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75)
王氏身边的一位管事婆子高声喊道:“何人在此喧哗?”
柳翩翩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妇人:“你就是王金花?”
王氏气了个仰倒。
那管事婆子高声呵斥道:“柳大姑娘好不知规矩,太太以后是你婆母,岂可这样不敬长辈!”
柳翩翩冷笑一声:“我婆母?我还说我是你的祖奶奶呢。光凭着一张嘴说,明儿云不屈就要做玉皇大帝,王金花马上就要入住凌霄宝殿、统领仙班了。”
“你,你,休要胡说!”
那婆子毕竟没离开过边城,听见柳翩翩这话,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王氏镇定下来:“姑娘来所为何事?”
柳翩翩冷笑一声:“云太太何故要毁我名声?说我是你儿媳妇?”
王氏哼一声:“难道不是吗?除了聘礼,柳大太太收了我两千两银子,你就是我云家板上钉钉的媳妇。”
柳翩翩哈哈笑起来:“你说我后娘啊,我爹都被赶出柳家,后娘算什么。这样吧云太太,既然是我后娘收了你的银子,要不您去跟她商量商量,让她到你云家来算了。”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你这个……”
柳翩翩继续笑道:“云太太你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后娘,我的意思是我后娘好歹做过十几年武安侯府世子夫人,我看你这家里乱糟糟的,这些婆子一个个都嚣张跋扈的很,请我后娘来给你整顿整顿,那两千两银子就算给她的辛苦费,这样就能两清了,往后你也不用再觉得吃了亏。”
王氏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柳翩翩,心里来了气:“姑娘自幼无母,规矩上差了些我能理解,往后来了我云家,多跟着学一学就是。”
柳翩翩嗤笑一声:“真是癞□□吞天,好大的口气。宫里的娘娘们都夸我规矩好,你王金花也不拿镜子照照,你也配教我规矩。要说规矩是吗,来,我跟你们讲一讲皇宫里的规矩,见了贵人要怎么说话,朝拜时如何行礼,见到不同品级的内外命妇要怎么称呼。哦,我忘了,你身上只有个买来的六品诰命,怕是没见过一个超品命妇吧。”
旁边的谢景元哈哈笑起来:“要么说瘦死的路拖比马大呢,云太太,人家柳家几百年的世家传承,出过皇后皇妃、出过无数文臣武将,就算现在没了爵位,还有满堂出息的好儿孙,还有那么多为官的亲戚,你云家算个屁,居然要教导柳大姑娘规矩。柳大姑娘一手书画京城一绝,云太太你认识几个字?真是笑死个人,今儿风大,云太太当心闪了牙。”
王氏被二人联手挤兑的双脸通红:“这是我云家和柳家的事,跟谢大人无关。谢大人无故摘了我家的牌匾,这笔账我们容后再算。”
谢景元一脚将地上的牌匾碎片踢飞,直直地砸在云家大门上,只听见咣当一声,云家大门被砸了个大坑。
“就是老子摘的,你能把我怎么样?老子在京城连汾阳王府的牌匾都摘过,你云家这牌匾今儿被我摘了,是它的福气。我娘和大姑娘的亲娘生前是好姐妹,她现在就是我妹妹,你要抢我妹妹,老子没把你头打烂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哦对,你家那个蠢儿子呢?”
汾阳王就是谢景元的前岳父,安阳郡主的父亲。
王氏心里一惊,据说这贼小子最好打人,难道要欺负大郎?
谢景元一堆半真半假的话把看热闹的百姓都糊弄住了,王氏心里也打鼓,这两个魔星怎么这么难缠,赵家可真是会坑人,要娶你自己娶就是,你们娶了也可以对京城那边有交代,何故要逼我云家去跟柳家死杠,这下子遇到个油盐不进不认亲爹的死丫头,让我云家里里外外的脸都丢尽了。
王氏嘴里发苦,但仍旧不肯服输:“大姑娘意欲如何?”
柳翩翩笑道:“简单,从此以后我跟你们云家没有关系,谁收了你的聘礼和银子,你去找谁要,跟我没关系。往后在这边城,我要是再听见有人说一句我是云家媳妇的话,我不管是谁说的,我就打你儿子!哦对,你亲生儿子呢?那天他当街纵马差点伤到我,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王氏强行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大姑娘这样看不上我云家吗?”
柳翩翩一本正经地点头:“你说得对,我确实看不上你云家。”
柳翩翩那嫌弃的样子一点不作假,旁边的百姓第三次哄然大笑。
哪知王氏不仅不生气,反倒一笑道:“那可不好说。”
正说着呢,旁边云家下人忽然让开一条路,有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走了过来。那少年郎五官和眉眼十分精致,目光柔和,看起来有些病弱,就是这份病弱,显得他比旁人更加多了一丝惊心动魄的美。
云家下人纷纷行礼:“二少爷。”
柳翩翩和谢景元同时看向那少年,柳翩翩心里咦了一声,这少年长得是真好看,比起谢大人也不差,就是看起来身体不大好。
谢景元见柳翩翩看了那少年两眼,心里气哼哼的,立刻用冷飕飕的眼神看了云二郎一眼。
云二郎先给王氏行礼,然后看向柳翩翩,微微一笑后抱拳行礼:“柳大姑娘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柳翩翩没有回礼,只是简单地嗯一声:“云二少爷好。”
云二郎起身后继续微笑:“柳大姑娘是来退婚的吗?”
柳翩翩点头:“二少爷,这婚事做不得数,往后你我两家无瓜葛,还请二少爷转告家里人,莫要再上我家门,我祝二少爷早日金榜题名,取得佳妇。”
云二郎的笑深了两分:“好,多谢柳大姑娘。既然无缘,我也愿柳大姑娘早日觅得良婿。”说完这话后,他的眼神在谢景元身上飘了一下。
王氏急了:“二郎!”
云二郎转身看向王氏:“母亲,儿子自幼身体弱,恐寿数不久,必定要娶个福缘深厚的,柳大姑娘还未过门便与我们家多次发生争执,可见与我云家无缘分,既然如此,何必勉强。且今日牌匾被摘,大门被砸,母亲也受了气,柳大姑娘千好万好,若是儿子仍旧坚持娶她,岂不成了不孝之人。”
谢景元笑起来,有意思,看来这母子两个的关系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好。
王氏板着脸道:“今日她来门前闹事,岂能就这样算了。”
云二郎劝道:“母亲,这婆子去送礼嚷嚷的人尽皆知,有些失礼,柳大姑娘气恼打她一顿,也算两清。”
王氏没有接话,而是抬眸看了一眼云二郎。
云二郎继续道:“母亲,若是父亲问起来,一切由儿子自己承担。若是外头人问起,我们家今日连牌匾都被摘了,大门也被砸了,说明这亲事真的是做不得。强行做亲,必会遭反噬。儿子身体弱,还想多活两年呢。”
王氏在心里衡量起来,今日这二人来闹一场,且闹得这般大,赵家总不好还逼着我们娶柳家女,难不成要把云家祠堂砸了才行?
也罢,这等凶悍的泼辣女子若是进了门,往后谁能有安生日子过。
王氏就坡下驴:“既然你自己不肯,那就罢了。柳大姑娘,你且先回去,后头的事情我自会找柳大太太交割。二郎,你跟我来。”
王氏不再理会柳翩翩和谢景元,转身进了云家大门。
谢景元见王氏这样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忍不住讥讽一句:“真是边城的土鳖,把自己当玉皇大帝,以为她云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明儿得让这云太太去京城逛逛,我估计皇城根下的乞丐都得笑话她身上的土味没洗干净。”
柳翩翩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混不吝的嘴巴是真毒,不过骂得好解气,往后我也学一学。
那头,云二郎跟着王氏往里走,临走前转头看了一眼柳翩翩,对着她温和一笑。
柳翩翩并无多少表情,只微微颔首。谢景元一个闪身站到柳翩翩面前,不仅挡住了云二郎的视线,还反投过去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