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1)

作者:明月卿酒

淑妃的兄长是现任兵部尚书袁宜之,他的父亲更是有着从龙之功的平昌候袁介。

可笑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言家和袁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言家倒台,下一个就是袁家。

只是皇帝现在还没有动手的机会罢了。

“三弟?怎得现在都不会跟人打招呼了?本王听说你饮下毒酒傻了,还想着探望来着,可惜长春宫大门紧闭,本王也进不去。”

萧承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下巴微抬,轻蔑地看着萧则绪。

不过是败军之将罢了。

“微臣参见端王殿下,请恕微臣不便,陛下已经免了一切参拜之礼。”

夏寒青扶着轮椅试图挡在萧则绪面前。

萧则绪眼底一片懵懂,死死揪着夏寒青的衣角,硬是挤出来两滴泪喊道:“相公,我怕。”

“相公?”

萧承允听着他的称呼,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按住萧则绪的肩膀怒斥。

“萧则绪!你乃是皇子,怎可、怎可……自甘堕落,有辱门风!”

“相公……”

萧则绪被他按着肩膀努力挣扎,眼圈一红,水光潋滟,“相公救我。”

“你你你……本王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

萧承允突然心口一慌,松开萧则绪。

萧则绪得了空,连忙小跑到对面,紧紧靠着夏寒青,甚至小心翼翼地瞥过来。

萧承允稍微一瞪眼。

对面萧则绪又是一哆嗦,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萧则绪!你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小?”

夏寒青伸手拍了拍萧则绪的手,示意他别怕。

“端王殿下,臣与殿下的婚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圣旨所赐,拜为夫妻,殿下称一句相公并无不妥,反倒是端王殿下所谓的有辱门风难道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所怀疑?”

谁说武将不善言辞,夏寒青嘴皮上下一碰,便将萧承允的罪定的清清楚楚。

“你胡诌!本王怎会质疑父皇,那是他萧则绪……”

萧承允原想再骂两句出出气,余光一瞥,那傻子一身红色长袍,金线绣着牡丹样式,本该风光无限,却哭得眼角通红。

萧承允突然语气顿住。

他娘的,这傻子哭起来还怪好看的。

三年不见,萧则绪模样长开了些,不像从前那般稚嫩。

从前萧承允只觉得萧则绪咄咄逼人,又常端着姿态,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纳个妾也要参他一本,看着极不顺眼。

现在安静下来,他发现这傻子竟长得这般漂亮,性格又软,他府上的男妾加起来都比不得他。

“你别哭了,哭得本王心烦!”

一声厉喝,萧则绪又是抖了三抖,夏寒青拿着帕子帮他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殿下,莫怕,他是你哥哥。我们先去见陛下吧。”

萧则绪仿佛了然般地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只是夹杂着一丝恶劣因子。

他推着夏寒青的轮椅故意从萧承允身侧走过,沉重的轮子直接从萧承允的脚面撵过。

一瞬间萧承允倒吸一口冷气,感觉每一根脚趾骨头都要被碾碎了,轮子从小拇指一直撵到大拇指,疼得他浑身的汗毛倒立。

“萧则绪你……”

萧则绪却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般,回过头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哥哥……”

萧承允被他这一叫整个人又抖了一下,老脸通红,旋即咬着牙难得克制隐忍地憋出一句话。

“你、你你、你乱叫什么?本王是你皇兄。”

对上萧则绪茫然的视线,他忽然脊背一僵,脸颊通红,眼神飘忽,手脚都不自然地不知该放在哪里,言语结结巴巴。

“算、算了,本王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第8章

萧承允头也不回地快步朝前走去,脚步一瘸一拐,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仓皇而逃。

甚至都没来得及唤人把他脚面的泥土擦干净。

萧则绪嗤笑一声,继续推着轮椅走。

下次可就不止是脚趾这么简单了。

“三弟!”

又一道朗声突然传来。

萧则绪脚步暂停,对上远远来的那位蓝袍男子,来人身量高大,眸色深邃,长得很是端正,端的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萧建白——

他的大皇兄!

和外祖显赫的萧承允不同。

萧建白是皇帝醉酒后和宫女乱来生下的孩子,皇帝素来不喜,就随意养在宫内的旮旯角里。

后来丽妃无子,便将萧建白抱在膝下养着。

看着宠妃的面子上,皇帝才难得正视这个儿子。

只可惜丽妃同样出身微寒,平日里到底争不过萧承允。

“微臣见过肃王殿下。”

“嗯。”

萧建白只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夏寒青握着萧则绪的那只手,久久没有移开。

夏寒青被他看得有些奇怪,却握的更紧了。

对上萧则绪,萧建白眼底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复杂,“你回来了。”

萧则绪扬起笑脸,笑容底下还在想着怎么搞事情。

长乐宫内燃着上好的香料,萧则绪鼻尖嗅了嗅有些作呕,人都死了,还故作深情的模样给谁看呢。

生前不知善待,死后大修陵墓。

寝殿内四十多岁的景顺帝早已坐在上首之位,正值壮年,不怒而威,整座宫殿都隐藏在他的气压之下。

看着老了不少的萧启,萧则绪掩下一丝嘲讽,估摸着他这些年和那些世族争斗,费了不少力气。

景顺帝身侧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妃子,左侧的淑妃一袭大红宫装蜿蜒委地,身姿玲珑,凹凸有致,年过四十,却保养的当,盛气凌人的模样和萧承允如出一辙。

右侧丽妃温婉,身罩芍药翠绿烟纱碧霞罗,面似芙蓉眉似柳,性情温顺,是难得一等一的美人,难怪这么多年盛宠不衰。

“微臣夏寒青叩见陛下,陛下万安,微臣见过淑妃娘娘、丽妃娘娘,娘娘万安。”

夏寒青坐在轮椅上抱拳弯腰。

皇帝既然已经免了他的跪拜礼,他也不必惺惺作态。

台下一左一右分别坐着萧建白和萧承允。

后宫子嗣凋零,老皇帝虽然宫妃不少,但这么多年死的死,伤的伤,也只有三个儿子,新人再多,无子嗣傍身,后宫还是淑妃和丽妃的天下。

“夏卿,免礼。”

景顺帝的视线从夏寒青身上掠过,直直地落在萧则绪身上,这个儿子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

无论是学识、武艺、还是为臣、为君,他都做得滴水不漏。

可偏偏他的母亲姓言!

“三殿下莫不是连父皇都不认得了?”

声音娇柔带着嘲讽的意味,高高在上,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

景顺帝都未开口,她便迫不及待,母子二人不愧为母子。

夏寒青也意识到什么,扯了扯萧则绪的衣衫,“殿下,需拜见陛下和两位娘娘。”

“陛下,许是三殿下久居未出,不若免了三殿下的礼罢。”

丽妃温婉柔和,如风铃般的声音响起,景顺帝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淑妃依旧不依不饶,“总要唤声父皇的,要不然还以为三殿下眼里没有这个父皇呢。”

萧则绪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个妃子你来我往。

景顺帝眼底闪过一丝哀伤,萧则绪长得实在是太像他的母后了。

夏寒青见事情有些不妙,扯了扯萧则绪的衣角。

“殿下,上面坐着的是你的父皇。”

“父皇……”

萧则绪突然开口。

大殿内突然随着他的声音安静下来。

景顺帝却心里一咯噔,外面都传萧则绪已经傻了,他派了许多太医暗地里查探过,确实痴傻,现在看来怎么觉得他如常人一般?

萧则绪勾了勾唇角,突然故作茫然无知道:“相公,父皇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淑妃吓得杯子都滚落到地面上,咚地一声发出一声闷响,她匆忙将杯子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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