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87)

作者:青云上

他心里想的跟她想的恰好相反, 在这个家里, 只有柳子孝和月升是真心在意她的。她在我家里住了一个月,这家里怕是没有太多人担心她,更多担心的是她的名声。

在这个家里, 她只能算半个人。

柳翩翩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对着他微微一笑。

谢景元也回了个微笑, 桃花眼里除了以往的不羁, 还有一丝快乐和温情。

那边祖孙相见完毕, 吴氏又一把拉过孙女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叹口气:“可算是回来了,你们两个长这么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我日夜都在想,怕你在那边被人说闲话,担心你哥去关外性命不保。你们这两个小冤家,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柳翩翩笑着坐到吴氏身边:“祖母,我们都很好,您近来怎么样?我本来想回来的,可又担心我住在家里,那些好事者整日来说三道四,到时候扰了祖父祖母的清净,还连累妹妹们。”

吴氏见孙女气色很好,笑眯眯地回道:“我跟你祖父两个老棺材瓤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们好了,我们就能好。往后安心在家住着,你放心,你二娘和你爹不敢再来了。”

柳公绍并未与孙子孙女多说,而是把目光放在谢景元身上。

“景元此次立了大功劳,应该很快就能再往上升一升。”

柳翩翩听到祖父说升官一事,整个人僵硬了一下。这个混不吝这回肯定能往上升,至少一个从五品是跑不掉的。

这才几天工夫……

她心里焦躁起来,要是他真的明年到了正四品,难道我真要履行承诺?

谢景元收回放在柳翩翩身上的目光,开始跟柳公绍说话:“老太爷,我这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闯了一回。关外的胡人不计其数,我只有两千多青壮,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家包饺子。可我牛已经吹出去了,总不好半途而废。没跟您打招呼就带走了子孝,是我的错,往后我不带他涉险了。”

柳公绍不是迂腐之人:“所以你把沿途的男女老幼都杀了是没错的,哪怕留下一个孩子,他都有可能去报信,到时候人家前后一夹击,就算能跑,怕是也要大伤元气。你这个法子原来你们陆家老祖宗干过,你这也算有乃祖之风。至于大郎,这种事情你不带他,他什么时候能历练出来。”

谢景元大咧咧坐到柳公绍对面,自己给自己倒茶喝:“反正都出去了,索性敞开胆子干一回。无非就是杀人,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少不了要沾血。”

柳公绍看向大孙子:“这种机会真不多,去了不吃亏。仔细论起来,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这么多人,有什么感觉?”

柳文渊连忙给自己倒杯茶灌进肚子里:“祖父,说实话,我当时有两天吃不下饭。”他第一次看到尸横遍野,破碎的肢体,乱飞的手脚,若不是自小习武,又不想给家族丢脸,他真差点吐出来了。

旁边一堆的女眷,他也不方便说详情,又灌了自己两口茶水。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子孝平日里那么正经,上了战场居然胆怯起来,对着小孩子下不去手。不过也不怪你,那小孩子才多大,你是当爹的人,下不去手也正常。”

铁柱连忙替自家少爷开解:“那孩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在后面放冷箭呢,要不是少爷你发现的快,柳大爷那一个心慈手软,怕是要被那孩子在身后捅个透心凉。”

柳文渊一脸惭愧:“是我妇人之仁,多谢景元救我。”

谢景元继续喝茶:“无妨,你只要别跟符将军一样觉得我心狠手辣就行。”

柳公绍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第一次上战场不惧怕杀人、敢单枪匹马干这么大的事情,这是天生的良将奇才啊。

柳文渊也开始佩服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人,明明比他小两岁,在战场上却像一匹狼一样,杀伐果断毫不留情。那些跟着他的人刚开始是看在他是谢家嫡系传人的份上,后来见他小小年纪竟然丝毫不输给那些老将,渐渐都开始臣服归属。

这一场仗打完,他的威名应该很快会在西北军中传遍,再加上他的身份,还有他之前说的那什么西北天狼。

一年之内,一个正四品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柳翩翩,妹妹在谢景元家中住了一个月而归,没有丝毫的羞怯。不知当日他们两个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签订了那一纸约定。

柳文渊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

“还是景元有魄力,第一次带这么多人上战场,个个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谢景元跟爷儿几个说话的时候还分神在观察柳翩翩。

吴氏见谢景元总是往这边看,笑着嘱咐柳文洁:“二丫头,带你姐姐去把东西收拾收拾,早些歇下。”

柳翩翩跟着妹妹们离开了正房,谢景元觉得无趣,停止了话题,只在一边听柳家祖孙几个说话。

正说着呢,外头传来敲门声,来人正是裴谨言。

裴谨言进屋后主动行礼:“恭贺谢大人柳大哥凯旋归来。”

谢景元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秀才老爷近来可好?”

说完,他的眼神在裴谨言脖子上扫了一眼。

裴谨言微微一笑:“多谢谢大人关心,我一切都好。听闻谢大人和柳大哥为了边城百姓出生入死,我心里十分敬佩,这是我今日去外祖家里特意给您二位挑的一坛子壮士酒,给您二位接风洗尘。”

谢景元笑起来:“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坐吧,我们才吃了饭,这会子喝不下酒。”

裴谨言将一坛子酒放在桌子上,坐到了谢景元身边:“谢大人瘦了。”

谢景元眼尖,一眼看到裴谨言腰间的荷包,如果他没记错,那花样子是他从柳翩翩哪里拿来送给裴嘉言的。

谢景元心里酸溜溜的,我还没荷包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全新的春衫,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但腰间没有荷包。

这也不能怪柳翩翩,他是个武将,而且他以往嫌麻烦,腰间从来不挂任何东西,柳翩翩以为他不喜欢,就没给他做。

裴谨言的玲珑心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微微一笑:“谢大人不在家,韩二哥日日念叨您。”

铁柱听到韩二哥三个字就起鸡皮疙瘩,希望这胖小子不要再找我打架了,让我好好歇两天吧。

谢景元却有自己的盘算:“铁柱,明儿把韩家胖小子叫过来,我看看他的拳法练得怎么样了。”

裴谨言继续道:“韩伯父原来也想把韩二哥送到军中去,但韩伯母舍不得,韩大哥已经去了军营,另外一个总要留在家里。”

边城时常要跟胡人打仗,死伤无数,家中两个儿子都会留一个在家里,故而韩家不让韩一啸去从军。

吴氏在一边打了句岔:“过几日韩家大媳妇要过门,说是让我们都去吃喜酒呢。”

谢景元不耐烦跟柳家人说这些家长里短,他来这边是送柳翩翩过来的,哪知她回了西厢房就不出来了,白让他在这里应酬裴谨言。

仲春时节,天气温暖,正房大门大开着的,谢景元和裴谨言坐的方向都能看到西厢房。西厢房里灯影幢幢,有几道丽影在缓步移动。

谢景元忽然明白,这小子以往都是尽量避开他,今日却坐到他身边,原来是想看一看西厢房里的动静。

谢景元眯眼看着裴谨言,裴谨言对着他微微一笑:“谢大人有什么指示。”

谢景元呵一声:“我可不敢,你是个大好人,我名声不好,你还是离我远点。”

旁边的柳文渊见他二人来了就斗,急忙转移话题:“景元这两日有什么安排?”

谢景元掉转头跟柳文渊说话:“躺着吃喝,你有什么事情?”

柳文渊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若不是你带我去军营,我现在怕是还在家里无所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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