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娇(50)

作者:嗞咚

“真乖。”谢策笑了笑,吮吻着她的唇珠,嗓音低浓,“我不喜欢谢珩碰你,所以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要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才能放过我。”支离破碎的声音从两人纠缠的双唇中逸出。

谢策遽然眯眸,她越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越是不会成全。

掌心贴着她的衣襟滑入深处,凝着她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残忍吐字,“等我玩够了为止。”

看她都快把嘴唇咬烂了,谢策才善心大发松开那一握柔软,讥诮道:“再给咬破了,你怎么跟谢珩解释。”

雪嫣猛的放松牙关,谢策眼里的冷意更浓,却没有动怒,反而抬指拈起她皱乱的衣襟,慢条斯理的替她整理好,“今日就放过了你,三日后陪我去狩猎。”

雪嫣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极细微的点头。

谢策扣住她的下颌,黑眸逼视进她眼里,“记得别再摆这张哭丧着的脸给我看,怎么讨人欢心,你应是会的。”

雪嫣难堪的涨红了脸颊,同时酸楚与委屈从心上渗出,她没有忘记过去谢策待她的好,如今两人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怪谁?似乎谁也怪不了,只怪这场孽缘。

谢策漠然看着她,“我在等你的回答。”

雪嫣忍着委屈,自暴自弃般与他对视,“好。”

通红的双眸印进谢策眼中,他慢慢松开扣在雪嫣下巴上的手,指腹在她的眼下拭过,竟有几分小心翼翼。

雪嫣只觉得讽刺,“我答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守诺,现在让我出去 。”

谢策给她拭泪的动作顿住,声音愈显平淡,“别忘了,不能让谢珩碰你 。”

雪嫣攥紧拳头又松开,自己擦去泪意,整理过妆容,再不看谢策,推门走了出去。

快到雅间时,遇上了出来寻她的谢珩。

“去了那么久,还怕你走丢了。”谢珩笑说着走到雪嫣跟前,伸手去牵她。

谢策的警告犹在耳边,雪嫣仓皇收回已经伸向谢珩的手。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谢珩视线往下,落在她半藏于袖下的柔荑之上,诧异于她的反应。

雪嫣自己也愣住了,她害怕谢珩会觉察出什么,心口狂跳绞着手指解释局促解释,“那么多人看着。”

不能让谢珩知道的念头盖过了所有,雪嫣抿住唇,眉眼间生出几许赧然的羞色,倒真像是怕被人瞧见一般。

谢珩轻笑,“快进去吧,否则阿柔该等急了。”

雪嫣松了口气,跟着谢珩回到雅间,谢语柔果真伸长了脖子在等。

“二哥先走了,你们又去了那么久,留我一个人都快吃撑了。”谢语柔揉揉肚子,皱着鼻尖埋怨。

雪嫣却只听进去了前半句,咬了咬舌尖,迟疑着问:“世子走了?”

谢语柔又下了些肉进锅里,点着下巴说,“二哥说还有事要忙,你出去没多久就走了。”

雪嫣恍然垂下眼眸,心上蓦然一松,难怪她没见谢策跟上来。

他走了就好,至少此刻自己用不着在担惊受怕,唯恐他随时会做出出格的事。

等离开品膳居,谢珩送雪嫣回到顾府已经快到黄昏时候。

“你也快回去吧。”一日下来,雪嫣身心疲惫,看向谢珩时仍努力扬出甜软的笑意。

谢珩站着没有动,轻抬下颌,“我看着你进去。”

天色渐暗,谢珩的身影逐渐变得不甚清晰,雪嫣心慌了起来,就好像他随时又会从自己生命里消失。

雪嫣眼里陡升起的不安让谢珩感到心疼,他走上前,语气轻柔,“现在不怕外人瞧见。”

他拉住还在发愣的雪嫣,将她抱入怀里,雪嫣下意识想要推开他,手掌抵在他心口又不舍得去推。

她抱着谢策不会知晓的侥幸,掌心滑落至他腰侧,慢慢圈紧。

雪嫣抱得极紧,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始终感觉半分的不到踏实。

谢珩亦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不安,眼中浮上不舍。

“廿三是好日子。”

没头没尾的一句。

雪嫣不明所以地仰头看他,谢珩含笑望着她茫然的双眸,接着说:“清早时候我与母亲商议过了,等到廿三那日就请媒人来府上提亲。”

娓娓带笑的嗓音勾画出雪嫣渴盼已久的美好,雪嫣心里却荒凉一片,她还能嫁给他吗?

纸包不住火,她又能瞒多久,与其终日提心吊胆,不如坦白。

雪嫣翕动唇瓣,“时安。”

难以启齿的话与盘桓在唇边,始终无法说出,只是望着谢珩款款深深的眼眸,雪嫣就没了勇气。

她害怕时安不会原谅她,若换做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雪嫣断然扼杀了想要坦白的念头,她不敢赌。

雪嫣挽笑回望着谢珩,轻轻点头,“好。”

谢珩微弯的凤眸里布上柔色,他是真的有些等不及想把她娶回去,将这三年的遗憾都弥补上。

目光相纠,眷恋不舍的情愫流淌在其中。

“时候不早了,该进去了。”谢珩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

雪嫣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顾府。

*

与此同时,太子病重的消息从宫中传出,谢策受召进宫。

东宫一片沉谧肃压,谢策跟着太监走进太子寝殿,仁宣帝和皇后皆在内,谢策躬身欲行礼。

仁宣帝抬手免了他的礼,帝王威严从容的脸上罕见的有一丝龟裂,“你快去替太子诊治,朕不信太医院那帮庸医。”

“臣遵旨。”谢策走进内殿。

太医院的院正院判一齐往旁边让了道,太子昏迷不醒躺在榻上,苍白瘦削的面颊上隐隐浮着青灰,只看面相,谢策便知情况不妙。

谢策沉凝着眸色,上前替太子诊脉。

屋外狂风撕扯着树影,张牙舞抓的投到窗棂之上,直叫人心神不宁,太医们各个神色凝重,若是太子这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整个太医院都要被迁怒。

时间无声流淌,良久,谢策终于收回搭脉的手,院正见状忙问:“世子可有见解。”

谢策视线扫过太子透着死气的脸,侧身看着陆太医,“殿下脉相虽弱,但隐隐存一有脉生气,如今唯有一法可救,不过此法凶险,需以信石入药。”

“不可不可。”陆太医听后连连摆手,“信石有剧毒,用量稍有差池便能至死,何况信石入药只在古方中有记载,从无人真正用过。”

谢策没有言语,垂眸默认。

“那你还有别得什么方法?”仁宣帝沉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暴怒。

眼看着太子出气多进气少,陆太医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息怒,此法实在但太过凶险。”

仁宣帝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压制着怒火问谢策,“你有几分把握。”

谢策紧锁着眉心,“回皇上,陆太医所言不假,这是九死一生之法。”他目光掠过稍松了口气的陆太医,接着说:“但若是不冒这个险,殿下恐熬不过三日。”

仁宣帝高大的身型硬是踉跄了一步,手掌重重扣在桌沿,“给朕治!”

谢策亲自施针,封住太子的几处大穴,再为其服下汤药,皆下来就是等待。

等谢策离开皇宫已是翌日。

天光乍亮,他迎着升起的霞辉往宫外走,他的方法奏效了,保住了太子一命。

谢策捏了捏眉心走上马车,挑起帘子,不想马车内却坐着一人,看清是谁谢策皱了眉问:“三皇子怎么在此处。”

赵令崖并未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他,“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把人救回来,旬清果真医术了得。”

“三皇子消息灵通。”谢策面不改色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扬声吩咐青墨出发,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但是还不够灵通。”

赵令崖看着他,忽而笑起来,“你且说来我听听。”

谢策提起面前案几上的茶壶,低眉斟茶,浑然一派运筹帷幄的漫不经心,“古籍记载零散,太医院那些庸医,只知其能起死回生,却不知吊起的只是灶底的残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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