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33)
“去永安宫。”
“陛下,陛下……”
福乐急忙跟上,“丽妃娘娘前些日子掉了孩子,伤了根本,现**弱多病。”
“孩子?”
他这才想起来丽妃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突然怒气消散了许多。
“怎么会掉了?”
福乐犹犹豫豫不敢说。
“说话!”
景顺帝厉声斥道。
福乐吓得扑腾一声跪在下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陛下刚病重那会儿宫里头就传言说丽妃娘娘的孩子是……是、是肃王的。”
“什么?”
“还说丽妃娘娘得子那日肃王殿下确实一夜未曾出宫,传言后来被肃王殿下压了下去,陛下病重,奴才们只能把眼睛闭上,把耳朵堵上。”
“前些阵子丽妃娘娘出门不小心踩了鹅卵石孩子就……就……那天肃王殿下也在宫里。”
景顺帝听完只觉得自己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恨不得此刻便冲进去杀了丽妃。
“去永安宫!”
*
长春宫,殿内生着碳火,暖烘烘的,桑月时不时加两块碳,跟春天似的。
萧则绪还靠在床上吃橘子,夏寒青剥一个他吃一个,一瓣一瓣送到他嘴边,他只单单动个嘴。
“吃苹果。”
夏寒青端着果盘,上面是切的精细的水果块,立刻换了小苹果块叉着送到萧则绪嘴边。
“殿下,喝药了。”
百刃从外面进来,萧则绪便闻到了一股药味。
萧则绪见状,抓着被子就往下钻,夏寒青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拽了回来。
“殿下现在知道躲了?当初那一剑怎么不知道躲着点儿?殿下若是不受伤便不用喝药。”
萧则绪满脸苦瓜相。
“我当时只是一时气急,再也不敢了。”
他实在是争辩到气愤之处,当真恨不得自己不是那个人的儿子。
“那喝药吧。”
夏寒青吹凉药汤便往他嘴里灌。
萧则绪挣扎无果只能被迫咽了回去,随后便等着甜甜的橘子糖入口,等着半天,舌尖苦的发麻也没等到,等到了下一勺子药。
“唔……糖呢?”
“没有糖,殿下要吃些苦才能记住。”夏寒青一脸冷漠,还要继续灌药。
萧则绪:“……”
他往下一钻,用被子将头蒙住,气呼呼道:“不喝了,将军昨日说爱我,今日连块糖都不给吃。”
夏寒青哭笑不得,放下药碗拉扯了一下被子,“殿下……
他摸了块橘子糖丢进口中,掀开被子一角找了个缝隙钻进去。
黑暗之下,萧则绪感觉到有一副温热的躯体钻了进来,随后慢慢往上爬,找到他的下巴。
“夏……”
萧则绪话还没出口便被人堵住了唇,橘子甜香入喉,他抓过身上那人翻身压住了他化为主动,忍不住轻笑一声。
“将军这是自荐枕席?”
夏寒青从被角里钻出来脸色发烫,“殿下身上还有伤,不能胡闹。”
“还不是你来勾我。”
萧则绪咬了咬唇瓣,这才松开人。
夏寒青趁此空档连忙爬下来,抓着药碗,红着脸将自己埋起来,“殿下快喝药吧,一会儿就凉了。”
萧则绪这才张嘴喝了药,慢吞吞地喝了药,再来一块橘子糖,日子过的悠哉。
然而外面就不一样了,钟泓和各州郡拿不到新种,一天天地催景顺帝,景顺帝被催的一个头两个大,只能跑到萧则绪这里来。
萧则绪直接装死,夏寒青一问三不知。
西北那边赫连咎也一直在催,最后听说朝堂换了个人当家,直接就骂燕云背信弃义,不顾商人死活,要起兵。
学堂停工,天下天子原本还在歌功颂德,这一下子闹得直接由赞转骂。
景顺帝每天不是在发脾气就是在发脾气的路上。
整个人被气得头晕脑胀。
外头听澜匆匆进来,正好看见萧则绪没骨头似的躺在夏寒青怀里,手不安分地乱摸,他脸色一红,轻咳一声。
“殿下,永安宫那位被赐了白绫,罪名是谋害皇后,肃王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在陛下寝宫外跪着呢。”
萧则绪拱了拱身子,“知道了,冯鹏怎么样了?”
“冯鹏吐了不少东西,这是赫连王子那边派人送来的,从赫连池府中搜出来的信。”
萧则绪接过信看了两眼,全是萧建白和赫连池的勾当,二人约定夏寒青死后冯鹏会接替他的位置,萧建白答应了平珠割地赔款,永结友好。
“哼,想的倒挺美,谋害同僚,为一己之私竟答应这等不平之约,萧建白这是要把燕云拱手送人。”
“陛下怎么样了?”
“又病了,赐死丽妃后忽然就病了,福乐正伺候着呢。”
“更衣!我去看看他。”
萧则绪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夏寒青拿了衣裳给他穿好,手指在青丝间穿梭帮他绑好头发。
他先是帮永安宫走了一趟,里面传来大吼大叫的声音,丽妃正挣扎着不愿意自尽,闹得人仰马翻。
“丽妃娘娘,别来无恙。”
“太子殿下?”丽妃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哭着抓住萧则绪一片衣角,“殿下,本宫是冤枉的,本宫要见陛下,殿下,殿下,你不是说本宫是你的母妃……”
萧则绪视线微微下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抓着衣角一个后退,丽妃便摔在了地上。
“孤可没有一个害死孤亲生母亲的母妃,丽妃娘娘,下辈子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别再为了个男人赔上自己一辈子。”
他朝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很快便转身离开。
“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妃子,手上利索些!”
轻飘飘几个字传进丽妃耳中,脖间白绫渐渐加重力气,她不可置信地留下两行清泪,曾经的记忆一点点回荡在脑海中。
从她第一次在船上初遇陛下,与他谈论诗词歌赋,互许终生,她陪他来到京城,才知道他是皇帝,他后宫里的女人比珍珠还多。
他的正妻出身世家,诗书礼仪俱全,文武兼修;他的宠妃同样出身世家,有宠她无度的父亲和哥哥……
而她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跟她们争的资格都没有,淑妃看她的眼神都是居高临下,像看一棵杂草。
为什么?
既然如此,她便偏要争一争,她要压那两个人一头。
景顺帝寝宫周围依旧是重兵把守,李辰焕亲自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远远地他便看到萧则绪走来,面色一喜,单膝跪地惊道:“殿下……”
“李辰焕参见太子殿下,殿下身体可好了?”
萧则绪笑道:“好多了,多谢你挂念,孤进去瞧瞧。”
“殿下请。”
李辰焕站在后面瞧着萧则绪的背影,恭敬虔诚。
他并不知道萧则绪就是曾经那个夜里被他追杀的鼠辈,他只知道萧则绪是救了他父亲性命,又重用他的恩人。
萧则绪只身进了景顺帝的寝宫,景顺帝此刻躺在床上浑身动弹不得,只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说不出话来。
“父皇……”
景顺帝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萧则绪径直坐在床边,语气淡淡,“儿臣恭请父皇圣安,父皇怎么又病了?”
丽妃死了,景顺帝的任务也完成了。
自然可以继续病下去了。
“你、你……”
景顺帝张了张嘴怒极,最后只颤颤巍巍地吐出来一两个字。
“父皇威风了几日怎么又倒下了?那儿臣只能继续监国了。”
他帮皇帝掖了掖被角,看着对方眸子怒极而又无可奈何,不由得轻笑出声,狭长双眸中充斥着野心勃勃的火焰。
“父皇何必这么看着儿臣呢?儿臣身为父皇的嫡子,燕云的太子,自然会为您分忧。”
“儿臣体内流着一半您的血,您又怎知我没有和您一样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