然惦记着?

然而小崽子展开他父皇的信,当场傻眼,上面只有几朵漂亮的牡丹花。

他盯着末尾的几个字,脆生生念道:“念尔,念……第五十二页。红梅如故,惟思念尔。”

小崽子抬头一脸茫然,大大的眼睛内写满疑惑,“父皇,第五十二页是什么意思?”

萧则绪捏了捏他的小鼻尖道:“那当然是父皇和爹爹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父皇只画了一幅画,父皇没有话要和爹爹说吗?”

“因为父皇有太多话要和爹爹说,不知道从哪里写,这叫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他想写很多话,他想说要平安、要注意身体、要小心敌军、要每天记得想他……

最后只化作一句“惟思念尔”。

萧则绪把自己的信装好,再外面写上“妻萧三”。

和那封“儿萧澈”放在一起又装了一个信封,一并交给福乐寄出去。

福乐收好信笺,又恭敬道:“陛下,袁大人回来了。”

袁大人?

袁宜之?

“让他进来。”

袁宜之携着满身风雪进来时便看到萧则绪握着怀里小崽子的手正在教他画牡丹花,小崽子神色认真,几乎和萧则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任谁看一眼便知这是萧则绪亲生的娃。

“臣袁宜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萧则绪抬眸,袁宜之比之几年前更加沉稳,岁月在他身上留了许多痕迹,他看起来心性似乎豁达了不少。

“袁卿,朕等你很久了,坐吧。”

“澈儿,去见过袁大人。”

萧澈从萧则绪身上跳下来,像模像样走到袁宜之面前,长身作揖,“见过袁大人。”

袁宜之忙回礼道:“太子殿下。”

萧则绪轻笑一声,“看来袁卿想清楚了。”

“臣想清楚了,天地之大,不可拘泥于一隅。”

袁宜之声音很是平淡,这几年的光景,他在外面见识了很多东西,“为官者,为国为民,不偏不倚,臣私心太重,愧对天下。”

外面是能历练人的地方,袁宜之虽曾居于高位,但他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又是公爵之后,在京为官,看到的便只有京城和袁家。

“想清楚便好,回家去吧,你父亲想必很想念你。”

萧则绪淡淡开口。

好像自从舅舅回京,再离京后,袁宜之一下子没了所有的心气,也不再想着帮萧承允夺位,连淑妃这都不管了。

袁宜之朝他行礼转身离开御书房。

他走后没多久,外面福乐便听到了萧则绪的声音。

“传旨,拜袁宜之为相。”

燕云自古有将相文武各领文武百官,然而景顺帝担心相国权力过重,言家和袁家也一直在争相国之位,但景顺帝在位期间从未封过相国。

现在萧则绪愿意履行自己的诺言,拜袁宜之为相,他相信袁宜之此刻已经是一个拥有自己想法的人,不会再被袁家牵着鼻子走了。

*

西北边塞。

风雪袭人,急匆匆的小将携带着几封信笺送进了营帐,按着信上的书名挨个分发。

“将军,将军,这是您的。”

夏寒青一身铠甲坐在首位,从小将手中接过那封信,深呼吸一口气,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封。

一封写着“妻萧三”。

一封写着“儿萧澈”。

夏寒青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

他先是拆开的萧则绪的那封信,入眼便是那抹艳丽的牡丹花,他忽然想到了曾经手腕处盛开的牡丹,握着信纸的手都有些发烫。

第五十二页艳笔生花——

夏寒青咽了咽口水,脸色一下子红了。

一张信纸翻来覆去夏寒青看了好几遍,指尖不断摩挲着下面的一行小字。

[念尔,念第五十二页;

红梅如故,惟思念尔。]

宫里头的梅花又开了,萧则绪有些想吃夏寒青做的梅花糕和梅花茶了。

信封里还带了一支宫里头新折下来的红梅,他将这支红梅小心翼翼地别在自己的铠甲上。

底下坐着的几人见状忍不住有些惊奇,他们大将军这是脸红了?

一个宽肩圆脸的汉子突然笑道:“将军,这是什么信啊?看了半个钟头还没看完啊?”

对面又一个细皮嫩肉的白脸小将恍然大悟,“将军的家书,自然是将军夫人寄来的。”

旋即营帐内一片笑声。

恍然间徐缙突然弱弱地开口,“将军的夫人不是……陛下吗?”

额——

营帐内再次陷入一阵静谧。

我滴娘嘞?

这么说,那封家书是陛下寄来的?

陛下这是写什么了?

他们大将军笑得这么开心,还害羞了?

夏寒青再拆开第二封信,小崽子歪歪扭扭的字体映入眼帘,上面还有一些应当是写错字划去的痕迹,页面干干净净。

夏寒青又笑了笑,从旁边铺开信纸准备写回信。

一封给他妻,一封给他的儿。

信封随着要递给萧则绪的折子一并送了出去。

平珠王宫

赫连咎唇角挂着冷笑,他带人在外面冒着风雪埋伏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截获了这些密报。

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信里找到夏寒青的信,迫不及待地撕开信笺。

第一封,吾妻圣安,日夜难寐,念尔千千万万遍,忽梦昨夜桃花芳菲,第一百三十六页……

赫连咎:??

什么玩意儿。

咦~

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他娘的是夏寒青那个莽夫写的东西?

夏寒青看着一本正经,整个人常年板着一张脸,寡言少语,内心居然如此火热,跟他的小情人玩的这么花。

这“桃花芳菲”是指桃花树?

难道是桃花树底下埋着什么密报?

这“第一百三十六页”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某种暗号?

看样子他需要想办法破译密文才是。

再拆开第二封信。

吾儿,见汝信,甚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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