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208)
谢景元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用下巴摩挲她的头顶:“我不管,这事儿就交给你,以后你给我当先生,教导我,劝解我,要是我不听话,你拿烧火棍抽我。”
柳翩翩伸手拧他一下:“好赖是个将军,说话没个正经。”
谢景元闹了一场,柳翩翩的心情好了一些。等夫妻两个到家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吃饱了饭,洗漱过后准备睡觉了。
因着谢景元出头,柳家将柳公绍的丧礼规格提到了最高级别。吴氏想着老头子已经得了名声,丧事还是从简为好,只在家里停了七天就发送了出去。
柳公绍一下葬,已经到了年根,谢景元批准了柳家众子弟辞官守孝的要求,但别人能走,柳文渊是真的走不掉。
谢景元让柳文渊继续去衙门当差,只是不能穿官服,要茹素,为国尽忠也是尽孝。
忙完了柳公绍的丧事,谢景元将裴景程叫到了家里,与柳翩翩一起接待。
裴景程进屋后就抱拳行礼:“见过谢将军。”
谢景元亲自伸手托住他:“裴叔不必多礼,请坐。”
柳翩翩亲自给裴景程倒了一杯茶:“裴叔,婶子怎么没来?”
裴景程客气道:“多谢夫人,家里杂事情多,她走不开,就没来,回头让她来给夫人请安。”
柳翩翩笑着坐到谢景元身边:“裴叔客气了,我们都是邻居,哪里需要这么多规矩。听说嘉言妹妹又得了个外甥,回头满月的时候我也去讨一杯喜酒吃。”
裴嘉言前几年嫁给了一个年轻的小官吏,这已经生第二胎了。
裴景程客气道:“多谢夫人关心。”
谢景元问裴景程:“裴叔原来在边城还有亲众,到了这边后也不认识几个人,可还过得惯?”
裴景程连忙道:“多谢将军照拂,同僚们对我都很好,家里一切尚可。”
谢景元不想让裴景程太打眼,给他在衙门里找了个八品小官做,比以前的小书吏好歹强一些。
谢景元摆摆手:“裴叔不要客气,今日叫您来,是想问问您,谨言在京城怎么样了?”
裴景程的表情尴尬起来:“多谢将军关心,他在京城就是当差。您是知道他的,只会读死书,也没什么大出息,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和官场上的道道,只能当个教书先生。要不是陛下情况特殊,这么好的差事也轮不到他。”
谢景元知道裴景程的顾虑,实话实说道:“裴叔不用害怕,我与谨言是好友,虽然他跟着秦孟仁,但这并不影响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我是担心因为我的缘故让谨言受委屈,这才找您来问一问。”
裴景程的表情和缓了一些:“将军宰相肚里能撑船。”
谢景元嗯一声:“敢问裴叔,谨言今日可有书信来?”
裴景程知道,儿子从京城寄来的一切东西都要先经过京城秦孟仁的检查,到了镐京后要经过将军府的查验,故而他老老实实将儿子寄来的东西列了个单子,包括一封书信。
“将军,谨言写了一封家属,还寄来了几匹料子,说是让他娘给他做两身衣裳让人捎过去。”
裴景程将那封信递给谢景元。
谢景元接过信打开,夫妻二人一起看那封信。裴谨言的信语言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汇报自己这一阵子干了什么事情,吃穿住行有那些变化,问候父母和弟弟妹妹,特别问候了妹妹的身体和孩子。
只有信件的最后他坦露了一点心迹,裴谨言言道上次读母亲的书信,夜里辗转反侧,多次泪湿衣衫。又道当年离家时穿的那一身衣衫已经破旧不堪,请母亲再给他做两身针脚细密的衣衫,请人带过去。
看到结尾处,柳翩翩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酸。当年裴谨言在她出阁前独自带着卷轴上京赴任,现在落落都五岁了,他仍旧孤身一人。
谢景元将信又看了一遍,然后还给了裴景程:“裴叔和婶子若是思念孩子,可以去京城探望。”
裴景程立刻摇头道:“多谢将军,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且我身上还有差事,岂能随意走脱。马上慎言也大了,要给他说亲事。谨言这孩子,从他去京城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再完全是我的孩子啦。”
谢景元伸手给裴景程倒茶:“裴叔高义,谨言是个人才,我跟裴叔说实话,若不是被秦孟仁绊住脚,我真想把他弄回来。裴叔以后莫要担忧,我对裴叔一家子没有恶意。叫裴叔过来,是想告诉裴叔,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若是谨言遇到什么危险,只有我能救他。”
裴景程接过谢景元递过来的茶,言语间有些感慨:“多谢将军,我也从不敢有何隐瞒,若是,若是将军这边有什么消息,还请将军能告诉我们。我们帮不上忙,也绝不会拖后腿。”
谢景元点头:“裴叔放心,您只管好好当差,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不要听别人的风言风语。时辰不早了,我让尘扬送裴叔回去。”
等打发走了裴景程,谢景元与柳翩翩坐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柳翩翩问谢景元:“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柳翩翩反问:“谢大人觉得呢?”
谢景元捞过她的手轻轻摩挲道:“我猜谨言在暗示我们什么。”
柳翩翩摇头:“我觉得谨言可能要遇到危险了。”
谢景元抬头看着柳翩翩道:“你先告诉我你看透了什么?”
柳翩翩轻声道:“谨言是个内敛的孩子,以往他的书信会问候父母的身体,告诉父母自己过得很好。这是他第一次在心里说自己思念家乡,而且,他走了六年,裴婶子中间打发人给他送了很多次东西,但他单独提及当年临走时的那身衣衫。”
谢景元点头:“我估计裴婶子看到这封信后要哭出一缸眼泪。”
柳翩翩叹气:“别说裴婶子了,我都想哭一哭。若是落落或者阳哥儿给我写这样的信,我非得去找他们。”
谢景元轻笑一声:“你继续说,我看看我们两个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柳翩翩看着谢景元道:“我不说,这涉及军中之事,我不能先开口。”
谢景元摸摸她粉嫩嫩的小指甲盖,抬头看着她道:“怎么这么谨慎,又没有外人。你别怕,你不是柳贤妃,我也不是先帝,我对你没有任何猜忌,这事儿我只能跟你商议,跟其余任何人都会牵扯到军权的争夺。”
柳翩翩点点头道:“谨言说他思念父母,想要裴太太给他做两身衣裳,还寄了料子回来,还特意强调要针脚细密的,跟他临走前那身衣裳一样。你说,他在说谁?”
谢景元盯着柳翩翩的眼睛,夫妻二人就这样对视。
在确定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后,谢景元轻声道:“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你说,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柳翩翩嗯一声:“谨言从不骗我们,如果是假的,那只能说明有人要使离间之计。如果消息是真的,说明谨言危矣。人家布下的局被他发现,还给我们送了消息,一旦发现计策不奏效,很快就会怀疑到他身上来。”
谢景元眼里的光忽然开始闪动起来,仿佛捕猎前的野兽一般:“翩翩,狩猎开始了。秦孟仁放出一个猎物,让我去追,然后他把我和猎物一网打尽。你说,这个猎物到底是不是猎物?说不定猎物也想参与角逐呢。”
柳翩翩反手握住他:“我们要想个万全之计。”
谢景元轻笑道:“你别担心,我暂时不会动的,我要积蓄力量,慢慢对北边的军事布防进行调整。至于那个猎物,我要试探试探他,一次试探不够。倘若他真的已经叛变,我留他无疑。若是他没有叛变,我也可以带着猎物一起演一场戏给秦孟仁看看。”
柳翩翩点点头:“你去,家里有我呢。”
谢景元将她的手抬起来亲了一口:“谨言跟赵雅兰混,果然是有目的的,我还以为他看上了赵三妞呢。”