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反派夺舍了(30)
对此,凌余怀什么话也没说,左手立即闪现自己的长刀,仰后躲过镰刀,转身一劈,附着熊熊燃烧火焰的剑气立刻向莫公子袭来。
莫公子却又化成了一团摸不清看不明的黑雾,在剑气袭来之前向莫家山庄的方向随风散去,只留下浅笑晏晏的一句话。
“你若是想离开这里,就过来杀了我吧……”
凌余怀不言不语地站在原地,他望着满目苍夷的周围,再抬眼望向阴云密布的黑夜。
易千秋……易兄,那些对自己诉说的话语里的情绪浓烈而又恶意满满,恐怕想要对方放过自己的愿望已经绝无可能实现了,难道自己就要命丧在此了吗?
良久,凌余怀眼里复杂躁动的情绪慢慢沉淀,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他不收起长刀,干脆利落地动身往莫公子散去的莫家山庄方向追去。
追着追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进入到了一处不曾见过的地方。
不仅黑夜变成了白天,四周的场景也未曾见过,甚至连节气都换成了秋天,树木上的叶片凋零,脚下枯枝覆地,连鸟都不叫了,一派秋风瑟瑟的沉寂景色。
而自己则忽然不知不觉地换了先前的姿态,瘫软地背靠在一棵老树下,脸上的银色面具不翼而飞,身上穿着的陌生装束外面血迹斑斑,连原来紧握在手里的长刀都变成了一柄不起眼的破剑。
这下,凌余怀是切切实实的感觉出,自己可能又陷进了幻境里。
只是这次的幻境更加强了控制,他背靠在树旁,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觉得眼皮重得发颤,视线模模糊糊,鼻间萦绕着极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枯叶下湿泥的腐败气味,给人一种快死的感受。
这感受是如此的真实,令人忍不住迷茫,这究竟是梦醒?还是梦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存在?
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有个坐在轮椅上的蓝衣年轻男子被侍女推着缓缓过来,担忧地说:“这位兄台,怎么会身受重伤流落在此?”
凌余怀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说自己没事,却眼瞳一缩,话卡死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面前的人穿着绣有数朵暗银莲的蓝衣,衣摆上点缀着几条珍珠流苏,发冠上也垂着一小串翡翠珠子。
绸缎般秀气的黑发静静地束在肩膀两侧,面若白玉的额间点缀着一颗红痣,宛如因触犯了天规而被贬到人间的仙般俊秀,一言一行落落大方,更使得得整个人更加书卷气。
不是莫公子,又还会是谁?
凌余怀诧异又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莫公子,怀疑他还想耍什么幺蛾子。
面前的莫公子却好像没有看见凌余怀眼里的神色,反而忧虑地说:“晚辈莫时烟,是附近莫家山庄莫非常庄主的长子,如果兄台不介意,请一定要到晚辈的家中疗伤,千万不要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至此悔恨终生。”
凌余怀听着耳边真情实感的急切忧虑的话语,一时间无法将面前这个看起来善良到毫无防备的人和先前那个狠毒扭曲的莫公子联系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开始混乱了。
即使心里乱得很,不想开口,但他的行为却还是被继续强制控制着,只听见自己无力地回答:“……劳烦了。”
说完这三个字,凌余怀便觉得眼前像被人笼上了一片黑布,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等再见到光亮时,他察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也包扎好了伤口,头顶的木雕花纹给人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他的身子自顾自的动了起来,也有了机会让他可以打量周围。
只见精美帏幔,大气字画,难怪令人倍感熟悉,原来这间屋子就是之前莫公子给自己准备的那间客房。
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是莫时烟,他坐着轮椅进来很不方便,但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似乎双腿很早以前就不能行走。
莫时烟见凌余怀已经起来,笑了笑说:“兄台已经醒来,可有不适的地方?”
凌余怀无法控制行为,身子摇摇头,低声道:“已经好多了。”
莫时烟又说:“之前兄台身受重伤,外伤虽然已经处理好,但内伤一时半刻却是不能着急了,只能慢慢疗养。”
“……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莫时烟摇摇头,眼底里浮起淡淡的笑意。
“举手之劳而已,兄台就不要抬举了,虽然地处偏远山林,但环境也算清净,既然要慢慢疗养,兄台就先留下来吧。”
“多谢……”
莫时烟又问:“不知道兄台姓甚名谁?”
“易千秋。”
莫时烟走后,凌余怀想从床上起来去外面看看,但无奈,现在的这具身子还是不受他的控制,身上的伤估摸着还得养上一月半月,恐怕连三餐都要窝在这屋子里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